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霜站在墙边,听着从外头传来的那些污言碎语。
显然,昨晚在偏厅发生的事儿又叫人添油加醋了一番后,散播了出去。
做这事儿的人的目的很清楚,不过就是想要闹得她与苏曜不安生,让他们俩背上不孝之名,叫人戳断了他们的脊梁骨罢了。
至于干这事儿的这人是谁,其实也不难猜。
在苏家,看不惯她与苏曜的人可不是只有一个两个,除了将苏曜护着的苏立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应当对她都是有意见的吧。
到时候她若是跌下了马,第一个拍手叫好的绝对不是外头的人,定是苏家自己人。
穿越来此大半年了,陆为霜早已看清了一些事情。
对于别人嘴里那些诋毁她的话,她都已经懒得搭理,她就算搭理了,出面解释了他人也不一定会相信,那她作何还要白费这个力气,有这工夫还不如多出几次发糕去镇上卖银子呢!
换做从前,眼前这样的事儿她定是不会予以理会。
可眼下院子里有帮衬着她装门的工人不说,那些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居然这般光明正大地到她门前来说是非。
他们在别处说她是无所谓,这现在这儿开了偏门后就是她的家门口。
这敌人都到家门口了,还不打吗?怎么可能!!!
若叫对方踩在自己鞋上撒野陆为霜还不还嘴,那她就不是陆为霜了!
想到这,陆为霜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动了动步子,缓缓从围墙后面探出了身子。
外头那些正在嚼舌根的人见陆为霜出现,那嘴里说话的声音变小了许多,可议论声却还是没有停下,甚至说的是愈来愈过分。
居然还有人说她是预谋嫁进苏家,想要利用苏曜卷走苏家家产的话?
呵……
她若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就不会沦落到自己的生活都要被陆婆子以及陆王氏左右的地步了。
就在她正欲开口之际,肩上落下了一只宽大的手掌,见它轻轻在自己肩上拍了两下之后,陆为霜这才转头冲身边的苏曜望去。
“一些狗吠,听听便好了……”
陆为霜笑着点头,扬声道:“那是自然的!村子里多的是一些整日无所事事,却将别人的生活说得像是自己在过一样的人。”
她说话的声音不轻,是以她的话也传入了外头众人的耳中。
陆为霜伸手将苏曜搁置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拿下放在自己的手里,而后继续道:“只不过啊……有些人的脸皮就是厚地堪比城墙,这当着别人的面这般光明正大说三道四的我还真是第一回见。阿曜,你说要是让他们去苏家大门前说这些话,她们还敢吗?”
苏曜冲陆为霜轻轻一笑:“哪会,那些说人坏话地不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么?”
陆为霜与苏曜二人旁若无人地在他们面前唱起了双簧。
外头的那些人听了两人的话后,嘴里的话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见此,陆为霜松开了苏曜的手,缓步穿过正在替她装门的工人冲外头走去。
那些原本在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见陆为霜出去,纷纷往后退了一步,那样子就像是陆为霜能够张口将他们吞了似的。
陆为霜嗤声一笑望着众人扫了一眼道:“各位婶子,别心虚更别紧张,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将你们给吃了的?”
“在这儿,为霜不得不佩服各位婶子的消息也真是够灵通的呢!我这处院子的偏门还未装好,大家嘴里竟是对我有了这么多的传言了。”
“什么传言,你都在这儿开偏门了,我们怎么可能还会不知道你唆使苏三公子做地那些事儿!”有人听到陆为霜这么说,壮着胆子冲她回道。
“哦?”陆为霜脑袋微微一倾将目光落在人群中的那人身上,“这么说来婶子你可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人经由陆为霜这么一问,愣了愣,冲陆为霜回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为霜不慌不忙地开口,“倒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思,只不过有一点我是不明白的,不知道为霜可否请教婶子你一下呢?”
那妇人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很显然她还在思量,但陆为霜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便冲她继续开口道:“就这么说吧……寻常人碰见他人家中开偏门最先有的反应不应当是打听这户人家家中发生了何事,又为何要开偏门吗?怎么落到你们身上,怎么一站定就开始说那些不着边的话了?”
陆为霜讽刺地看着众人,“你们这样倒是有预谋诋毁我与苏曜名声的嫌疑哦……”
那妇人听陆为霜这么说,面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在心里琢磨了许久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陆为霜的话,最终还是结结巴巴地道:“你与苏三公子逼迫苏老爷分家的事儿又不是我最开始说的!”说着那妇人冲离她不远处的妇人伸手一指,“喏!是张嫂子说的!”
陆为霜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冲人群中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姜黄色衣裳的妇人正低着头,她见自己被人指出,像是见不得人似的鬼鬼祟祟地将头偏了过去。
张嫂子?
她陆为霜倒是在福安村里认得一个张婶子。
心里这么想着,她看着那鬼祟的身影就越是眼熟。
不会吧,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想到这,陆为霜的面上又浮现起一抹等着看戏的表情,她相信这才不是什么巧合呢,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算那在人群中的妇人再遮掩,陆为霜也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她咳了咳嗓子,冲那一抹想要逃跑的身影扯了一嗓子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张婶子啊!!”
陆为霜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冲那人走去,原先围在那人周围的人见陆为霜的动作也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来。
没几步,陆为霜便来到了这位张婶子的身边。
陆为霜的脑袋一歪,冲面前这妇人的脸上望去,当她瞧见这人嘴边那一颗浓黑色的黑痣时,她面上升起了笑意,“张婶子,是什么风把您给从家里吹出来了?怎么,这回又是收了谁的银子来诋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