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邪恶职业的支线任务

“嘎吱,嘎吱”

棺材内部传来了指甲抓挠棺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也格外瘆人。

陈血刀和张元清霍然起身,目光死死盯着棺材。

前者缓缓拿起靠在桌边的长刀,身躯腾起粘稠厚重的黄光,整个人透出泰山般的雄浑厚重感,宛如难以逾越的高峰。

好强,不可战胜的强.张元清终于确定陈血刀的等级,毫无争议的六级。

六级的山神,而且是展开领域的山神,是目前的他无法抗衡的,使尽手段都无法抗衡。

当然,如果不进入对方的领域,以他道具天尊的底蕴,打不过还能跑,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亲身体会到陈血刀的强大,张元清心里反而安定许多。

“嘎吱,嘎吱”

抓挠棺盖的声音更大了,整具棺材都在轻微震动,里面的东西隐隐有破棺而出的迹象。

张元清默默取出镇尸符和封灵符,至于道具,他没有第一时间取出来,虽然陈薇等人全盘接受了两具阴尸的存在,但物品栏和层出不穷的道具毕竟有些离奇。

很难保证陈血刀会不会自然而然的接受,所以他打算先静观其变。

真到了危险境地,再取出来不迟。

“嘎吱,嘎吱”

抓挠声还在继续,棺材的晃动更加剧烈。

陈血刀看向义子林辞,沉声道:

“在棺材两侧,分别贴一张镇尸符和封灵符。”

张元清点点头,谨慎起见,召唤来立在房间角落的血蔷薇,把符箓交于她,再操纵阴尸完成贴符。

两张符箓贴上棺材的瞬间,原本震动的黑色棺椁,竟然停了下来。

咦,安分了?张元清松了口气,又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会大战一场。

“义父,它好像停下来了。”张元清维持着人设,看向陈血刀。

后者不苟言笑的威严脸庞,浮现一抹困惑,旋即点点头:

“这是好事。”

说罢,把刀靠回桌边,重新坐下来。

确实是好事.张元清也回到座椅上,但目光依旧盯着棺材,保险起见,他施展了噬灵,检查了棺中凶物的状态。

和白天看到的一样,邪异可怕,但没什么变化。

奇怪,白天它就没事,为什么晚上突然活跃起来了张元清皱眉分析。

他看向陈血刀,犹豫一下,道:

“义父,张虎和赵马,昨晚是不是听见了动静,所以才劈开铜锁,进屋查看?”

陈血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镖师,遇到这种情况,理当先向我汇报。”

他叹息一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遇害了,确实是死于这口棺材。”

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他们回来,再联系刚才棺材里的动静,不难推测张虎赵马的结局。

张元清顺势提出第二个疑惑,“可棺材明明无法打开,里面的凶物是如何杀人的,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说到这里,他脑海灵光一闪:“义父,我们开棺吧。”

白天棺盖打不开,或许,晚上可以打开?

陈血刀沉着脸,摇头:

“不可,我们的任务是把棺材押运到神剑山庄,而不是处理它。何况此地是客栈,若无法控制凶物,城中不知多少百姓要遭殃。”

虽然城里的百姓都是npc,死了也会刷新,不过牺牲百姓确实不是最优先,义父说得没错,如果让凶物走脱,我的支线任务就失败了张元清认同的点点头。

“就今晚的情况来看,只要我和陈血刀守在这里,棺材里的凶物就不会破棺,押运到神剑山庄应该不是难事。”张元清心里嘀咕:

“处理完支线任务,到神剑山庄应该就能知道本次的队友、敌人是谁了。

“5级的灵境行者数量不少,但6级就有限,不知道会匹配到哪些敌人。”

张元清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一下,霍然睁眼,只见天色青冥,东边隐露鱼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我睡着了?他愕然的回头看去,推醒自己的正是陈血刀。

“去喊醒兄弟们,等送信的人回来,立刻出发。”陈血刀看一眼天色,眉宇间凝着沉重。

“是,义父。”

张元清浑然无事的应着,心里却暗暗奇怪。

他是夜游神啊,太阴的眷者,黑夜的精灵,居然不知不觉间在夜晚睡着了?

