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
“大舅,我都知道了……”
夏雪歌说着,张雨江叹了口气,又问道:
“你不恨你娘或是你太姥吗?”
“为什么要恨?娘的话,确实不理解,爹那么好,她为什么不珍惜,不过娘就算是再怎么样,罪不至死,娘也是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所谓的爱情,只是娘选错了路,太姥也是一样,我不恨太姥,大舅,你别笑我好吗?在我眼里所谓七出之条还有什么三从四德,不过是男人用来压迫女人的东西,虽然娘做了背叛父亲的事情,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爹能经常陪陪娘,娘也不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所以爹也有错,而那个欺骗了娘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娘,我感觉不爱,他也有错,不应该勾,引一个有夫之妇。”
“如果他爱娘,就应该尊重娘,让娘光明正大的跟爹和离了之后再……”
有些话,夏雪歌觉得,她这个九岁的年纪,还是别说的好!
“可是那个男人没有,所以,我眼里,娘不禁不可恨,还有点可怜,她被骗了,而且人都已经过世那么久了,爹也说了,我的生命是娘给的,谁都可以恨娘,但是我不行,而且太姥当时也是为了家风,再加上一时生气,所以我不怨太姥,而且太姥为了这件事伤心痛苦了这些年,他老人家也一定是不好受的……”
夏雪歌说着,马车外,张雨江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自己只有张琴一个妹妹。怎么能不心疼,而且如夏雪歌所言,人都已经去了,有什么可恨的?
“大舅……”
夏雪歌听到外边没动静,就知道张雨江伤心难过了。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张雨江,张雨江笑了笑。
“孩子,这是你爹教你说的,还是……”
“是我的心里话……大舅,娘在天上一定是幸福的,她可以天天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你们不是说,女人不应该妒忌吗?我不认为,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自己之外的女人,但是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会希望他在自己离开后能幸福。生活美满,而且我也好了,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娘当年生下我才走,就说明,娘还是爱我的,她知道,带着我。我在别人家一定生活不好,而爹会疼我,所以。娘是疼我的,娘在天上,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心爱的男人,娘是幸福的……”
夏雪歌有些讲道理的说着,张雨江也笑着点点头。但是脸上的泪痕却诉说着他心里对逝去的妹妹的挂念。
没一会,就到了杏花村。夏雪歌和张雨江到了地方了才发现,车后面跟着个大胖狼。小胖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跟来了,抽着尾巴,乐滋滋的,把张雨江吓一跳,夏雪歌也是头疼,好说好赶的,把小胖撵到山里去了,不然这狼再惹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张老爷子和张老太太老早就在门口守着了,张雨江的夫人肖氏也在那里,还有张雨海和张宁,还有张锦儿这个表姐。
“外公,外婆!”
夏雪歌高兴的喊着,奔向老两口,张老太太见到夏雪歌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哟!雪歌来了,外婆抱抱!”
说着,张老太太就要抱,不过夏雪歌这一年被夏子秋养的极好,个字也高了,虽然说不上胖,但是夏雪歌也比原来的瘦猴好多了,张老太太竟是没抱起来。
“唉,外婆老了,抱不动了……”
说着,张老太太高兴的都有些流眼泪了,毕竟这世上只有夏雪歌一个孩子叫她外婆,而且夏雪歌的鼻子和嘴,夏子秋曾说过,简直和她娘亲张琴一模一样。
“外婆不哭,外婆没老,雪歌还等着外婆抱重外孙呢!”
夏雪歌说着,张老太太连声说好,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屋。
张家不同于夏家,张家的日子要富裕的多,而且安静的多,张老爷子四个儿子,老早就分家了,只是小儿子还没长大,就跟着老两口一起跟着张雨江过,张雨江虽然常年在外跑货,但是却很孝顺,对于给父母养老还有供养幼弟完全没有夏家夏子春的那种花花道道,算计来算计去的,而张雨河在南方做生意,每年只能夏天的时候走水路(古代水路有的时候比陆路快)回来一次,张雨湖没成亲的时候,就去边关了。
进了屋里,夏雪歌才发现,自己还有两个孩子,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只是才一岁,都在炕上睡着呢,而炕上还有一个苍老的老太太,夏雪歌知道这就是张家的太上老太太。
“太姥……”
夏雪歌说着,按照古代的礼节,跪下给太上老太太磕了三个头,这是十八里铺这边的风俗,懂事了的孩子第一次见到长辈,要磕三个头,而一看到夏雪歌,炕上的太上老太太就眼睛湿润了,嘴里喃喃着,肖氏赶快把太上老太太扶了起来。
“奶奶,这是雪歌,夏雪歌!是你孙女婿夏子秋的孩子!”
