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血口喷人。”仵作摇急忙梗着脖子辩白道:“难道不是你给我十两银子,让我验尸的时候马虎点,就说呛死的就行了吗?”
“我哪有这样说过?”安福扯着脖子喊道:“你自己水平不行,整日在府里混俸禄,现在竟然还来栽赃我?”说着噗通也跪下了,“王爷王妃,小的冤枉……他血口喷人,你们可要给小的做主啊……”
红雪的嘴角勾了勾,漫不经心地问:“是吗?”
“王妃。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仵作却急忙打断了红雪的问话,说道:“的确是管家让我这样做的,我也不知道原因,后来想着,反正大人已经获罪了,总不能为了个死人得罪活人吧?小的一时糊涂就收了银子……然后就象征性的尸体,就下了结论是呛死的。”
“安大人中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毒,刚中毒的人会有闹肚子的感觉,后来就会感觉鼻塞流鼻涕……如果喝了茶水还会引起呕吐……中毒后六个时辰发作,发作之后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此时绿竹幽幽地说道:相信此时那毒药应该还在府里,或者是某人的身上……”
绿竹的话刚落,安福的身体就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五姨娘。
五姨娘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好身边的六姨娘搭手扶了她一下,关心地道:“姐姐,你没事吧?”
五姨娘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是却已经发不出声来了,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
红雪将这一切都眼里,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了,安志成的死,不过是宅斗,根本就不是背后的人下的手,不过,既然已经查到这里了,那就怎么也要有头有尾。
随即仿若不在意地问:“这位姨娘可是病了,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此话一出,五姨娘吓得尖叫了起来,口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去将五姨娘带过来。”黄文涛急忙下令。
有衙役过去将五姨娘揪过来按跪在地上。
“自己招还是本王妃动手搜?”红雪看了一眼五姨娘,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倒是个美人儿,尤其是那双眼睛,跟带钩子似的,怪不得能将安福给勾到手。
“婢妾不明白王妃的意思……”五姨娘看了一眼旁边担忧的看着她的安福,然后强作镇静。
“哎,给你们机会怎么都不要呢?”红雪长叹一声道:“你真的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五姨娘一听这个话,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而绿竹一个箭步跃到五姨娘的身上,然后将她头上的一枚簪子给拨了下来。
安福也随即就瘫倒在了地上,那毒粉就藏在了那枚簪子里面,现在被发现了,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红雪接过簪子,用力一拧,那簪子头上的珠花竟然拧了下来,珠花里面是中空的,稍微闻了一下,递给青竹,见她也闻了闻,便示意她合上然后递给了黄文涛。
“黄大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单于诚大手一挥道:“我们就先回去了。”安志成的死已经水落石出,至于后面还有没有什么隐情,那就看黄文涛的了。
黄文涛急忙领命,然后恭恭敬敬的送了两位主子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王妃的婢女果然厉害,就那验尸的胆量,恐怕多少初入行的仵作都不一定那么淡定,那么那个王妃……
当然,他是有家室的,只是好奇王妃,没有别的意思的。
案子审的的很快,也就过了两天而已,就有了结果,五姨娘供认是她跟安福有私情。
那毒是安福交给她的,是她给徐自明下的毒,当然因为紧张还打翻了妆台上的一盒胭脂,然后让安福给拖到后院荷花池里去的……
而安福也供认不讳,他拖徐自明去水边的时候,他还没死透,自己就用袖子堵了一下他的嘴,结果被他给挠了一下脖子……
这就是为什么徐自明的脚底上有胭脂粉末,指甲里有皮屑,牙齿上有布屑了。
而安福还交代,那毒药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给他的,那个人的声音也是改变了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那人说了只要杀了安志成,那么他就会救他离开。
线索似乎就这么断了。
但是,该判的还得判。按照大齐律法,杀人者死,更何况,五姨娘还犯了通奸罪,不过她却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母亲有罪,孩子却是无辜的,黄文涛希望诚王能法法外施恩。
于是,安福判了斩立决,五姨娘因为孩子暂时免去了死罪,一切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而安家的其余的人,则都给了卖身契还有点银钱就将他们遣散了。
“怎么了?还有事?”讲完了公事,黄文涛还是不走,单于诚皱眉。
“安志成的三姨太李兰不肯走,想要求王妃收留……”黄文涛开口道:“下官不敢做主……”
“她没家人吗?”单于诚却挑眉。
“她是孤儿,离开安府根本就没地方可以去,所以,她宁愿写卖身契,希望王妃能给她个安身的地方……”黄文涛实话实话说道:“她说好会针线,还会点厨艺……”
“去将王妃请来。”单于诚只得让人将红雪请过来。
云安跑了一趟之后自己回来了,回禀道:“王妃正在做点心了,说了,她不缺人,让黄大人回绝了吧……或者……”后面的话不好说了。
单于诚的嘴角忍不住一勾,笑问道:“王妃还说什么了?”
“王妃说……那个三姨娘其实长得还不错,也不过才二十岁,如果黄大人觉得可怜,不如就……收了房吧……王妃可以亲自给……做媒。”云安只得将红雪后面的话跟说完了,然后就退到了一旁去了。
“哈哈哈……我看这主意不错……”单于诚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自家小丫头一定语出惊人。
黄文涛差点吐血,王妃啊,他就是一时觉得心软带个话过来而已,至于这么消遣他吗?不过此时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鲁莽了,那种妇人之仁根本就不该有,随即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