这就好比水鬼在河里淹死,火师玩火自焚,何其的荒诞。

张元清一边起身,一边不着痕迹的扫过房间,巨大的黑色棺椁静静横陈,血蔷薇和银瑶郡主安静伫立在角落。

自身也没有异常。

虽然夜晚瞌睡有些奇怪,但他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晚风平浪静。

于是张元清带着疑惑,离开后院,来到客栈大堂。

此时天光未亮,堂内一片昏暗,客栈的门已经打开了,店小二拎着扫帚,打着哈欠清扫门前垃圾。

厨房方向闪烁着火光,弥漫着绵密的气雾,带来蒸包和白粥独有的香味。

张元清踩着木质楼梯,来到二楼,就近原则的敲响四哥赵有财的房门。

他敲了半天,赵有财才匆忙忙的打开门,同时嚷嚷道:

“别敲了别敲了,穿衣服呢”

“怎么这么慢?”张元清探头看了一眼房间。

“我把昨天带回来的两壶酒喝完了,”赵有财随口解释一句,问道:

“昨夜可还安稳?”

张元清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告知四哥。

“奇哉怪也”赵有财若有所思。

张元清心里一动,便问:“四哥有什么看法?”

赵有财想了想,憋出一句:

“定是那凶物知道义父守在外面,怯了。”

我就不该对火师抱有期待.张元清不再废话:“四哥,帮忙把人都喊起来,准备出发了,我去叫三姐起床。”

撇下赵有财,沿着走廊径直前行,停在陈薇的门口,屈指轻扣。

“来啦!”

屋内传来陈薇的声音,但过了好久,她才打开门。

探出脑袋顾盼一番,见廊道无人,便将情郎拽进房间。

“七弟.”

湿热的香唇便印了上来。

陈薇显然有丰富的云雨经验,小手上下撩拨,丁香小舌灵活勾人,只几个来回就把张元清逗的口干舌燥。

“别闹,马上要出发了。”

张元清没有刻意拒绝,而是维持人设,应付了几个来回,才强行斩断欲念,推开陈薇。

经受过山神权杖考验的他,在这方面有着极强的忍耐力。

陈薇脸蛋泛着红晕,心满意足,嘿嘿道:

“等到了下一座城,我们再好好亲热。”

火师真好啊,火师没烦恼.背着任务的张元清羡慕的直叹息。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停在门口。

张元清和陈薇果断分开,下一秒,客栈的门被暴力推开。

如此火急火燎的,必然是火师。

赵有财立在门口,神色极其难看,叫道:

“不好了,杨朔和王平乐不见了。”

张元清和陈薇异口同声:“什么?!”

杨朔和王平乐在昨晚离奇失踪了。

陈血刀关上了客栈的门,把所有镖师都召集到后院。

每个人神色都无比凝重,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众人心头。

镖师里的斥候汇报道:

“检查过门窗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根据四爷的口述,两人的房间都没锁,杨朔和王平乐应该是主动离开了房间。

“已经问询过镖局的兄弟们,以及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昨晚没有人听到动静。”

汇报完毕,那名瘦削精壮的斥候镖师退回队伍。

陈血刀站在东厢房台阶上,沉思不语。

除了陈薇和赵有财左顾右盼,其余人都露出思索之色。

张元清眉头紧锁,心情沉重又茫然。

他心说这任务我看不懂啊,张虎和赵马的失踪,已经确定和棺材有关,但杨朔和王平乐又是怎么回事?

后两者的失踪和棺材无关?可也太巧合了,一样是两个人,一样是离奇失踪。

可如果是棺材所为,为什么失踪的是杨朔和王平乐,而我和陈血刀却一点事都没有。

另外,若真是棺材杀了两人,那今晚的看守没有任何意义,今后还是一天死两人,或许明晚就轮到我,难怪副本介绍里说,怪事频发。

真特么的怪!

