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朝后院方向走来的时候,跟在后面的丫鬟和下人们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现在看到那袖猴直直指向那屋子的方向,都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难道,这在暗中动手脚的人,竟然是二姑娘?”
“现在这灵猴都指向了二姑娘以前住的地方,应该就是二姑娘……”
听到下人们的议论,木鸢儿依旧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反而是木江州扭过脸来,阴沉的瞪了那几个嚼舌根子的下人一眼,模样十分可怕。
那几个下人被木江州狠狠一瞪,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迅速的垂下头,不敢再吭声说半句话。
柳烟烟眼眸转了转,柔和对满脸阴沉的木江州说道:“老爷,方士也只是将咱们带到这里而已,并没有说明什么,你不用太担心。”
“哼。”冷冷哼了一声,木江州对张方士说道:“你的灵猴带着我们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
他的语气中,分明带了怀疑和质问。
张方士也不慌张,嘴里又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那袖猴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灵巧的从他的肩头跃下,飞快的跑到地面上的一处,用小手小脚拼命的刨起来。
“你们几个,看看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沉默了一阵之后,木江州终于吩咐身后的几个家丁。
那几个家丁不敢怠慢,立刻找了工具,在袖猴刨的地方动手刨了起来!
幽冷的目光有意无意从柳烟烟脸上掠过,却见她妩媚脸上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木鸢儿心中立刻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家丁已经在刚才那地方掏出两个白绢做成的小人来!
“相爷,大姑娘之所以会中邪,想必就跟这两个小人有关。”恭恭敬敬将两个小人递给木江州,那张方士神色严肃,“只需要找到这两个小人是谁埋下的,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了!”
仔细看去,却见那两个用白绢做成的小人惟妙惟肖,上面不仅画了五官衣着,甚至还在小人的背后写了生辰八字。而且那两个生辰八字,分明就是柳烟烟和木萝儿的生辰八字。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这两个小人的重要部位,都插满了银针!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柳烟烟面色一变,狠狠望向木鸢儿的方向,银牙暗咬,“木鸢儿,你跟我们母女有这么大的怨恨?你竟然这么狠毒,想要用这种办法诅咒我们母女吗?”
“夫人,你……”看了看张方士手中的小人,木江州的脸色也猛然一变。
“老爷,怪不得萝儿最近怪怪的,原来都是木鸢儿在背后搞的鬼,老爷,您一定要为萝儿做主啊!”木江州的话还没说完,柳烟烟就拽着他的衣袖,悲愤的看着不远处的木鸢儿。
看着她几乎能杀人的眼神,木鸢儿毫不怀疑,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柳烟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周围一群下人看向木鸢儿的目光中,也明显有了异样。
这白绢小人是在木鸢儿以前居住的地方挖出来的,这很显然就是木鸢儿为了诅咒柳烟烟和木萝儿埋进去的!
等柳烟烟说完之后,木鸢儿才淡淡张口,“大娘,看这样子,你已经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木鸢儿,你不要在这里装无辜欺骗你爹爹了。”柳烟烟恨恨瞪了木鸢儿一眼,原本如秋波一样的眼眸中竟然有了血红,“这地方之前是你住的,这小人若不是你埋下的,又是谁埋下的?难不成,是我埋下来诅咒自己和你姐姐的?”
柳烟烟说的话,无可辩驳,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木鸢儿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大娘,现在就凭着从我之前住的屋子下面埋下的两个小人就来定我的罪,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
“哼,木鸢儿,你不要忘记了,在祠堂失火的那一天,下人们从祠堂附近找到了你贴身丫鬟的手帕,这你该如何解释?”冷冷哼了一声,柳烟烟问的咄咄逼人,不容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个家丁急匆匆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木江州,低声说道:“相爷,这是在昨日二姑娘乘坐的马车中找到的,请您过目!”
木鸢儿的眼眸掠过那家丁递给木江州的绢纸,很快就明白过来,那张绢纸正是昨日去皇宫的路上,那个小叫花子塞进自己乘坐的马车中的。
此时,竟然到了这家丁手里!
柳烟烟匆匆一瞥,妩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冷笑,“木鸢儿,想不到你跟那个姓顾的还有勾结!”
