晚上陆之远回来脸色便不大好,进屋之后一直不说话,白素素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看着陆之远的脸色心中思忖着这怒气几分是因为罗氏的举动,几分是因为那个小蝶。
“二爷,您喝杯茶消消火。”
陆之远沉声恩了一声,心中的确觉得恼怒,他是大理寺卿,已经可以位列朝堂了,得到皇上重用,他是准备大展拳脚一番的,这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外人知道了定是觉得他安排的人送给太子。
而且这人还不是别人,偏偏是那个小蝶,那个女人三翻四次的想要勾引他,这会被太子带走,总觉得别扭。倒不是他看上了那个女人,只是男人心中天然的一种自尊心作祟,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更是让他将怒气牵到了罗氏身上。
他抬头便看到眼前端着茶杯的女人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明显眼中意有所指,“你想什么呢?”突然被人戳破心事便带了些恼怒。
白素素笑的很无辜,“我什么都没想啊。”
陆之远瞪了她一眼,伸手接过茶杯仰头喝了一口,放下来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眉,“凉的?”
“凉茶给您降降温,瞧给您气的。”白素素笑眯眯的说道,明明是最温柔的语气,可这会从她嘴里就带着那么几分嘲笑,陆之远顿时冒了火。
“白姨娘!”
“妾身在呢。”白素素继续笑着。
“白素素!”
“您小点声,妾身耳朵听得到呢。”
陆之远一拍桌子,这女人是给惯得越来胆子越大了,现在都学会跟他阴阳怪气的说话了,看来是不教训不行了,“放肆,白姨娘谁给你的胆子!”
白素素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屋子,身后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白素素,你给我站住!”
“二爷您现在肯定看着妾身烦恼,那妾身躲进屋子里,您看不到就不烦了。”她说完便飘进了屋子里去了,只留下身后怒气冲冲的男人。
白素素进屋子之后也生了闷气,她其实知道陆之远跟那个小蝶没什么,但就是气不过他那副小心眼巴拉的样子,这会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气恼。身后响起脚步声,她翻了个身将脸朝着床里面,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白姨娘,起来。”男人的声音响起。
白素素心下哼了一声,刚才还气势汹汹呢,这会我也不理你了。
陆之远又道,“数到三,你要是再装睡,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哟,这气势汹汹的要挟,好吓人呢。白素素又哼了一声,依旧不为所动。
身后再没有声音传来,安静的若不是男人的呼吸声一直在,她都以为人走了,她维持着一个动作时间久了便有些僵持不住,刚想翻动下身子,结果肩膀被人掰着转了过来,而后在她震惊的眸光中,眼前的一张脸压了下来。
唇落上去的一瞬间,她还反抗了一番,但她这个反抗力度太小,小到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撬开唇齿,继而攻城略地。
城很快被攻破,她被吻得身体软绵绵的,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悄然剥落,男人欺身而上,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她只觉得脑海中思绪一片空白,任由着男人在她身上予取予夺,意识逐渐沉沦的时候,耳边只有男人低沉的呼吸声伴着她的喘息声一浪接一浪的席卷而来。
事后,她窝在男人的怀里,身上出了一层汗,这会只觉得浑身乏力一动也不想动了。
“你这人也就这个时候老实一些。”陆之远看了眼被他折腾的只剩下喘息力气的女人,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自豪感。
白素素心中很是无语,也不知道他眼中这满满的得意从何而来,她现在困得只想睡觉。
......
