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成听了面上一僵,却也只能打着哈哈过去了,心里暗道:“回来?治不好诚王,你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红雪也不跟他多哆嗦,径自带了当归登上前往京城的马车。
这辆车子是官府准备的,安志成对红雪没存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给她特意准备马车,她上去的时候,车子里已经坐着好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都背着药箱,怕是安志杨又从别的地方找来的大夫,不过红雪看着都眼生,也就不理会他们,径自找了一个空位坐了,当归却被官差拦下了。
“行了,既然各位大夫都不带药童,你也回去吧。”红雪给当归使了个眼色,故意提出高声音道:“没的让人说安大人偏心。”其实心里却知道,这些人一定会把当归带上,因为他是目前看来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马车很颠簸,赶的快了,能把人胃都颠出来。好在车里的人都是大夫,都有自己的方法让自己舒服一点。
这种时候,谁都不想再多吃东西,早上的时候,只能喝些稀粥,中午大家吃些糕点勉强填饱肚子就好了。
在行到高处或者坡地时,得有人下来推车,不过几次之后,跟车的人发现他们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只能越帮越忙,干脆就让他们下车在一边等着,自己推车。
在车上时,也有人跟红雪搭讪,可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打发掉了,这些可不是好人,红雪原以为他们都是安志成从靖阳府别处找来的大夫,可细细用精神力一看,发现其中只有两个是真正的大夫,其他几个都是来临视自己,套她话的。
呵呵,这个安志成还真看得起自己,也许是因为他的主子太不放心自己了,毕竟逍遥公子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有亲人,没有过去,唯一有联系的就是百草堂。这让掌控了别的大夫的软肋的太子等人十分不放心。
红雪轻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时候百草堂的那些人应该全都离开靖阳府了,昨夜传讯给杜十娘,让她安排好这些人,现在唯一被他们扣在手上的大概就只有当归了,只是他却也不是个普通人,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赶路是很辛苦的,红雪有空间在手还好些,看着那些假装成大夫的老人,她心中只是冷笑,半分同情也没有,反而对那两个真大夫亲近许多,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经常在他们喝的水里滴上几滴空间水。
大家都是大夫,两人第一次喝到这样的水时,眼睛不由得一亮,不免对红雪多看了几眼,嘴里却是不动声色地道谢。
在离京城还有一日的路程时,来了一道紧急公文,具体也没说什么,只说皇帝急诏所有大夫入京。
不得已,他们只能更快进京,公文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们正准备住店,好好休息一晚再进京,现在看来却是万万不行了,皇命不可违。
马车在众人的埋怨声中,快速驶过近在咫尺的客栈,其中一位老大夫不由叹道:“唉,这哪是让我们去给诚王治病,估计到了京城,我这把老骨头就先厅伤下了……”
“老家伙你多什么嘴!”显然他的话,让外头的官差听到了,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官爷你瞧,这里里到京城了也不近,左右今儿是进不了城的,不如就让我们在客栈歇一夜,明天见着皇上时也不至于失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谁有空和你们说理?”一名官差高傲地看着说话的老头,轻蔑地道:“还见皇上,想得美,皇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们这些贱民,都坐好了不许吵,皇上可是下了急如,让咱们快马加鞭把你们送进诚王府,别说是仪容不整,就是死了也得死到诚王府给王爷陪葬。”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打马向着京城而去,
到了城门口果然城门已经关闭,只是不知外面的官差跟守门官兵说了几句什么,一个阴沉的男子问道:“怎么回事?”
“回二殿,是太子找来为诚王诊治的民间大夫。”士兵恭敬地回答。
“哦。”随着这个单音节响起,马车的门帘被人高高挑起,一张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脸孔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男子有着一张英俊的脸,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一身锦衣华服,看到车上几个年迈的人,脸上露出一种悲悯的神色,道:“可惜了,你们一辈子行医救人,最后却落得……”
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红雪身上,指着她问旁边的人道:“她也是大夫。”
“是,听说他在当地还挺有名的。”立即有人回答。
“唉,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人啊……”二皇子似是无限惋惜般地又唉了口气,说道:“放行吧,直接送去诚王府,我那可怜的皇弟啊……”后面的话却让车中其他人的心齐齐抖了一下。
马车又向前行了一会儿才停下,官差们吆喝着众人下车,红雪扶着两个大夫一起下车,抬头看着大门上的金匾“敕建诚王府”眼中露出不易察觉地笑意,单于诚,你给我找的麻烦可够大的,这会我来了,你能不能兜得住!
因为天色实在太晚了,又兼之在他们之前已有一批医者在为单于诚诊治,他们就暂且被带到厢房休息。
一行人刚要休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了,向大家拱手道:“诸位路上辛苦,本该让诸位好好歇上一夜,可是我家王爷……所以只能劳烦诸位了。”
“这有什么,医者父母心,再说诚王殿下可是咱们大齐的战神,能为他尽一点力也是咱们的荣幸,诸位说是不是啊?”一个假大夫义正言辞地说。
其余人跟着点头,众人被管事带到一间豪华卧房门口,管事对众人道:“王爷不喜吵闹,请诸位一个一个地进去为王爷把脉,之后再出来会诊如何?”
“正当如些。”原是那个假大夫,装模作样的点头。
红雪心里不禁暗笑,却也没有出声。
等轮到她的时候,只见正主单于诚正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但是脸上却惨白的吓人,还时不时的伴着几声剧烈的咳嗽,身边有好几个小厮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