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袖中的拳头,一时握的咯咯直响,虽然他也极不喜慕容久久,但到底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凭什么那老夫人说打杀就要打杀。
这不仅破坏了相府本身的利益,更是挑战了他这个一家之主的权威。
而慕容久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此刻她正在宁儿的搀扶下,款步上前,虽有伤在身,但却并不见有太多虚弱之态,婉约的身姿,依旧窈窕。
身着百金一匹的水色流云缎,合体的剪裁,流水般倾泻的裙摆,阳光下,令这本就精致美丽的女子,越发的清丽无双,贵气怡然。
愕然间,周围的奴仆,只觉的这大小姐,竟如此的高若云端,非凡莫测。
“父亲,既然后宅的贼人已经肃清,那女儿正好有事与祖母相商,这便去了,”慕容久久淡淡一语。
慕容正下意识的又皱了皱眉,“你有伤在身,万事小心一些……为父会令人在寿安堂外守着的。”
慕容正的口气顿了顿才道,看着架势,明显是将罗氏当贼防上了。
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缓步便朝寿安堂而去。
“小姐。”
阿秀办完事,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满脸笑嘻嘻的,手里正抱着一只乌木匣子,献宝似得让慕容久久看了看。
慕容久久仅是一笑,主仆三人已经停在了寿安堂前,乍一撩开门帘,就见气氛阴郁的堂内,老夫人真瞪着一双猩红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
“祖母好生耳聪目明呀。”
讽刺一笑。
老夫人罗氏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再不是过去,病歪歪,懒洋洋的姿态,抬手指着她便道:“贱人,你竟就非要将我们逼迫至此吗?”
慕容久久眸中冷色一闪,“祖母说错了吧?究竟是谁逼谁,孙女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祖母何故这般阻挠,还要将孙女置于死地?”
“你的东西?哼,你也配,当初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安然活到今日?”老夫人冰冷切齿的冷冷一语。
“对,倒要多谢祖母照拂了,谢谢您亲口令人勒死了我母亲,谢谢您多年对我不管不
顾任人受欺凌,谢谢你难得一次抬举,到如今的置我于死地……”
“可惜呀,您终究是老了,脑子也木了,花重金雇来了一批亡命之徒,却终打了水漂,其实,我当日前往蓝塔寺的路上,便是刺杀的最好时机,可惜您心中总有顾及,觉的机会还很多,便生生放过了那个机会……”
“其实原本,我入住蓝塔寺的第一夜,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却被人搅了局,引来了寺内的武僧,您一时谨慎,也错失了良机,在之后我便荣得郡主之位,受多方的关注庇佑,您更无机会……”
“孙女一直以为,以您老谋深算的心机,必会选在我回京的路上在次动手,可惜呀,父亲与我同行,你便在次顾及了,便想着等我回府在行刺,险中求胜,殊不知,一而再再而三,您已经彻底失了先机,注定一败涂地,我若是您,便就不动手了,索性舍财宽心,但是您太固执了,固执的可笑。”
慕容久久将事情娓娓道来,掷地有声。
老夫人闻言,原本故作强硬的身子,终于剧烈的抖颤了一下,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踉跄着就跌回了身后的椅子。
也不知是气多还是惊多,口中想说什么,竟是说不出来,只能愤恨的瞪视着眼前,笑意吟吟,越发精致美丽的少女。
这时,就见慕容久久伸手接过了阿秀递上来的乌木盒子,淡然又道:“祖母既如此手眼通天,应该也知道了,刚才回到相府的马车,只有我与父亲两辆,至于两位堂妹的去向……”
手中的乌木盒子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两件女子的贴身物件。
一见那物件。
老夫人罗氏气氛的面容,登时煞白一片。
“你……”
“祖母莫急,京城天子脚下,素来风高浪急,每年都难免有几个京中小姐,不是遭了劫匪,先奸后杀,抛尸荒野,就是不慎失踪,生不死不见尸……哎呀,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实在可怜。”
“你,你这个贱人,你不能那么对她们,她们可是你的亲堂妹……”老夫人终于怒急的低吼了一句。
慕容久久却优哉游哉的含笑摇头,“我这个孙女如今都不亲了,两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
堂妹,又能亲到哪里去?罢了,不说了,祖母耳聪目明,我要什么,您很清楚。”
言罢,慕容久久忽然觉的跟这贪婪无情的老夫人,再多说一句都是废话,转身在宁儿和阿秀的搀扶下,就离开了寿安堂。
而就在她离开不久。
慕容正又挑帘进了寿安堂,只是当看到这个满目狰狞的老太太时,他心中剩下的只有厌恶,自己用心奉养了她这么多年,不想到头来,她心里还是向着她那些亲儿子。
他,到底还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庶子。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情。
“我费尽心机多番打点的迎大房三房入京,此刻想来终究是错了,自此之后,还请嫡母好生安分守己,颐养天年吧。”
说完,慕容正转身欲走,却听堂内坐着的老夫人,惨然森冷的一笑:“……我这点私心又算得了什么,哼,你以为那小贱人是个好的吗?她才是相府的祸根,你以为,她就真心向着你吗?可笑……正儿,今日不杀她,将来有你后悔的一日。”
慕容正脚步一顿,但终究还没有停下。
老夫人罗氏坐在堂内,苍白的老脸上,白发微乱,愣愣出神间,她竟不知自己这般苦心折腾还是为了什么?
一念至此,登时一口鲜血冲口喷出。
……
阔别两日,终于又重新躺在了自己软软的被榻上,慕容久久不禁满足的叹了口气,真好。
从寿安堂出来后,她原以为那老夫人要天人交战好一会儿,不想才半个时辰,就令人送来了一封信。
上面明确写明了她母亲那批嫁妆所在地,竟是苏氏名下的一座私宅。
“立刻令阿星过去看看,是否属实。”
“是。”
捏着信封,思虑了一会儿,觉的这信上的内容还是可信的,毕竟三房的两个堂小姐的命,还捏在她的手里,晾她也不敢在耍出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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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阿星来报,那私宅的库房内,果然存放着她母亲的大批嫁妆,那些东西虽都有些年头了,但到底还是她母亲留下的。
也印证着云氏,当年的风光,还有一个女人,一口被屈辱埋葬的怨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