这日宠妾白素素躺在美人榻上吃着外面刚送进来的瓜果,春兰就跟她说些听到的消息解闷,这几天京城中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每年夏季最热的几个月皇帝都要去都要去行宫避暑,今年也不例外,皇帝带着一众妃嫔浩浩荡荡的前往避暑山庄,却不想路上遇到了刺客行刺,危急关头有一人挺身而出,替皇帝挡了一刀,救了皇帝的性命,但他自己却命在旦夕。皇帝吓坏了,最后侍卫赶来将刺客击退,皇帝保住了性命这才想起看一看那个救了他性命的人,结果不看罢了,一看吓了一跳,这人竟是被他驱逐而出的三皇子。
当时皇帝看到救了自己的人竟是他的儿子,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急忙宣了太医查看,太医检查结果却不好,三皇子受了重伤加上伤口处淬了毒,可能是救不活了。
皇帝大怒,当时便命人启程回皇宫了,召集了整个太医院医治三皇子,最后集所有人的智慧,想出了一个法子,用几种极为稀罕又刁钻的药物强行吊着三皇子的性命,人不死,但却也没醒来,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昏迷之中。
“那个三皇子现在怎么样了?”白素素听完这个消息是半天没说话,这一幕熟悉的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活在上辈子。
只是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几年后,怎么会提前这么久,而且连路子都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三皇子一年之内几度病危,让皇帝深感对不住这个儿子,在他昏迷期间便恢复了他的身份并且发下皇榜饭食能够救醒三皇子之人,赏银万两,并且钦此侯爵。
白素素记得最后将他救醒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于一年后突然揭了皇榜,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将三皇子救醒。
而他醒来之后直接将将朝堂搅动的波谲云诡,皇帝年迈,对这个舍身救了自己的儿子十分信任,甚至后期默许了他与太子分庭抗礼,萧平章掌管着京畿卫,等于是将整个京城的守卫都握在手里了。
权势滔天的同时他也迅速培植党羽,一开始三皇子和太子还是互相抗衡的局面,直到太子出事被弹劾,一时间流言四起,皇帝大怒,直接下令废黜太子,幽禁终老。
太子出事之后,保太子党便出了事,一个个被铲除,陆家是太子的舅家,根深蒂固的大树,自然是第一个便被拔掉。
陆家一点点衰退,陆之远的官路也出现问题,许多麻烦接踵而至,以至于最后被定了抄家砍头。
这些陈年旧事她一直不想想起来,只要稍微一想便觉得浑身都发冷,可现在却不得不想了,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在提前,三皇子舍身救父,这是美名,可其中到底几分真的,她说不好,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她想跟陆之远说,不要保太子了,太子将来要倒台,还是保三皇子吧,这样大局既定的时候,陆家才能保得住。
可她要怎么说这些话,她一个小妾妄论朝廷大事,还是未来的皇权问题,恐怕陆之远还以为她疯了。即使他现在宠爱她,可不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妄为的谈论那些极为敏感的话题。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讲,三皇子被贬黜多年,加之又病危,太子却如日中天,这两相对比,根本就不构成任何威胁。
“人现在在皇宫里面呢,不过听说是不行了。”春兰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消息,还是得益于她平时没事喜欢闲磕牙的性格,不管是门口守门的张婆子,还是陆老太太院子里扫地的小丫头,她都能说上几句话,可能没什么大的作用,但打听个消息倒是灵通不少。
就像这次三皇子的消息,就是陆老太太和屋子里的夫人们提起来的,那扫地丫头意外听到了,而后又当闲话说给春兰,春兰又给她带回来了。
白素素私心里其实很想那位三皇子早点病逝吧,只要他没了,太子会登基,陆家也不会抄家,陆之远的官路也会一直平顺下去。而她也能做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小宠妾了,可她也知道这些事只能是想想了。
陆之远隔了几日没去后院,这日忙完了便早一些回来了,白素素正在屋子里唉声叹气,见他来了也没有像往日那样直接扑上去。
“二爷。”白素素轻声唤了一声。
陆之远倒是有些好笑,“今个怎么变了性子,难得看你端庄一回倒是有些不习惯。”
白素素心中有事压着,根本没心情跟他说笑,这些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二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陆之远在她边上坐了下来,伸手拉着她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的掌心,“一会还要出去一趟,子安过来了。”
白素素一怔,脸上便有些怔愣,陆之远见她这样还以为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何人,便又解释,“瞧你这个记性,不会是忘了吧,去年带你出门还见过的,徐子安。”
“他怎么会突然过来了?”白素素当然记得,这位人物她怎么能忘记呢。
陆之远这次离开安阳,徐子安并未跟来,临走前陆之远跟上峰推荐了徐子安,现在他是安阳县令了。
“子安刚辞了官,前几天刚到的京城。”陆之远原本打算着依照徐子安的能力,留在安阳熬个几年,加上他的提拔,一点点便升了起来,这回徐子安突然请辞,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已经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