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霜闻此却笑道:“这又如何?左右这儿的人也不认得咱们,过几日咱们便离开了,有舌头便是让他们去嚼吧。”她完全忽视了赵子晏话中的酸意,只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来找苏曜麻烦的,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主动站出身去护着苏曜。
陆为霜的反应叫赵子晏瞧着更是觉得心气不顺,赵子晏瞥了一眼苏曜,淡淡地道:“真想不到,苏家三少爷竟是要自己的夫人护着,不晓得还以为夫人是个多强势之人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赵子晏字里行间的意思便是在损苏曜是个软蛋。
苏曜却不愿与他这般幼稚的争吵下去,拉了拉陆为霜便转身冲回去的方向走去。
“诶?这又是何物?”脚上的步子将将迈出一步,却又听到赵子晏沉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陆为霜只觉得自己的手中一空,方才还被她拽在手里的面具眼下竟是落到了赵子晏的手中。
陆为霜低头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冲赵子晏冷笑道:“呵,真没想到赵公子竟是还有抢人东西的嗜好?”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赵子晏的厌恶之意。
赵子晏并没有看清手中的面具,只伸手将其递到陆为霜面前,“我不过是觉得好奇,便拿过来瞧瞧,只黑衣怪的面具,怎么在你手中?”说着,赵子晏的目光便落在了苏曜身上,那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苏曜看穿一般。
“赵公子你这般问就是好笑了,”陆为霜讽刺道:“请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你手中的面具是不是黑衣怪的!”
赵子晏闻言垂头望去,只见手中的面具乍一看着实与黑衣怪的面具一般无二,可当他的眼神触及到面具脸颊上的那一处梅花烙印时才晓得,这面具并非黑衣怪的。
陆为霜上前几步,将赵子晏手中的面具夺回,“赵公子可是看清楚了?”陆为霜的声音里充斥着一股子怒意,“经过一些事儿,想来赵公子也应当明白那黑衣怪于我而言有救命之恩,眼下我命铁匠打造了一个与黑衣怪面具类似的,不过就是想要记住他于我的恩情,只要瞧见这面具我便是能想到他。至于这面具有何用,不久以后你便会知道了,其余的,便不劳赵公子费心了!阿曜!咱们走……”
陆为霜说完,并没有给赵子晏开口的机会,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赵子晏怔在原地,不解地冲身边的喜来道:“这死丫头方才是在恼我吗?”
喜来诺诺地思索了片刻后才道:“少主,你方才的语气太冲了,也太激动了,是你的不是……”喜来的话虽是越说越轻,却依旧还是叫赵子晏收入了耳中。
赵子晏:“你……”
陆为霜刚回到房间,就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灌进了肚子里,“这个赵子晏怕是魔怔了吧?怎么逮着谁都咬!”
苏曜抱手倚在门边,盯看着眼下被那赵子晏气得呼哧呼哧的陆为霜,心里觉得甚是爽快。
赵子晏这人如此冲动作为,倒是省却了他不少麻烦,原本他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媳妇儿叫他那张伪善的脸骗了去,眼下看来倒是不用担心了,想了想,苏曜便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
陆为霜偏头,目光落在了苏曜身上,“你笑什么?”
苏曜一愣,摇头,抵死不认道:“你听错了……小爷我可没笑。”
……
安婶子一家也还在那落霞广场上没有回来,原先热闹的院子眼下只剩她与苏曜两人,如此倒也觉得有些冷清了。
陆为霜搬了躺椅到院子里,随着天气的转暖,院子里的花已经尽数开了,各种飞鸟从头顶叽喳飞过,终于将清冷的院落平添了一份生机。
阳光不暖不冷,落在身上倒是刚刚好。
自打嫁入苏家以来,她倒是经常在因生活而奔波不停,倒少有如此惬意的时候。
“阿曜,你说那赵子晏寻到你之后会如何对付你?”陆为霜冲与她一样坐在旁的苏曜问道。
苏曜闻此,偏头冲陆为霜扫了一眼,“他要如何对付我我都不在意,只要他不伤及了你,一切都可以……”
“什么叫做一切都可以呢?”陆为霜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你可以,我却是不可以的,万一你出事儿了,我该如何?”想了想,陆为霜又继续道:“阿曜,等我将名苑酒楼救活了,等我彻底能放下这里的一切了,那我就寻两个可靠的,比如安姑他们接我的班儿,咱们就只需从那些收入里每年分得一些,然后便离开福安镇去寻个世外桃源,离尘隐世而活,你觉得如何?”
苏曜面上带着一抹笑意,听着陆为霜的提议,倒也觉得很是不错。曾几何时,他心中的想法不也正如为霜这般的么?只是有太多的生不由己逼得他不得不回到尘世,组建暗卫,在暗处辅佐皇兄平定大历朝。
眼下这浩浩江山虽是一片繁华景象,可却鲜少有人能看到在这和平之下的朝堂之中仍是暗潮汹涌,一不小心便会的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那个耀眼的地方永远都是为强者打造的,弱者一旦进入,不久便会变成一具森森白骨,甚至连祭奠你的人都没有。
若是自己从此抽身而出,皇兄能顶住那多方面的压力吗?
苏曜想,就算要离开,只怕也要等一切安定吧。
“阿曜?”陆为霜久久没有等到苏曜的回答,便偏头冲他望了过来。
苏曜回神,收起了面上那抹凝重,冲陆为霜点头,“都听你的。”
……
两人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突然,原本懒懒地躺在躺椅上的苏曜猛地坐直了身子。
陆为霜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瞬,“怎么了?”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人影落在了陆为霜与苏曜面前,“主子,夫人,老孙在街上与人打起来了……”
“什么?!”苏曜不解。
陆为霜看着面前的韦山,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明白他口中的‘老孙’指的是谁,半饷她才将这称谓与孙孟然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