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歌卖了荷包绣帕回来,本来挺欢喜的,可是一进家门看到这院子里围着的人,就知道家里出事啦。
“爹,爹!”
夏雪歌赶紧往里挤,面纱掉了露出满脸的烧伤也顾不上了,挤到里面,之间里正族老们都在,夏子秋坐在里面,夏老爷子也在,夏子秋脸色难看。
夏老爷子又来找麻烦了?夏雪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看着不像啊,夏子秋满脸的愁容,夏老爷子也是不痛快,但是并没有愤怒的情绪,不像是往常父子争执的样子。
“雪歌,你回来了。”
离生把夏雪歌拽倒了里屋。
“离生,怎么了,怎么里正和族老们都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是出事了,但不是家里,是咱们家地里,昨天晚上出的事,咱们家五亩苞米都被人摘了,一个穗没留。”
“什么!”
夏雪歌嘴巴张的大大的,这是哪个缺德的干的好事,那可是夏子秋忙活了一年的收成啊,他们一家三口的口粮,这马上就要交田税了,这可怎么是好。
夏家村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缺德的事情,村里是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可是也不会这么干啊,里正和族老们面色难看,这要是外村人干的,这不是藐视他们夏家村呢吗,本村人干的,那就不能留,这庄家可是庄家人的命根子,这孩子胡闹,偷一个穗两个穗的吃了就算了,孩子不懂事,可这明显就不是小孩干的,一看就是大人。
“里正。这事……报吗?”
夏子秋问着,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善了,他家现在是不缺这些口粮,可是这一年的收成,这事不小。里正和族老们也是面色为难,这事多半不是本村人干的,外村的。这要是不处理好了也是麻烦。但是这么被欺负了也不吭声?里正想了想,道:
“报吧,我等会就县衙报备。现在让梁哥儿去镇里把宋捕快找来,听说他养了几只狗,专门查这种偷窃的事,这不管是谁干的。这次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里正说着,大家都点点头。这种事可不能开头,不然以后那游手好闲的学了,谁家秋收的时候都不消停。
事情宜早不宜迟,没一会一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就牵了两条大狗来了夏家村。夏雪歌猜这就是宋捕快。
宋捕快似乎经历了很多这种事一样,两条大狗直接进了夏雪歌家的苞米地,夏雪歌一家人和村里的人都在外边看着。夏雪歌摸摸小胖,你为什么不是狗咧。那样你就能找到贼了,这报案请官差,要花很多银子的,还不如给你买肉骨头呢。
夏雪歌等人等着,一旁孟氏过来却是笑嘻嘻的。
“雪歌啊,你家这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了,这大半夜的招贼,你爹这真是熊瞎子劈苞米,得一穗丢一穗,这木匠活干的不错,这庄家被人偷了,可惜啊,那苞米长得好着呢,你爹可真是,舍不得给孩子吃,便宜了贼了!”
孟氏幸灾乐祸的说着,夏雪歌瞪了一眼孟氏。
“大伯娘,是不是你知道是谁干的呀,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记得你娘家弟弟就是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大伯娘,我家这苞米不是你娘家弟弟偷的吧!”
夏雪歌刺着孟氏,村里人都开始议论,都知道孟氏因为离生成了夏子秋的养子,孟氏的孩子不能过继给夏子秋而恼火,而孟氏的娘家弟弟可不就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二流子吗,这偷人家一年收成的事情,还真是干得出来,孟氏脸色快赶上猪肝了,有那么个弟弟一直是她的把柄,谁知道夏雪歌这么轻描淡写的就给她有提了出来。
“雪歌,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有事先怀疑自家亲戚,我看还是离生干的呢,谁知道他一天到晚什么事不干哪来的钱买糖。”
“大伯娘,你弟弟是我什么亲戚?我怎么不知道,别把别人当成是你行不行?离生进山采药采菊花这村里人谁都看得见,买糖吃怎么了?我们自己赚的零花钱,不劳烦大伯娘你惦记!”
“你……”
“快看,狗出来了!”
孟氏话没说完村里人就喊开了。两条大狗闻了半天,终于从田里出来了,低着头继续嗅着,开始往村外边走,里正族老们脸色一沉,还真是别的村干的!
