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嘴角含笑,看向星帆:“熟悉嗎?這裡,就是你與溫君交易的地方,就是在這裡,你承諾將自己的弟子送給他。”
衆人大驚,不可置信望向星帆,送弟子?
星帆瞳孔陡縮:“你胡說什麼?”
陸隱冷笑:“溫君自號閒王,喜好玩樂,唯一能打動他的就是堂堂神之御的弟子。”說完,畫出第二幅場景--情海,一塊礁石出現:“這是你與不老仙交易之地,你給他的承諾便是幫他恢復容貌,可他打死都想不到,當初他容貌被毀也與你有關,堂堂修煉者,想要恢復容貌很簡單,但他的臉中了毒,這個毒,只有你有解藥。”
星帆駭然,見鬼似的望着場景,不可能,此人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溫君,不老仙,他們的交易都無旁人在場,不可能。
“這是藏天城,你抓到了燕城主因爲稱氏滅亡對我的憎恨,在這個方位與他交談。”
“這裡是北域,距離九尺園萬里之外,你找到了久木,承諾可以幫他去靈化宇宙,躲避死丘追蹤,因爲他,劫掠修靈,明面上被九尺園驅逐,實則依然庇護於九尺園。”
“而這最後一個就是月北。”陸隱畫出了一座山脈:“說起來,其實整件事是月北在算計,是他將佈局對你說出,也是他要主動對付我,你不過因爲對我心懷怨恨,順理成章與他合作,他死的不冤。”
陸隱目光看着星帆:“這個交代,可還滿意?”
衆人看向星帆,如果陸隱說的是真,那那幾個人死的就沒有半點問題,是他們主動與星帆聯手算計陸隱,何來的嘔心瀝血幫九霄宇宙想方法解決靈化之變?何來的無冤無仇?
不過此事真相如何他們根本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陸隱說的對不對,這種事星帆肯定隱秘進行,那是怎麼被陸隱知道的?
絕翎心沉到谷底,這就是因果,唯有因果偉力才能通曉古今,看穿一切,這就是陸隱真正的實力。
可笑這星帆居然要對付他。
星帆手腳冰涼,即便被陸隱擊敗也沒有這麼心涼過,看陸隱目光已經不僅僅是恐懼了,更帶着敬畏,那是唯有面對永生上御纔有的敬畏。
青雲深深看了眼陸隱,隨後看向星帆:“星帆,他說的可對?”
星帆無言以對,對不對根本不重要,她已經怕了,這陸隱鬼神莫測,他到底做了什麼?
這一刻,她徹底絕望,哪怕之前還準備各種誅心之言,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什麼話都說不出,什麼都沒有。
“星帆,他說的可對?”青雲又問了一遍。
星帆愣愣看向青雲,嘴脣乾裂,面色蒼白無血色,只能緩緩點頭。
青雲點點頭:“既如此,溫君五人之死,便不再追究,同時剝奪星帆下御之神位置。”
星帆大驚:“爲何剝奪我的位置?即便我與溫君五人交易,也不能說明什麼,更是想出瞭解決靈化之變的辦法,我們。”
青雲深深看着星帆:“有異議?”
陸隱平靜,這時候還狡辯,其實剝奪下御之神位置已經很客氣了,若非此次鬧得有點大,還對驚雀臺出手,他不會輕易放過星帆。
星帆重重喘口氣,目光看向地面,有些呆滯。
“星帆,你可還有想說的話?”青雲問。
衆人同情看着星帆,堂堂下御之神,竟被打擊成這樣。
其實也怪不了她,換誰都受不了。
這不是戰力的差距,而是維度的差距,就好像一個是人,一個是神,神能知道一切。
“她沒有話說了。”丹妗接口。
青雲目光看向其他人:“那麼,諸位,你們可有話想說?”
無人回答。
苦計這種的自登上驚雀臺,都沒怎麼說過話。
這是一場被主導的決斷,陸隱從始至終都站在高處,俯視他們。
青雲點頭:“好,既然諸位無話可說,那麼,我有。”
陸隱詫異看向青雲。
青雲面對陸隱,目光平靜:“陸先生不會以爲對驚雀臺出手,就能這麼了結吧。”
衆人看了過去,來了,這纔是重頭戲。
其實任何過錯都可以不算,唯獨不敬上御這一條,無法忽視。
自古以來,誰敢對上御之神的地方出手?除了那位靈化宇宙青草永生,就再也沒有了。
陸隱對驚雀臺出手,血染大地,殺死了月北,還逼得星帆差點下跪,此舉無疑太過狂妄,完全沒把驚門上御放眼裡。
如今要付出代價了。
陸隱站出,面朝巨大門戶,緩緩行禮:“晚輩並無對驚門上御不敬之意,若有過失之舉,在此道歉。”
“不接受。”青雲淡漠。
陸隱無奈,他確實衝動了,任性了,卻不後悔,放下包袱的那一刻,那輕鬆的感覺這輩子都沒有過,還蛻變了某種力量,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出手,哪怕沒有蛻變力量。
“陸先生此舉並非無心之失,而是爲了天元宇宙立威,既然做了,就要承擔代價,莫非先生不敢認?”青雲道。
陸隱與青雲對視:“我認。”
青雲點頭:“好,還請諸位決斷,不敬上御,如何處罰。”
孤斷客等人彼此對視,然後無言。
青雲看向孤斷客,孤斷客默默盯着地面,好像地面有什麼精彩的劍意一般。
“孤斷客前輩,可有決斷?”
