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沉塘

“是……是的。”张妈战战兢兢地回着,“老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虚言!”

赵子晏冲冷面望去,冷面也点头道:“这人确实在那客栈当了不少金银首饰,也从她的身上搜出了不少银票……”

冷面的话,赵子晏心里自有判断,微微点头后,便又命冷面将张妈给带了下去。

半响后冷面回来了,“少主,这张妈该如何办?”

赵子晏犹豫了片刻后,才摇了摇扇子,笑道:“一个刁奴罢了,此前也给疯丫头下了不少绊子,疯丫头既然不愿追究,我便卖给她一个人情……沉塘吧,这种刁奴留着也是祸害!”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是要召集人马去福安村吗?”冷面道。

在冷面看来,眼下这事儿已是水到渠成,既然此前有苏家的奴仆说过曾在苏曜身上见过这玉佩,而眼下那玉佩又是被张妈从苏李氏的暗格中偷出来,如此一联想,那不就是苏李氏看不惯苏曜,偷了他的随身玉佩占为己有了么?

是以,他觉得这事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进行细查的地方了。

赵子晏闻言却是良久的沉默,他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摸索着手中那祥云玉佩,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将苏李氏给我‘请’到府上来,若是依着方才那刁奴所说,眼下那苏家只怕是不保了……”赵子晏转身在圈椅上落座,背靠着圈椅上的软垫,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祥云玉佩。

冷面不知道少主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他本就是少主的手下,有些事儿也便不能过于掺和,只能领命出去寻人去了那福安村。

待给手下交代完事儿后,冷面这才回到了书房。

“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为何会如此谨慎?”赵子晏淡淡地问道。

冷面没有回答,但他的态度便已可以代替他的回答。

“你从来没有与那人交过手,那人的诡计有多深,手段有多残忍,你未曾见过。但我……却是见过的。”赵子晏眼神微眯,似乎是在回忆那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在这件事儿上,我们容不得有一点错误。一旦打草惊蛇,只怕是又要花十几年再去寻他的踪迹了。”

“少主,属下只是不明白那陆为霜又为何要这般做?她是苏家的媳妇儿,这般怂恿张妈对付苏家,可不就是居心叵测么?会不会就是那人在她背后指点迷津,想要让那玉佩消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这般,玉佩的线索才会断了,而他的踪迹咱们也只能从头再寻了呢?”冷面蹙眉分析道。

他与赵子晏不同,他和陆为霜接触的机会不多,是以并不会带有多少偏见去看一个人,也正是因此原因,看问题才会更加客观。

而赵子晏呢?仗着他自己与陆为霜相熟,便觉得陆为霜的性子他也有所了解。赵子晏认为,对于一个曾经让自己过得不好,还想要动用钱生的手将她害死时,陆为霜会怎么做呢?当然是报仇了。

赵子晏与陆为霜相识这么久,他可并不觉得陆为霜是一个好惹的。凡是逮着机会,她都会想办法报复回来,这便是赵子晏眼中的陆为霜。

“怕是你想多了……”赵子晏笑道,“那丫头可不是一个容易任人摆布的,她可是自私的很,除了自己的利益她才懒得搭理别人的利益呢!”就像是对自己,当初觉得自己是不错的靠山便是巴结,经过永乐县那会后,她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对那苏曜不友善,回来后竟是连糕点都亲自来送了,也不爱搭理自己了,就此将他当成一个利用完后的废物,远远地抛下了。

不知怎的,从前见那丫头以他的名义在外头横行霸道时,他并没有多生气,可眼下她不需要了,他的心里竟是会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赵子晏什么时候成了那么贱的贱骨头,竟是喜欢这种欲擒故纵的?

冷面见少主都这般说了,他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撇了撇嘴立在一旁,等着那些手下将苏李氏给带上来。

陆为霜从赵府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福安村,而是绕到了市集买了些食材,往时言才家去了。

自打钱生被捕后,她便没有再见过时言才,也未听过有关时言才的消息。

眼下……

她的霁月清风即将开张,里头虽也有厨子,但……对于他们陆为霜也还是有些不放心。

对比之下,陆为霜倒是更愿意时言才来当她酒楼的主厨。此前她也尝过时言才的手艺,在她看来还是很有潜力的,只因他常年在钱生身边呆着,这厨艺方面有些被耽误了。此番陆为霜是有心想要将时言才拉进自己的酒楼里头的,若是时言才愿意,陆为霜也愿意将自己的手艺传授给他。

与时言才相处了那么久了,陆为霜也清楚,时言才是个好人,即便在是师从钱生,也没有将钱生身上的恶习习来。

敲开时言才家院门时,是时嫂子来开的门,她说时嫂子寒暄了几句后,便与她说明了今日的来意。

“为霜妹子,你可是要好好劝劝你时大哥,这些日子他那些做法全是在折磨自己的,我瞧着心里也是难过的。”

时嫂子与陆为霜相熟,也知道陆为霜的为人,在瞧见她时,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一般,“为霜妹子,不瞒你说,自打那件事儿出后,这个家里便没有人再登门过,你便是第一人了。”说着时嫂子便暗自叹了一口气。

陆为霜拉过时嫂子的手,宽慰道:“嫂子放心,我会与时大哥好好说的。”

“诶……他就在书房里头,我去给你倒茶。”时嫂子从院子边的一处小屋指了指。

陆为霜点头冲那小屋而去,推开门时,时言才正坐在桌边,手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时言才见陆为霜上门时,他还有些惊讶,毕竟出了钱生的那档子事儿后,几乎所有的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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