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王氏见此,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忙拉着陆珍珍灰溜溜地冲锅炉房走去准备晚饭了。
纪婶子是最后一个从陆家院子里离开的。
离开前,她恨恨地瞪着同样看着她的陆为霜,心里似乎仍旧不愿意相信,今日这事儿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还不服啊?若还是不服我便去寻了王里正,让他来好好评评理儿。”陆婆子豁出去地撒泼道。
纪婶子见此,‘呸……’地一声吐了一口浓痰吐了他们的面前,而后恨恨地转身离开了陆家。
回到家后,已经叫邻居请来给纪安看病的方郎中刚巧替把好脉。
纪婶子面上带着几分担忧,迫不及待地冲方郎中询问道:“方郎中,我家安儿可是有什么大事儿?”
方郎中垂着眼帘,没有立刻回答纪婶子的话,而是先冲已经醒来的纪安了解了一下情况。
经过询问知晓他身上只有几处蹭伤,方郎中仔细地查看了那几处伤口,确认没事儿后才向纪婶子回了话道:“放心吧,纪安没什么大事儿。”
“既然没什么事儿又怎得会晕倒呢?……”哪怕是听了方郎中的话,纪婶子心里也仍旧十分担心。
方郎中闻言,一面收拾药箱一面道:“估摸是过渡劳累所致……想来纪安在沉宝山内没少走动,是以身子太累便昏了过去,待我给他开几副方子调养调养便好了。”
“哎哎哎……”闻此,纪婶子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回答着方郎中的话。
纪婶子起身将方郎中送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纪安见他们离开,原本平静的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痛楚。
只见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藏在被子下的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命根子,面露痛意。
身上那些擦伤对他而言着实没什么大事儿,要他命的是陆为霜那重重的一脚。
距离被踹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但痛感却依旧十分明显。
无奈纪安从小便没了父亲,家里又只有母亲一人,方才方郎中询问时,羞于启齿的他并没有与方郎中说这个伤。
纪安不晓得,正是因为今日的鲁莽行动以及羞于启齿,导致他落下了一辈子的痛,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由于陆婆子十分看不惯儿媳妇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她便苛扣了陆王氏与陆珍珍两人的晚饭。
两人去了一趟沉宝山,本就体力耗尽,眼下晚饭又没了着落,那肚子里饥饿的感觉,简直比要命还难受。
若不是那夜半夜,陆王氏偷摸着在厨房偷了两个馍馍吃,她差点就觉得这晚要命归西天了。
而次日,早起的陆婆子发现锅里少了两个野菜馍馍后,下意识地将矛头指向了陆珍珍。
陆珍珍委屈地哭着说馍馍不是自己偷的,立在一旁的陆王氏对于那两个馍馍的去向心知肚明,但面对婆母对自己女儿的责骂她却依旧没有主动出面担责任。
她也是怕的,怕这事儿牵扯到自己身上后,今儿个的饭也会没有着落。
果然,由于陆珍珍的抵死不认,再一次惹怒了陆婆子。
陆婆子只丢给陆珍珍两个野菜馍馍便将她赶出门去打猪草了,并且告诉她今日家里的活儿都让她一人做了。
陆珍珍心里虽有委屈但也只能认了。
对于那两个不翼而飞的馍馍,陆珍珍只当是陆为霜故意偷走然后陷害自己的,完全没有想过这事儿是她亲娘做的,然后拿她顶了罪。
如此一来,陆珍珍心里对陆为霜的仇恨便又是多了一分。
陆珍珍在沉宝山打猪草的地方与陆为霜打猪草的地方不同,相较于陆为霜的地方,陆珍珍的更要靠近外围。
一般而言,这处地方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但许是陆珍珍时运不济,在她到了地方正欲放下竹篓打猪草时,竟有野猪从深山了跑出来袭击了陆珍珍。
已经有两餐没有吃饭的陆珍珍哪里是野猪的对手,背着竹篓不过跑了没几步便提不上劲儿了。
她被那头不大的野猪扑倒在地上时,嘴里大声地尖叫着。
生怕那野猪会弄花了自己的面孔,倒下时,陆珍珍就拼命就用手护着自己的面孔。
耳边‘哼哧哼哧’地声音没有停下,陆珍珍抱着脑袋全身瑟瑟发抖。
“不要伤害我……”
“不要伤害我……”
陆珍珍一遍又一遍的在嘴里重复着。
突然!
在耳边哼哧的野猪长啸着尖叫了一声,始终闭着眼睛的陆珍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听到那一声长啸过后,野猪似乎是跑远了。
许久过后,耳边才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你……没事吧?”
陆珍珍狐疑着睁开了眼睛,见一好看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身子猛地一怔。
那个好看的男子分明就没有冲她笑,只是站在那里陆珍珍就觉得自己已经沦陷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混乱。
回过神,她慌忙摇头,“没……我没事。”
原以为那男子会扶自己起身,哪里晓得那男子听说她没事儿后,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见此,陆珍珍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那个下山的背影道:“诶?!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苏曜……”
丢下淡淡的两个字后,苏曜便下山离开了。
他离开的背影一瘸一拐,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在陆珍珍心里留下的第一抹印象。
徒留陆珍珍独自一人呆立在原处。
苏曜……
这个长得这般好看的男子居然就是苏家的三公子苏曜?
……
打完猪草回到陆家时,已经过了中午,由于被陆婆子嫌弃,所以锅炉房内并没有给她留饭。
喂了猪后,陆珍珍拿着那个仅剩的野菜馍馍回到了西侧屋。
看到正躺在床上小憩的陆为霜时,一张好看的面孔便不由地浮现在她的脑中。
越想,陆珍珍的心里便越是不甘,她用力地捏着手中的馍馍,在心里道:凭什么!!凭什么陆为霜有这样好的运气。
从前,听大家伙都说苏家的三公子是多么多么地不堪,那会儿陆珍珍还笑话过陆为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