肖氏尽量避免提到张琴,而太上老太太确实是老了,也是因为自己亲手掐死了孙女的伤心,太上老太太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这素(是)……青(琴)……青(琴)儿的……花组(孩子)……”
“是,是琴儿的,一晃啊,都长这么大了!”
肖氏拖着太上老太太,夏雪歌在太上老太太身边坐了下来。
“太姥,我是雪歌,你重孙女啊!”
夏雪歌说着,心里也有些心酸,这太上老太太年纪跟夏老爷子差不多,但是却老的不成样子了,据说过去有精神的很,都是因为心事折磨的!
而看到夏雪歌一个人,太上老太太情绪一下子不稳了,居然哭了……
“呜呜呜……似乎似(是不是)……他爹……因我(为)青……呜呜呜呜……青(琴)儿的似(事)……不要花组(孩子)了……呜呜呜……”
太上老太太哭的不行,夏雪歌赶快安慰。
“太姥,不是的,是爹上县城赶考去了,爹还让我带礼物给您的,太姥,我爹可疼我了,怎么会不要我了呢!”
夏雪歌说着,赶快把夏子秋让她带来的礼物拿了出来。
“太姥,你看,这件衣服是我亲手做的,料子是墨家给的云锦,京城正时兴着呢,我用寿桃做的压脚,你看,合身吗?”
夏雪歌说着,太上老太太看着这深紫色的衣服,才好些,说话也清楚了一些。
“孩子,你爹真的没对你不好?”
“太姥,我爹对我好着呢,不好的话,我能长得这么水灵吗?您看我,虽然不是什么白白胖胖的,可是一看就是娇养的,您老心里真的想多了,太姥,我扶您起来,咱们看看衣裳合适不,可是我的手艺呢……”
夏雪歌笑着,太上老太太看着夏雪歌长得确实是水灵,别说是不喜,就是一般庄户人家讨喜的闺女都未必长这么好,这才真的放了心。
“好,好,太姥起来……”
太上老太太说着,要起来,可是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不服老,老太太要起来,可是却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起来。
“唉,老得不行了……”
太上老太太感叹着,夏雪歌凑到跟前。
“太姥,我扶着您,您慢点,您还不老呢!我宁哥还没成亲呢,您还没五世同堂呢,不老!”
夏雪歌说着,老太太笑了笑。
“还五世同堂呢,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好,你扶着太姥,太姥穿我重外孙女做的新衣服!”
太上老太太笑着,夏雪歌扶着,不过太上老太太还是让夏雪歌费了不少力气,可见老人真的是身子不行了。
张老太太伺候着婆婆换了衣服,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太上老太太换了衣服,顿时人就精神了不少。
“奶奶,你穿上这身真精神,雪歌的针线活还真是不赖!”
张雨海说着,太上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含糊的笑着:
“你笑……笑子(小子)就是嘴甜……”
“奶奶,我哪里是嘴甜,我给您拿镜子来照照,可精神了……”
张雨海笑着,拿了一面半米直径的大铜镜来,看样子沉得很,张雨海搬着都有些费力,而太上老太太看着镜子里身着紫色长裙的自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老了,这裙子,多少浪费了……”
太上老太太笑着,但是眼里看得出很喜欢这衣裙,张锦儿也笑道!
“太奶,您老什么,没听雪歌说嘛,您还没等到五世同堂呢,宁哥这还没抱儿子呢!您可不老!”
一家人其乐融融,老太太也是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就算是病,也是心病,这夏雪歌来了,大家一乐,这看上去就是好了不少,张雨海下午要同张雨江去镇里办事,张老爷子等人也是有事情要忙,家里到了下午,就只剩下一群女眷了。
“太姥……”
夏雪歌说着,将手里的橘子瓣送进了太上老太太的嘴里,这中午出去活动了一下,老太太眼看着是真的精神了不少……
“雪歌啊,你爹,为什么要跟你爷爷分家啊,是不是你爷爷又拿你爹娶你娘说事了!”
太上老太太说着,夏雪歌摇摇头。
“不是,只是我现在的那个奶奶实在是过分,加上我爷爷老了,迫切的想要家里出官,干的事情有些过头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