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低着头,这种场面没有经历过,但是太后薨逝的原因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真是单于文昊干得呢,皇宫是他的地盘,他想叫一个人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哪怕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前面悼词结束之后,瞬间,底下一片哭声,凄凄惨惨,要多伤心有多伤心,红雪四下一看,跟随而来的各家小姐也是哭的梨花带泪,默默含泪,好像死了自家亲祖母一样。
后宅的女人个个都不白给,每一个到场的官家夫人都是演员,痛哭流涕,有的哭的手舞足蹈,不停地拍着大腿,让红雪想起在红叶村的时候见到的撒泼老太太,也是这样的哭法。
所有的人都是哭嚎,没有人说话,场面还算和谐,突然绿柳惊叫一声:“王妃……”
让众人一顿,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诚王妃苍白着一张脸,软倒在一个丫鬟身上,脸上犹自带着泪痕,竟是昏了过去。
“来人,快,快把诚王妃抬进偏殿休息。”太子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忙碌指挥御林军道。
“可是太子妃娘娘……”御林军统领有些犹豫。
“还犹豫什么,你还有你,把你们王妃扶进偏殿。”太子妃指着绿柳和绿曼吩咐,又对御林军统领说道:“你去禀报皇上。”
红雪很快被半扶半抱,弄入偏殿的榻上,皇上传旨命御医来看,御医诊了脉后回说:“诚王妃脉象虚浮,应该是大病未愈,如今又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半天,加之忧虑过度,才会导致昏倒。”
“你确定她之前真的是在生病?”单于琨不相信地问,明明收到消息说,这个诚王妃在前线,怎么成了真在生病了?
“下官确定。”太医点头道:“皇上和太子若是不信,可召其他太医来为诚王妃诊脉。”心里却不禁吐槽:人家都这样了,还一个劲的折腾,有意思吗?难道要这位诚王妃跟着太后去了,才算完!
可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单于琨想了一下,召来身边的一个女官道:“荣嬷嬷去照看一下诚王妃,让她保重自己的身体。”
他始终不相信,这个江红雪,就算她快马加鞭赶回来,现在也赶不到京城,而这个女官是他的人,而且精通易容之术。
红雪被宫女搀扶到了一所专门用于宾客休息的安和殿的侧厅,宫女恭敬地道:“诚王妃,太子妃请您稍事休息,等她得了空,便来探望您。”照规矩红雪的丫鬟是不允许留在她身边伺候的,因此绿柳两人被赶了出去。
探望?太子妃会有那么好心吗?不过她还是点头应道:“替我多谢太子妃,是我自己不争气,不敢劳动太子妃。”
“那王妃就好好休息,奴婢们在外候着,有什么事叫奴婢们一声就行。”
见红雪再次点头,宫女恭敬地道:“是。”她的目光,在一旁的安神香上停顿了片刻,随后便静静退了下去。
既然被送进来休息,红雪也乐得半眯着眼睛,躺在美人榻上,假寐起来。
此时,殿内响起脚步声,此时脚步轻盈,呼吸绵长,不用睁眼,红雪也猜出对方是个练家子,只是对方想干什么?剌杀吗?在这皇宫里?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她被送进这儿的时候?单于文昊或者说单于琨没那么笨吧!
果然,那人在榻前站定,红雪只觉得一双探究的目光,如毒蛇般在自己脸上梭巡,让人极为不适。正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对方竟伸手到她耳际摸索起来,从那手指的柔软度判断,那应该是属于一双女性的手。
哼,单于琨这是派人来查验自己是否是易容的,只可惜他要失望了。不过老是被一双陌生的手在脸上乱摸,她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假装翻了个身,伸手拍上那双手,不动声色间,一根银针在对方手腕处扎了一下。
那人似乎惊了一下,忙拿开双手,急急地往外退去。
红雪听到殿内再次安静下来,眼神嘲讽地扫了一下旁边的安神香,再次躺下,似乎真的陷入了梦乡。
“小姐……”绿曼的声音很突兀地在室内响起。
红雪懒懒地睁开眼,“小姐,奴婢已经引了太子妃过来,很多人都看见了。”绿曼眼中带笑地说。
红雪点头,在绿曼的帮助下,整理好身上微皱的身衫,扶着绿曼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我们再去给太后哭会子灵,好殚她也是我的义母。”
绿曼笑着扶了她出去,回到原先的地方跪下,罗老夫人见她出来,不由得关心地问道:“诚王妃身体无恙吧?”她是真的关心这个外孙女,虽然现在暂时不能相认,可并不妨碍她出言关心一下。
红雪转头看了看满头银丝的罗老夫人,点头道:“劳夫人挂心,已经好多了。”袖子下遮着的手却悄悄塞了一个瓶子过去。
从女儿口中得知,自家的这个外孙女医术了得,见她递了药过来,放在鼻下一闻,顿觉神清气爽,忙服下一颗,又给几个儿媳妇一人一颗,立时感觉身子轻了好多,朝红雪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红雪也没再说话,转回头去,端端正正地跪好,她很期待下面的戏,不知道单于琨看见了,会作何反应,希望他能喜欢自己为他送上的大礼。、
此时,红雪原先呆过的大殿中,开始弥漫着一种安神香,淡淡的,沁人心脾,太子妃在宫中呆了许久,自然闻过安神香的气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诚王妃,你别怪我,你我本无仇,不过谁叫你嫁给诚王,而诚王又是太子的死对头,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以后要怪就怪太子吧!
刚想完,她就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隐在暗处的绿曼立即现身,把太子妃像扔死猪一样扔上美人榻,轻轻啐了一口道:“凭你这点道行也想暗算小姐,真不知道是说你们蠢,还是说你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