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诚听了这话,也放下手中的汤勺为红雪捧场道:“是啊,寺中的斋菜一如往昔,每次本王来,都会不自觉地多用了些,这汤实在用不下了。”
此言一出,净空眼底闪过一抹焦色,虽是一闪即逝,却没有逃过单于诚两人的眼睛,心下与日俱增是决定,不会用眼前那碗香气四溢的山珍汤。
只是没料到,净空只是一顿,却并未再劝,而是笑道:“既如此,小僧也不好勉强,小僧适才想起,师傅仙逝时还有一物留下,让小僧亲手交于王爷,请王爷在厢房稍候,小僧去去就来。”
单于诚不着痕迹地与红雪对视一眼,笑道:“如此便有劳师傅了。”
净空看着单于诚二人跟着小沙弥进到厢房,自己则急急走回后院。
单于诚看着眼前沙弥端上来的茶,轻嗅了一下,笑道:“真是好茶。”端到嘴边就要轻抿,可也不知为什么,此刻手突然一抖,手中的茶盏微微一倾,茶水竟是全都倾洒向锦袍。
红雪见状,也顾不得喝茶,忙扑过来,举着单于诚的手细细地查看着,满脸关切地道:“王爷,你没伤着吧。”
此时,净空拿着一个灰布包袱进入厢房,见到如此情景,愣声问道:“王爷怎么啦?”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王爷前些日子在进京途中伤了右腕,刚才用饭时已显勉强,此时再端茶杯,竟是一个不稳,将茶盏打翻,请大师莫要见怪。”红雪不好意思地瞪了单于诚一眼才说,似是嗔道:“叫你逞强,如今失礼于佛祖面前,也不怕佛祖降罪。”
单于诚只是淡淡一笑,黑眸望向净空,意味不明地说:“佛家以慈悲为怀,定不会因为本王的无心之失而动怒,大师你说是吗?”
净空被这两夫妻的一唱一喝说得没办法,只得含笑合掌,念了声佛号道:“王爷也是无心之失,佛祖又岂会怪罪。”
单于诚和红雪再次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单于诚开口道:“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王爷且慢。”净空伸手递过那灰布包道:“此乃先师遗物,吩咐小僧必定要亲手交到王爷手中,如今小僧也算完成先师遗命了。”
单于诚看了红雪一眼,在她的默许下,伸手接过布包道:“如此,多谢师傅了,本王就此告辞。”说完对净空颔首以礼,可是当他佩垂下眼帘时,对发现净空似乎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红雪二人下了山,在确定周围无人时,单于诚就要将布包弃于一旁,却被红雪拦住。
正当单于诚不解地看向她时,只见她眼露笑意地将布包挑起,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落于山崖下。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马车上。
“那汤里有什么?”单于诚不解地问。
却不料红雪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用药粉试过。”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让单于诚擦了擦手,才继续道:“你看这药已变色,所以我猜想,那碗汤里必定有了不该有的东西。”
单于诚看着另一块绢帕里那些黑紫色粉末,不由得心里一紧,可是没等他震惊完,红雪已拿起他擦手的丝帕,为他抹去锦袍上的水渍,随后摊开丝帕,几只黑色的小虫躺在上面。
“这是……”
红雪淡笑了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丝帕上,那几只黑色的虫子立即代为一摊血水。红雪随手一挥,那条丝帕迎风便自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化为灰烬。
“这是南陵特有的牵线虫,也可以说是一傀儡虫里的一种,以前我也没见去。”红雪淡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瓶子道:“可是这个药却是傀儡虫的克星,任何一种傀儡虫都不能逃过它,看来,这普国寺已不是皇家圣地。”后半句她没有说,相信单于诚也心知肚明。
从普国寺回来,两人在平安庄呆了一天,红雪彻底为单于诚检查了一下身体,毕竟他与自己不同,虽经常被自己用空间水调养,倒底还不如自己这个拥有空间水的人,就怕他一不小心着了那些南陵人的道。
回王府后,两人正在书房谈论阿妮所供诉的炸药,海安来报,说太子单于瑁在太子府设宴,为诚王诚王妃洗尘。
“这小子又想干什么?”红雪没好气地说。
“不管他有什么岂图,我总不会让他如愿的,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单于诚冷笑着说。
红雪却摇头道:“他既是正正经经地下了帖子,我又怎么能不去,好歹他现在还是太子,我们也不能太过明显地与他作对,反正若他真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也不是吃素的。”
单于诚二人到单于瑁如今居住的太子府时,丽妃和十一公主,还有一些官员及其家属都已在坐,单于文昊却没有来,想来也是,一国皇帝怎么会到太子府来参加宴会。
众人见诚王夫妇到了,相互见礼毕,单于瑁大手一挥,宴会自然开始,但是这些宴会的主打项目自然就是歌舞表演,先是太子府里的八名舞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等到舞的差不多了,忽然那音乐的风格一变,八名舞姬同时甩出了水袖做众星捧月状,然后就见一个身穿桃红色舞衣的女子就掩面出场……
红雪在女子的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女子虽然蒙着面,但是给她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单于瑁一直在观察着红雪的反应,此时一脸疑惑的样子,得意的笑了。
江红芳一进屋子第一眼不是单于瑁和丽妃,而是红雪那张让她又惧又恨的脸,当对上她那疑惑的目光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又隐隐的有些兴奋,一会当自己喊他堂姐的时候,她会是个什么神情呢?
红雪盯着场上旋转的女子半天,终于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只是,江红芳是怎么跟单于瑁牵扯上的呢?这个太子到底还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就在红雪的胡思乱想中,一曲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