两条狗在前面,夏家村的人都跟着,这要是村里的也就算了,可是外村的,这不明显时欺负他们夏家村吗,夏家村的人个个脸色难看,义愤填膺的,夏雪歌心里倒是冷静,不管是谁都得问问怎么找上他们家的,这秋收都忙,谁家都忙着自己家的,有那人家苞米麦子的收下来就在外边凉着,那晒坝上一片片的,村里多少年都不出一次偷粮食的事情,这冷丁的一次还找上自己家,夏雪歌不信自己家就那么倒霉!
两条狗出了村在大道上速度快了不少,宋捕快跟着,夏子秋和夏老爷子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孟氏脸是真成了猪肝色,这路,不是去北边二道沟的吗,难道真让夏雪歌这乌鸦嘴说中了,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干的?
越来越往北,孟氏心里忐忑,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老天啊,可别是孟庆唐干的,那她以后怎么见人啊,这偷得还是夏子秋家,她怎么都跑不了关系了,这夏子秋和自己的矛盾村里人都知道,这夏子冬中了秀才,名声越发的重要,这夏老爷子还不借机分家啊,自己家为了夏子冬忙活了十多年,难道要倒头一场空吗?
孟氏乞求着,夏老爷子也是脸色难看,他也怀疑是孟庆唐干的,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氏,真是好啊,偷东西不算,还偏偏偷到身份敏感的夏子秋的头上,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嘛!
不过,似乎天不如人愿,孟氏拼命地祈求,两条狗还是进了孟庆唐的家,这夏家村的人都傻眼了,夏雪歌一个小丫头胡说的,还真是中了,心里不由得鄙视孟氏,这不是坑人吗,帮着自己弟弟偷自己小叔子,院里宋捕快的狗和孟庆唐的狗对着叫,狗叫声震天响,孟庆唐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正在睡觉呢,这狗叫,赶忙叫他媳妇看看怎么回事,孟庆唐媳妇出来,看来了两条不认识的大狗,抡起棒子就要打,一转头,才发现一个捕头领着一大群男女老少,个个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其中还有自家男人的大姐孟氏。
“大姐,你怎么来了,亲家大伯,快,屋里坐,这位官爷快请!”
孟庆唐媳妇招呼着,夏老爷子瞪了她一眼。
“不敢啊,我可做不得你亲家大伯,你这偷东西都偷到我儿子头上了!”
夏老爷子说着,孟庆唐媳妇能不知道自家男人干了什么么?而且那昨晚上偷来的苞米现在就摆在他家院里,准备孟庆唐睡好了卖掉呢,谁知道真么快就找来了。
“亲家大伯……我们……呜呜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孟庆唐媳妇说着就哭了,夏雪歌一行人皱眉,这还没说什么呢,他自己倒是先哭了,孟庆唐在屋里也是听到夏老爷子的话了,哪里还有睡意,一下子精神了,听见媳妇哭,打算看看怎么办。
“亲家大伯,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啊,我家公公婆婆病了,这家里的银子都搭进去了,我们要不是为了救公公婆婆的命,也不至于这样啊,呜呜……亲家大伯,我们有苦衷啊!”
孟庆唐媳妇哭着,孟庆唐也赶快出了来,好像不知道一般,尴尬的看着夏老爷子和孟氏。
“大姐,亲家大伯……我……我错了,姐,你原谅我吧,要不是为了给爹娘治病,我怎么能干这样缺德的事情啊!”
孟庆唐一出来就认了,夏雪歌觉得可笑,一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居然能说出自己错了?只怕是看到夏家村来了这么多人,害怕了吧,而夏家村来了人,二道沟的里正也来了,听见孟庆唐的话就知道怎么回事,暗骂孟庆唐能惹事,但是这关乎二道沟的面子,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拉到啊。
“呵呵,宋捕快,我是二道沟的孙里正,夏里正,你怎么也来了。”
孙里正说着,看着夏里正,两个里正是都不想闹大了事情,这村与村之间闹开,名声是很不好的,最起码的这以后婚姻嫁娶就受影响,夏里正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要是别人,今天真不能饶了,可是孟庆唐是孟氏的弟弟,这事情闹得!
宋捕快只是负责查案收银子的,没兴趣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看出两个里正的心思,道:
“孙里正,夏里正,人找到了,怎么处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的事情办完了,我也该收工了,夏里正,是否还要求县衙报备,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成了。”
宋捕快说着,夏里正赶快给了半两银子,这是请捕快的银子,这报备……这事情怎么报备啊!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