木江州看完绢纸之后,白皙的脸上溢满了阴云,脸色变的阴晴不定,将绢纸扔到木鸢儿身上,声音中带了几分冷意,“鸢儿,你好好解释解释,这纸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这还能有什么意思,这绢纸分明就是姓顾的那个小子写的,分明就是诬陷含香阁。”微微挑眼看向木鸢儿,柳烟烟满脸都是冷笑,“看样子,鸢儿跟这个姓顾的小子关系非比寻常,他们合起伙来想要把店铺要回,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木鸢儿用修长的手指捻起绢纸,细细看了许久,终于不慌不忙抬头笑道:“大娘,你似乎对一切都了若指掌,成竹在胸了!”
本来一切矛头都指向木鸢儿,但是柳烟烟却见她根本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心中还是微微有些吃惊,只有木江州看到木鸢儿的神态之后,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木鸢儿,一切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还想抵赖吗?”虽然捉摸不透木鸢儿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想到自己找到的这几样证据,每一样都可以将木鸢儿置于死地,柳烟烟的语气立刻就变的强硬起来。
她不相信,现在这个地步,木鸢儿还能翻身!
“老爷,既然现在证据已经确凿了,木鸢儿身为丞相府二姑娘,不仅心狠歹毒诅咒妾身和萝儿,甚至还跟外人勾结想要夺窜店铺,还命丫鬟如意放火烧祠堂让萝儿受伤……”柳烟烟直勾勾看着木鸢儿,说的咬牙切齿,“这其中无论那一样,丞相府都不能再容得下她!”
她的语气,带了万分的狠绝。
木江州犹豫再三,带了微微的期待开口问道:“鸢儿,对于你大娘刚才说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心底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木鸢儿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
木鸢儿静静看了看木江州,又静静看了看柳烟烟,神情没有丝毫慌张。
她淡然从容的神态,让柳烟烟心中恼火万分,刚要说话,却见刚才还蹲在张方士肩膀上的袖猴猛然直起身子来,毛茸茸的小手又指向另外一个方向,吱吱的叫个不停!
“方士,你这灵猴莫非又发现了什么?”柳烟烟脸色一敛,跟张方士说话的时候,很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妩媚,跟刚才的泼辣狠毒判若两人。
“夫人,既然灵猴还有指示,那就请相爷和夫人跟小的过去一看究竟吧!”张方士脸色更加凝重,看着不远处点了点头。
刚才发现的东西已经让木江州有些心烦意乱,就在柳烟烟咄咄逼问木鸢儿的时候,这灵猴居然又吱吱叫个不停,他的脸色已经几乎阴沉到了极点。
看柳烟烟已经跟随在张方士身后朝前走去,木鸢儿走近木江州,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爹爹,不管大娘怎么说,女儿还是希望你能相信女儿!”
“鸢儿,你……”这还是木鸢儿第一次主动向他敞露心声,木江州倒是有一时间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在看到眼前一双陌生而又熟悉的清澈眼眸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莫名的,木鸢儿心中就涌起一阵暖流,一向清冷的脸庞,竟然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爹爹,只要你相信女儿,女儿就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的这具身体,似乎都对亲情有着极为深厚的渴望。
在木江州的印象中,木鸢儿永远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很少有笑的时候。即使在苏醒之后,她也永远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似乎世间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如今见她灿然一笑之下,竟然也肌肤赛雪,眼波流转,小巧的琼鼻微微皱起,竟像是腊月的冬梅齐齐绽放一样,也有了十分的色彩。
一时间,木江州竟然看的有些愣住了,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
再回过神来时,木鸢儿已经跟在了一群人身后,木江州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发现,他白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真诚的笑意。
却说一行人跟着那袖猴指示的方向,竟然都来到了丞相府的存库前!
“夫人,这个……”看到存库之后,张方士似乎也有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柳烟烟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方士,既然灵猴指示这里有问题,那自然是要看的。老爷,你说是不是?”
“鸢儿,你将存库的门打开吧。”这一次,木江州丝毫都没有反对不悦的样子。
木鸢儿按照木江州的吩咐打开了存库的门之后,那袖猴立刻朝存库里冲去,张方士愣了愣,立刻紧紧跟在它的身后,想要看看它这次到底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