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我就是他,就是我

陆为霜突然道,“一个人,就算隐藏地再好,也还是会有破绽,那样的破绽他人自然发现不了,但我作为你黑衣怪的朋友,苏曜的结发妻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天,我奶奶来家里闹的时候,你应当是去苏家查探有关于大嫂受伤的事儿了吧?所以你才会不在家。”

陆为霜不知道,自己心里对他的怀疑该从何说起,索性便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她感受到,当自己在说完这话后,黑衣怪的身子蓦地一滞,虽说那只是飞快的一瞬,可她却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

“还有你出手救了我和珍珍杀死野猪的那日,我回家时你也不在,偏偏那日你回来后脸色苍白,病情加重,对我也是爱理不理。你的身子一直都是我在照料,病情一直那么稳定的你怎么就偏生在黑衣怪受了脚上时病情也跟着加重了呢?”

陆为霜说完后,黑衣怪还是闭口不谈这些陆为霜心里对他产生的怀疑。

见此陆为霜自嘲地笑了一声,落寞地晃了晃脑袋,松开了抱着黑衣怪大腿的双手,直起身子。

她看着面前这个背着自己不说话的黑衣怪,“早上我瞧见了苏曜裤子上的血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稳定的情绪,“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彻底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方才出来前,我去寻安婶子聊了一会儿,从她那儿,我才得确认到原来当初苏老爷反对我进门时,真的是你要执意娶我为妻!!”

“如果,这么多的证据放在面前,你还仍旧是觉得那只是巧合,不愿意承认你自己的身份,那……便罢了。”

说完,陆为霜便缓缓地转回了身子准备离开。

陆为霜这话说得不假,在此之前她对黑衣怪与苏曜的身份也是有所怀疑的,但到底是没有要去深究的想法。

毕竟两人在性子上有天囊之别。

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却总爱与陆为霜开玩笑。

一个行动不便,一个却能飞檐走壁。

只要是人,便不会将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想象成是同一个人。

可因着那裤子上的血渍,却让陆为霜发现黑衣怪与苏曜两个人之间有着好多奇怪的联系与共鸣,说得更准确一点应当是破绽。

而陆为霜也知道,这件事儿,她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如若黑衣怪自己不愿意承认,就算她说再多,他也不会改了自己的决定。

就在陆为霜以为,黑衣怪的沉默已经代表着这件事儿终将不了了之时,那立在面前一直默不作声的他却突然开了口。

“我认!!”

陆为霜刚刚抬起的步子,在听到那两个简单的字后,猛地一滞。

这是苏曜的声音,而不是黑衣怪那沙哑的声音。

“你说的那些我都认了,我就是黑衣怪,也是苏曜……”

不知为何,此前陆为霜心里虽是已经确定黑衣怪与苏曜之间的关系了,可眼下当她亲耳从黑衣怪的嘴里听到他承认自己的身份时,心跳还是莫名的加快,人也跟着措手不及起来。

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在没有寻到真相之前,用尽办法去寻求真相,当真相真就那么摆在面前时,反倒却是不愿相信了。

“我承认了这些后,你又能做什么?你会因此感到开心吗?”黑衣怪将遮挡在他脸上的布条扯下,转身望着背着自己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陆为霜。

陆为霜微张着嘴巴,倒是真的迷茫了。

就如苏曜说的,就算她知道了黑衣怪就是苏曜,苏曜就是黑衣怪那又能如何?

“你啊,就是太聪明了。”

黑衣怪看着陆为霜耷拉着肩膀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缓步来到她面前,低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此时的陆为霜,眼底噙着泪水,一脸的倔强神色中带着一丝象征软弱的委屈。

黑衣怪抬了抬手,心疼地欲将其揽进怀里,可犹豫了许久也终究只是将手落在了她的肩上,拍了拍。

“你这么聪明,应当知道我一直这样隐藏身份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不该问的。”

“可我并不想被人当猴耍……”陆为霜终于开口,抬头直视着黑衣怪的双眼,愤恨地道:“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我身边扮演着两种身份,病人与大侠。”

“苏曜,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回家需要我照顾你,出来你却当我的护卫,你在这两种角色之间切换地如此自如,若不是今日我发现了那血渍,或许我还活在你所搭建出来的一个谎言之中!!我就想问你,如此你觉得好玩吗?”

陆为霜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那么久了她为了不让苏曜多想,一直在苏曜面前对自己与黑衣怪的关系闭口不谈。

可苏曜的心里却清清楚楚,糊涂的仅是她自己而已。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黑衣怪摇头,神色急切地解释道:“你清楚的,我是官府一直在捉拿的人,若是有人知道你与我在一起,不就给了那些想要至你于死地的人机会了?”

苏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下看到为霜生气,他的心里居然会着急,甚至想要急着向她解释什么。

这样的情况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自己的反应更是让他心里没了底。

陆为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下不管苏曜说什么,她的耳朵里都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这么久以来,他将自己耍的团团转的画面。

“别说了……我不想听……”

陆为霜并没有再给苏曜说话的机会,她提起脚边的篮子,匆匆往山下走去。

她一改常态,一回到家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对于外头的动静皆是不闻不问。

傍晚时分,安婶子曾上门来过苏家。

那会子,苏曜已经换了行头从山上回来,他替陆为霜接待了安婶子。

安婶子见这个家里气氛不同寻常,只认为小两口在闹别扭,便随口劝解了几句后就回自家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唯一一点亮光也终于被夜空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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