张元清很久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副本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古怪的黑棺,未知的危险一团乱麻。

以我对灵境的了解,越是显得混乱、未知的副本,越需要注意细节,完全让灵境行者两眼一抹黑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大部分信息,其实早就给出来了,但往往缺乏关键信息,很难串联起来,我目前遇到的就是这样情况张元清快速思考。

这时,陈血刀开口道:

“时间紧迫,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都去做事,吃过早饭后立刻出发。”

他直接略过了杨朔和王平乐的失踪,似乎打算放弃两人。 “爹”

性子急躁的陈薇叫道,“不能走,我们要查清楚,杨朔和王平乐是咱们镖局的兄弟,您怎么能不管他们。”

陈血刀严厉的看她一眼,便将暴躁的火师女儿给压了回去。

陈薇不服气,鼓着腮把头扭向一旁。

陈血刀说道:

“沛然和辞儿留下,其他人做事。”

待众人散去,他又看向卓沛然,“你进来。”

父子俩进了屋子,关上门。

院外的张元清竖起耳朵聆听,明明听力出众的他,却捕捉不到任何声音。

是山神的领域能力隔绝了声音?张元清心里了然,放弃偷听,耐心等待。

过了不久,东厢房门打开,卓沛然一脸阴沉的迈过门槛,大步离去。

“辞儿,进来!”

陈血刀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张元清迈过门槛,关上门,看见陈血刀负手而立,站在黑棺边缘。

“义父?”他试探道。

陈血刀盯着黑棺,语气低沉缓慢:

“我昨晚睡着了。”

你也睡着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张元清眸光突然收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陈血刀手掌轻轻抚在棺盖,“今早起来,我见伱倚在门边沉睡,便意识到不对劲,但那时抱有侥幸,毕竟什么都没发生,直到杨朔和王平乐失踪。”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来,道: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沉睡?”

掌梦使!张元清心里狂呼。

“我们被掌梦使盯上了。”陈血刀轻叹一声: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因此没有听到杨朔和王平乐出门的动静,放眼江湖,掌梦使屈指可数,且都聚集在西北,为父想不明白,黄旗镖局怎么会被掌梦使盯上。”

艹,是灵境行者!

张元清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五行之乱这个副本,确实是阵营对抗副本。

邪恶职业的支线任务,是阻止镖局将黑棺运送到神剑山庄,或者团灭镖局队伍。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灵境给了他“林辞”的马甲,而不是以元始天尊的身份进入队伍,因为马甲是对他的保护。

“守序职业有马甲保护,有镖队做帮手,所以获得的信息很少。而邪恶职业要一人单挑整个队伍,那么他(她)获得的信息,一定要比我多。”

“那位掌梦使能让我和陈血刀入睡,等级绝对是6级,虚无教派的六级强者,数量就那么多,不知道是谁”

张元清悲哀的发现,他匹配的敌人,果然是六级的。

六级行者有多恐怖?

杀四级如屠狗。

而且对方隐于暗中,防不胜防,一不小心,伟大的元始天尊可能就折在副本里了。

“唉,我就知道支线任务不会那么简单。”

“就是不知道那位掌梦使是在队伍里,还是在周围潜伏,嗯,就我个人的情况来看,虽然顶替了马甲,但职业是不变的,而镖局的队伍里,似乎没有幻术师?林辞的记忆里没有这个情报.”

他浮想连篇之际,陈血刀说道:

“你再看看这口棺材!”

张元清立刻施展噬灵,审视着棺材。

这一看,他脸色大变,黑棺里的阴气,浓郁到让他眼球刺痛,一阵心悸。

张元清猛的闭上眼睛,望向陈血刀,半真半假的骇然道:

“义父,它,它更强了。”

说话间,他立刻品出掌梦使的目的——向棺材里的凶物献祭鲜活生命,助它复苏。

按这个结论推测,邪恶职业的任务,是复苏棺材里的凶物,团灭镖局。

更强了.陈血刀脸色一沉。

他思索了一下,道:

“宛城距离神剑山庄,还有六日路程,我们时间不多了,快马加鞭,必须最快速度将镖送到。”

这是打算和暗处的掌梦使时间竞赛?这个方法不太高明啊,掌梦使的手段有些难防,再让棺材吃几个人,里面的凶物直接破棺而出了。嘶,有些棘手了,以幻术师的神出鬼没,确实很难找出来,

嗯,再城里找不出幻术师,但到了山郊野外,只要掌梦使敢跟踪,就一定能发现,陈血刀打的应该是这个主意.张元清叹了口气:

“是,义父!”

