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十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苏曜,“你!!!你是那黑衣怪!”
“在下不才,竟是叫你这恶人记住了?”苏曜戏虐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样不屑的声音落在王十万的耳中,便如那阎王身边的黑白无常出现,即便是不死,寿命也似是被勾走了一半。
“我……我又没惹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王十万全程都没有注意黑衣怪身边那个身形瘦小的身影,对他而言像黑衣怪这样的人身边总该会是有跟班的,就好比自己也有一批跟着自己的小弟一般。
“却是没惹我,只是你却惹了别人!”苏曜的语速很慢,王十万每听他说一个字便是一阵煎熬。
王十万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将近日得罪的人都翻了一遍。
也依旧没有想到,哪个人居然能够让向来不管他的事儿的黑衣怪现身相助。
想到这,王十万正欲开口询问,却听黑衣怪道:“安家安裕于我有恩,此前你可是得罪了她?”
王十万一听安裕这个名字,冷汗便岑岑地从毛孔中渗透了出来,凝结在皮肤上顺着皮肤的纹理滑了下来。
安裕!又是安裕!
因为安裕他可是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先是将福安村的里正给得罪了,然后便是那有贵人相助的姑娘,再来便是叔父,最后竟连这黑衣怪都牵扯上了。
他自己的父亲去世的早,从小便是在叔父膝下长大,可以说也是半个叔父的儿子。从来都宠着他的叔父听说自己将福安村的一位姑娘得罪,还将黑石村的秘密说了出去后,竟是破天荒地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将他关在家里好几日,这不今日才放出来。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却不想黑衣怪又寻了上来,这安裕定是天上派下来对付他的克星吧!!
苏曜见王十万冷汗涔涔的模样,眼神中并没有半分怜悯之色。
“你……你想怎么样?”王十万忐忑地看着黑衣怪,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下,他竟是将方才裆部的疼痛都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说看吧!”苏曜走近了王十万,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月光的掩映之下,散发微微寒光,光虽不刺眼,却柔和地如水一般流进了心间,从心里开始泛出寒冷与惧怕之意。
“那日你离开时,说的话是何意?若是答案叫我满意的,我这匕首或许会放了你一命,要不然……我这匕首最爱便是那新鲜血液的味道。”
苏曜一面说一面将那匕首贴着王十万的脸颊划过,冰冷的触感在王十万的脸上炸开,好似要将他整个身子都冰冻住了似的。
王十万的身子抖得如筛子一般,惊恐地瞪大着双眼,却不敢有大的动作。
只见他战战兢兢道:“好……我说,我都告诉你!”
正如大家所想的一样,王十万的话说得确确实实是有关于安裕和她前夫贾桂的。
而这样隐瞒了安裕十几年的事儿,在黑石村却竟是人尽皆知,之所以没有被传到外头,那也是因为那已经离开了黑石村的贾家给了众人足够大的好处。
贾家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手笔,但那贾桂的岳父却是有得,用钱堵住别人嘴巴的事儿便是像他们那样的大户人家最爱做的事儿了。
若不是那日王十万一气之下将这事儿说了出来,安裕只怕是到死都无法了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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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安裕嫁到黑石村的第三年,作为走货郎的贾桂生意越来越好,是以走的地方便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的一走便是两天到最后竟是一走便是一个月。
而贾桂在家的日子竟也是屈指可数。
当时不过十九的安裕,只天真的以为贾桂这般辛劳为的是日后他们俩的小日子。
如此一来,就算在家里公爹不喜,婆母不爱,安裕也依旧勤勤恳恳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儿,将二老的生活照顾地仅仅有条。
却不想,那个从前对她甜言蜜语的男子早在外头与一大家闺秀有了首尾,还叫那女子的家人知晓了此事。
路途遥远,千里迢迢,那样的丑事儿终归是传不到黑石村的。最后传来的也不过是贾桂客死他乡,尸骨无存之事。
刚怀孕三个月的安裕在得知此事后,终日以泪洗面,肚子里那幼小的生命也被牵连,她终于还是在失去了贾桂时,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
给贾桂立好了衣冠冢后,贾桂的爹娘便是嫌弃了安裕是个克夫的,便也终于抛下她离开了黑石村。
那时候的一切都理所当然,谁都没有对其中的任何一点提出质疑。
安裕被安大娘和安老爹接回了家,对于黑石村里后来发生的事儿自然是一无所知。
但贾家终究是黑石村人士,即便是要离开也断没有离开地那么彻底的,时间一晃三年过去,贾桂还活在世上的事儿叫黑石村的村民知晓。
也就是那时,趁着事情还没传扬开,那大户人家便拿了银子堵住了他们的嘴巴,从那以后有关于贾家的事情便成了黑石村中的一个忌讳,谁都不会主动提起。
陆为霜立在黑暗的房间里,听完了王十万的话后,只觉得人情凉薄。
她若是记得不错,原主的记忆是告诉过她,当初安姑与那贾桂是自由恋爱,两情相悦的。
可即便如此,那男人也终究是不能守着安裕一人过一辈子吗?
还是说,这个时代的男人,对于三妻四妾花天酒地的日子是刻在骨子里的,是随着娘胎出生时便一并带出来的呢?
陆为霜扫了一眼那立在王十万面前身形修长的男子。
这个男人,这样优秀,这样出众,不喜他的人很多,爱慕他的自然也不少。
再看自己,不过是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平凡人罢了,当真可以让他一辈子就守着自己一个人过吗?
陆为霜的心里到底没有底气的。
感受过了一屋子紧张的氛围,一来到院子里,凉风拂过她的身体,一阵凉意便冷不丁地冲陆为霜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