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被耽搁的信件

“这……先前不是说每月咱们这酒楼的豆瓣酱都是要从你那儿拿的么,先前从你那儿拿了一坛子……”吴掌柜说到这语气便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陆为霜见他这模样,挑眉问道:“莫不是豆瓣酱不够用了?”

“倒也不是……”吴掌柜忙挥手,“你也晓得,那县里头的钱大厨可是咱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厨子,几日前他来我这酒楼吃饭,吃了你那回锅肉与酱肉,便是想要问我要那酱了。可大喜姑娘,你也晓得,你笼统便只给了我一坛子,眼下我们酒楼自个儿都要省着用,我哪里还有多余的给他呢。”

说到这,吴掌柜叹了口气,“钱厨子那是县里的人,认识大官多,我也不敢得罪了。所以便也只能应承了下来。”

听到这,陆为霜也算是明白了今儿个吴掌柜这般将自己换下来的目的了。

原是答应了要给那钱大厨豆瓣酱,可眼下他自己都不够用,便是将注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吴掌柜知道江喜是个聪明的,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喜也是应该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可偏生,这江喜听了后却是一句话都未讲,吴掌柜的心里便跟着忐忑了起来。

“大喜姑娘,你放心啊,这豆瓣酱的价格我是按着你定下来的市场价与他说的,钱大厨这人是个厨艺狂魔,平日里只要满足了他做菜的要求,出手还是很大方的,以后这钱大厨给我的东西,我定会原封不动地转交给大喜姑娘您的手上。”

吴掌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好似陆为霜也像大多数人一般,只要给足了好处她便是什么事儿都会做。

却不想,陆为霜是个有原则的,什么事儿自己是有能力该做该应承的,什么事儿自己没能力的,她心里有一杆秤,越界的事儿便是有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做。

“吴掌柜,”过了半饷,陆为霜才接着吴掌柜的话幽幽开口道:“倒不是我不乐意帮你,只是这事儿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吴掌柜的面色一怔,似是不敢相信地干笑着道:“大喜姑娘,您就被逗我了,你这么能干怎么可能会无能为力?”

“呵——”陆为霜轻笑了一声,“吴掌柜您可是说得好笑了,左右我也只是个寻常人,做不到的事儿可是多的很,眼下你应承了那钱大厨的事儿,可不关乎于权力更不是说我这双手想做就能做到的。”

“此前我与你说过吧?这豆瓣酱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若是没有个个把月的,即便是你催我,我也只能说,没有……”

说着,陆为霜便冲苏曜看了一眼,转身要离开。

吴掌柜见此,心里一惊,上前伸手便要拽住陆为霜的手。

好在苏曜眼疾手快,迅速挡在了吴掌柜面前。

苏曜压低着帽檐,沉声冷冷地道:“吴掌柜,这青天白日的,也请注意你的分寸。”

经苏曜这一提醒,吴掌柜这才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冲动了。

见自家酒楼门口人来人往,说有些个目光已经往这处注视了过来。

吴掌柜便重新立直了身子,“大喜姑娘,有话咱们便是进去说吧,咱俩合作也那么久了,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把?”

陆为霜撇了撇嘴,冲苏曜看了一眼,才点头跟着吴掌柜进了酒楼。

酒楼里的伙计个顶个的都是眼尖的,见陆为霜进去,便已经有人主动地拿着茶水跟在了她身后。

吴掌柜依旧将陆为霜与苏曜安排在了二楼的雅间里,伙计给两人端上了点心和茶水后这才退了出去。

“吴掌柜,今日你说的这事儿并非是我狠心不愿意帮你,只是我实在没辙。”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的点心,陆为霜并没有动手。

“大喜姑娘,你既然是要准备做这豆瓣酱的生意,总不可能没留一手吧?”吴掌柜开门见山,“难不成前些日子你送我酒楼里的那坛豆瓣酱便是唯一一坛?”

陆为霜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点头。

“这!!!”吴掌柜终于急了,相处了那么久他也知道眼下江喜说的是认真的,“可……不说那钱大厨的事儿了,你若真是只有一坛豆瓣酱,那你承诺我的每月的豆瓣酱岂不是交不出来了?”

“并非如此,”陆为霜缓缓摇头,“吴掌柜,这豆瓣酱刚一出,虽说来往客人会多,但那一坛你们若是合理利用便是足够应付一月有余的……怎么?你那伙计竟是没与你说这些吗?”

想着,陆为霜便将脑袋转向了一旁的苏曜。

当初那一坛豆瓣酱,是苏曜负责将他送到名苑酒楼来的。

苏曜察觉到陆为霜的神色,便严肃地道:“当初是一酒楼里的伙计收的豆瓣酱,当时我也将那信件交给了那伙计……若如此看来,想来吴掌柜是没收到那封信了?”

“什么信?”吴掌柜越听便觉得越是糊涂了,“我便是只收到了那坛子豆瓣酱,却没听说过有什么信件的?”

陆为霜闻此与苏曜对视了一眼,这才道:“那吴掌柜还是先去问问你酒楼里的伙计吧?看看是不是有人将这事儿给忘了?”

吴掌柜闻此,未做任何耽搁,匆匆忙忙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雅间往外头走去。

“诶……”陆为霜拿起面前的杯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回,吴掌柜只怕是要吃一个大亏了。

不过一会儿,坐在雅间的陆为霜便听地外头传来了吴掌柜的怒骂声。

此时,吴掌柜正手拿着一张纸,眼睛瞪着滚圆立在二楼走廊,或许是因为生气,他整个人都在不自主地发抖,那略略抖动的动作让他身上的肥肉都跟着微微颤抖。

立在吴掌柜一旁的是穿着统一的一群男子,他们高矮胖瘦不一,一个个垂着脑袋。虽是未说话,却还是能感觉出从那么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子惊恐之意。

其中最甚地该是属于那立在左二的伙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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