孤斷客疲憊的揉了揉腦袋:“不敬上御,理應由上御之神決斷,我等豈可越俎代庖。”
“這是驚門上御給你們的權力。”青雲道。
孤斷客爲難,看了看陸隱,又看了看那巨大門戶,搖頭:“想不到。”
青雲目光看向無澄。
無澄閉着眼睛,睡着了一般,仔細聽,還有鼾聲傳出。
青雲依然那麼平靜:“無澄前輩可有決斷?”
無澄沒反應。
青雲又喊了一聲:“無澄前輩?”
無澄如夢初醒,緩緩睜開眼皮:“什麼?我沒聽清。”
青雲重複了一遍。
無澄認真想了想,看向白下:“你覺得呢?”
白下翻白眼,收起長槍,取出一根長鞭甩了甩。
無澄點頭:“懂了。”然後繼續閉起眼睛。
青雲看向白下,直接掠過,看向絕翎。
白下的武器變換代表他心情的變換,劍是開心,槍是很不爽,而長鞭,則是憂愁,代表他也不知道。
絕翎面朝青雲,露出淺笑:“抱歉了,姑娘,我也不知道。”
青雲看向苦計。
苦計道:“我跟大家想的一樣。”
白下無語:“我們可什麼都沒想。”
苦計閉起雙目:“深淵真深吶。”
最終,青雲將目光看向丹妗下御之神,丹妗下御之神與陸隱對視,看了片刻,搖頭,沒有說話。
青雲環顧一圈:“諸位不想決斷,到底是何原因?”
白下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什麼原因你自己不知道?這陸隱對驚雀臺出手,殺了月北,還差點殺了星帆,從始至終驚門上御都沒出手,白癡都知道有問題。
陸隱明擺着立威,若驚門上御有意見,早出手了,怎麼可能讓一個天元宇宙的人在九霄宇宙立威?說白了,不想對陸隱出手,不管是因爲青蓮上御的原因還是其它什麼,讓他們得罪陸隱,做夢去吧。
哪怕沒這些原因,這陸隱強的恐怖,能讓星帆毫無還手之力,幾乎算是半步永生境了,反正無敵九霄,這樣的人誰愛招惹誰招惹,反正他們不招惹。
估摸着從今天開始,整個九霄宇宙也沒人敢招惹他了。
他都差點把神之御殺了,誰敢惹?
“好,既然諸位都不決斷,那我就傳達驚門上御的直接決斷。”
陸隱面色凜然,面朝巨大門戶。
其餘人神色一整,果然,驚門上御早有準備,那又何必讓他們白走這一趟?不會是看這陸隱如何撥弄風雲的吧。
青雲望向陸隱,緩緩開口:“陸隱不敬上御,皆因天元宇宙而起,既如此,靈化之變便交給你解決,若能解決,此事結束,若無法解決,重啓天元。”
陸隱目光一變,重啓天元是他的命門,驚門上御以天元宇宙威脅,逼他解決靈化之變,這一刻,陸隱都不知道這驚門上御對自己到底什麼態度了。
若友善,爲何以天元威脅自己,若不友善,之前爲何不出手?
“陸隱,這是驚門上御的決斷,你可願意?”青雲聲音傳來。
陸隱深呼吸口氣,面朝巨大門戶,緩緩行禮:“晚輩,明白。”
衆人看着陸隱背影,不得不服氣驚門上御的決斷,以天元宇宙相威脅,逼陸隱解決靈化之變,怎麼看都不是偏袒,畢竟目的是解決靈化之變。
他們也拿不準驚門上御的態度了。
一切塵埃落定,陸隱直起身,眼前,青雲走來,一改剛剛的威嚴,帶着笑意看陸隱:“陸先生,劍滅四方,好霸氣。”
陸隱試探問:“驚門上御沒有生氣吧。”
青雲道:“你還在乎驚門上御是否生氣?”
陸隱神色肅穆:“這是自然,我完全沒有不敬上御的意思。”
“這就好,靈化之變還請陸先生早日解決,貌似並不容易,畢竟牽扯到,罔魎。”青雲道,說完,身影消失。
陸隱吐出口氣,轉身,尋找星帆。
星帆直接離去,不敢與陸隱面對面,她真的怕了,打不過可以理解,但什麼都被看穿就無法理解了。
儘管她知道陸隱不可能再在驚雀臺出手。
陸隱沒有阻止星帆的離去,這筆賬還沒結束,那五個是死了,這女人僅僅被剝奪一個位置,怎麼可能。
孤斷客對陸隱打了聲招呼,返回第七宵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