他领着血蔷薇和银瑶郡主离开,用夜游神专属的交流方式说道:

“郡主,你先带着血蔷薇出城,远距离尾随队伍,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尾随镖队。”

如果掌梦使者不在队伍里,就一定会尾随,郡主就能揪出他。

如果掌梦使潜伏在队伍里,他表现得太积极,太有目的性的排查,会被潜伏的掌梦使察觉出林辞是灵境行者,那就危险了。

当然,张元清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出发,认为掌梦使在队伍里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不防。

银瑶郡主是他的王牌,通常来说,一旦主人陷入沉睡,阴尸就成了摆设。

但郡主不同,郡主是拥有独立意识的阴尸,主人是睡是醒,都不影响郡主行动。

潜伏在暗中的掌梦使不知道郡主的特殊,张元清决定利用信息差,把郡主当做反败为胜的底牌。

简单用过早餐后,四名镖师扛着沉重的黑棺,安置在平板车上,用涂满桐油的麻布盖上,牵着马匹离开客栈。

“咦,七弟呢。”陈薇心系情郎,见林辞不在队伍里,忙问道。

“他有东西落在客房里了。”赵有财说。

不多时,张元清大步走出客栈,从镖师那里接过马缰,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宛城。

“让开,让开!”

两名镖师骑乘快马,在前方驱赶百姓,为车队清理路况。

陈薇骑乘快马,与父亲并肩,问道:

“爹,不等去秀城的兄弟了?”

陈血刀沉声道:

“柴桂知道路线,会跟上来的。”

“干嘛这么急嘛~”陈薇嘀咕一声。

张元清首次骑马,却没有任何生疏感,以圣者的身体素质,只需要看一眼陈血刀等人姿势,就能轻易学会。

十五匹马,加上一辆运载棺材的马车,迅速穿过城门,沿着官道飞驰。

马蹄声和车轮声成为唯一的主旋律。

张元清扭头看了一眼不算高大的城墙,心里嘀咕:“宛城,这是什么地方,我地理学的不太好”

官道迢迢,阳光灿烂,路边是绿油油的野草,远处是起伏的山脉。

古代的野外,处处透着一股草木野蛮生长的荒凉,这点和张元清生活的现代完全不同。

再就是官道,比想象中的宽敞、夯实,得益于宋代的经济繁荣,官道修的比其他朝代要好。

“感觉这样的副本多来几次,我都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历史学家了。”张元清收回目光,望向插在平板马车上的镖局旗帜。

黄旗镖局的旗帜是土黄色,在风中猎猎招展。

他脑海里莫名的闪过一个梗:

流动黄旗!

一路快马加鞭,晌午时分,镖队在官道旁的阴凉处停下来。

陈血刀高居马背,四下眺望,道:

“休息一刻钟。”

众人纷纷翻下马背,第一时间取下水囊,咕噜噜的猛灌。

时值初秋,太阳正烈,镖师们顶着烈日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喉中干渴难耐。

张元清一口气喝完水囊,这才取下行囊,与众人一同享用宛城带出来的肉包、烧鸡等美食,以及水果。

大部分时候,他们能吃的只有干粮和清水,只有途径城市、集镇,才能有几顿好吃食。

张元清和陈薇并肩而坐,吃着新鲜的水果、肉食,以及松软的馍馍。

赵有财带领着镖师们给马屁喂草饲,并嚷嚷道:

“义父,附近可有水源?该给马匹刷鼻了。”

陈血刀正要回话,忽听官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镖局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骑疾驰而来,骑手穿的是土黄色的镖局劲装。

“柴桂回来了。”

身为火师赵有财面露喜色。

“爹,柴桂回来了。”陈薇也跟着喊了一声。

返回的骑手正是去秀城送信的柴桂。

陈血刀微微颔首,挂好水囊,主动迎了上去。

“吁~”

柴桂勒主马缰,胯下骏马高高扬起前蹄,硬生生停下来。

他顾不上抹汗,翻下马背,匆匆跑来。

“玄玉真人如何回复?”陈血刀问道。

张元清、陈薇、赵有财和卓沛然,四位骨干迎了过来,站在义父身边。

柴桂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欲言又止。

陈血刀见状,皱眉道:“但说无妨。”

柴桂吞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

“玄玉真人说,神剑山庄,早在三年前就被灭门了,山庄上下三百多口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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