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西医。就算可能接触过中医,也绝对接触不深,更不会去看什么古老的经文了。
所以,就算是正着背,他们估计也听不出来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更遑论是从尾开始倒着背了,那完全像是一团乱麻,他们自然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
听了大概半分钟。
听着杨天还在如此顺畅、流利地背诵,大家就已经在心里产生一个判断了——这小子肯定是在瞎背吧!
原因是非常简单的——就算是很熟练、的确能背诵的人,正着背一本经书,也达不到这样的流畅程度。更别说倒着背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所以在短暂的震惊之中,众人也都在心里质疑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拿着手机的梁先生,准备等这位最权威的领导亲自开口、拆穿这小子拙劣的把戏。
事实上……
梁先生在起初听到杨天背诵出来的那几秒钟,想法也和在座的其他人有些类似。
倒背怎么可能背出这样的流畅度?这肯定是瞎背吧!——他还没开始比对手机上的经书内容,就这样想着。
然而,当他带着拿出证据的心态,仔细地从最后一个字开始往前看的时候,他才一下子僵住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杨天背的,好像……不是很错。
诶不对……不只是不是很错,还……还对得很多。
诶!
又不对!
不是对的很多,是根本就没错啊!
梁先生看着看着,眼珠子一下子都睁大了起来。
杨天念的快,但梁先生看的速度自然能比念更快一些。
他看的位置很快追上了杨天念的位置。
从此之后,杨天念一个字,他就看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得比对。
如果说前面凭记忆比对还可能出错的话,那眼下这样比对,就绝不可能出错了。错一个字都非常明显。
然而……
又半分钟过去。
众人都有些疑惑梁先生为什么还没开口了。
他们并不知道,表面看上去表情还没有发生太大变化的
梁先生,心里已经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没错!
没有念错!
一个字都没有念错!
这特么是怎么做到的啊?
梁先生简直都懵了!
……
一分钟过去。
“……死日百,治不,益辄消不,者黑其去,之治急,发,指如小……”杨天依旧流利地背诵着。
梁先生呼吸微微变化。
……
两分钟过去。
“……生,者之石乃,柔其须,死者之石,石勿,石坚如,热寒,变不……”杨天依旧流利地背诵着。
梁先生呼吸急促起来。
……
三分钟过去。
“……脓出后死,死岁十,热寒其去,之治急,热寒苦常,楼柧实谷如状其,青……”杨天依旧流利地背诵着。
梁先生开始控制不住地屏住呼吸了。
……
四分钟过去。
“……矣死而日余十,肺肝熏,肺肝熏内,脉任伤前,腋渊入下气热则,治……”杨天还是没有丝毫停顿。
梁先生有些喘不上气了。
……
五分钟过去。
“……乎闻得可,之度以何,近远有,期之生死,时之败成,生从所之……”杨天还在不急不缓地背着,语速相较于背的第一句而言都没有丝毫放缓,反而好像更加流畅了。
梁先生脸色发白,快要窒息了。
终于,就在他快要不行的时候。
“……谷受胃肠闻余,曰帝黄。”杨天念到了这么一句,然后……停住了。
这次终于不是那种自然的小停顿,而是真得顿住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秒过去,他还是没有再往下念。
终于!
这小子终于背不下去了吗?
梁先生微微一僵,然后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呼吸的能力。
妈呀,还好这小子背不下去了,不然要是再坚持一会儿,他估计震惊都得震惊得窒息过去……
“呼……呼……呼……”梁先生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喘匀过来,然
后,看向杨天,准备嘲弄一句“终于还是背不下去了吧”。
然而,他还没开口,杨天却是开口了。
他淡然地看着梁先生,缓缓吐出两个字:“翻页”。
梁先生一下子愣住了。
翻……
翻页?
“呃……什……什么意思?”梁先生愣愣道。
“第一百六十二篇已经背完了,您应该翻一下页了,不然,等我开始背第一百六十一篇,您估计就来不及检查我背得对不对了,”杨天不急不缓地说道。
梁先生顿时一僵。
他僵硬地低下头一看。
还……还真是!
杨天已经背到了第一百六十二篇的第一句!
也就是说,他的确要开始背第一百六十一篇了。
所以说……这小子竟不是背不下去了,而只是善意地提醒自己要翻页?
梁先生整个人都懵了。
怎……怎么可能啊!
这小子怎么还能背啊!
而与此同时……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般状况,其实也有些懵逼。
他们刚才早就开始疑惑了——为什么梁先生一直都没有叫停杨天、戳穿他是在乱背?
难道……
难不成……
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杨天是真得在倒背?
众人一下子都疑惑万分,实在难以理解。
终于,还是那位坐在梁先生身旁的老张,开口问了,道:“老梁,这……怎么回事?你还让他背什么啊,这鬼东西有什么好听的。你直接告诉他他是在瞎背、背得一窍不通,不就行了?”
梁先生虽然看不起中医,也对“嚣张放肆”的杨天毫无好感,但也不至于当众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沉默了数秒,才咬了咬牙,僵硬地转过头,对老张说道:“老张,不是我不想戳穿他啊,是这小子……背得还真是对的!”
“呃?”老张一下子愣住了。
“嗯?”另一侧的那位老者也愣住了。
“啊?”在座的众多医生,全都跟着惊呆了。
“什么?”就连杨天这边的小王和那两个老中医,也都是惊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