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百里迦爵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古卷放下,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配合著棱角分明的面孔,又朝着她看了一眼,嗓音淡淡的嗯了一声,修长的双腿搭着,漆黑的发也没有了在人前的疏离,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下着命令:“过来。”
云碧落心中窃喜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故作清冷的又靠近了一点。身子倾斜着,刚要依偎在百里迦爵的怀里……
就被走进来的宫人给打乱了气氛。
“殿下。”那宫人双手举着一个木质的托盘,托盘里是一壶温好的竹叶青和两盏剔透瓷白的酒杯:“您要的酒。”
百里迦爵取过一盏酒杯来,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就连指尖似乎都散发着光,那张嚣张蛊惑的俊脸,在此时变得格外魅惑,尤其是他一手随意的支着头,一手摇晃着酒杯的样子,张扬肆意的犹如古时的神抵,他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对面的人。
云碧落心思多,见那酒杯是两个,就约莫能猜到这里面有什么事,立刻去拿了另外一盏酒杯。
宫人恭敬的把托盘放下,便就又退了下去。
云碧落见终于没有障碍了,脚下一软,便要故技重施。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毫无预警的站了起来,让她以狼狈不堪的姿势直接摔在了地上。
“殿下?”云碧落不解的抬起了眸,心中一阵忐忑,难道他把自己认出来了?
百里迦爵居高零下的看了她半响,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狭长的眸子好看的如同繁星似水:“怎么这么笨?”
没有认出来!云碧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刚想要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却见他避开了她的触碰,额前的碎发微动,嘴角的笑意在那一瞬间,变得优雅而嗜血,就像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曼陀罗花,充满了说不出的邪恶,与生俱来的冰冷,无形中透着煞气。
“看到有人用这张脸做出这么蠢的事来,还真是让本殿作呕。”
云碧落双眸摇晃着,不由的向后倒退了一步:“殿下……”
“她在哪?”他冷冷的俯视着她,獠牙微露,俊美如神,黑色的衣衫裹着那修长的身影,透出了一股冰冷的杀气!
周遭的风一下子就腾飞了起来,吹在脸上都是疼。
云碧落一直都知道她的殿下能力有多强,他永远都是优雅的高高在上,从不轻易出手。
一个简单的挑眉,就能让所有的灵兽都会为之颤抖了起来。
甚至他在盛怒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不会又什么好下场!
云碧落感觉到了身体里深埋的恐惧,嗓音都有些干涩的不自然:“殿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她一边向后倒退着,一边否认,自欺欺人的想着或许对方只是在试探她!
“听不懂?”百里迦爵将手中的白色手套褪去,邪魅的弯下身子,黑暗对于他来说就如同白昼般,本是子夜的眸,如今看来竟有几分幽幽的妖红:“是不是要让本殿拗断你一根肋骨,你才听得懂本殿在问什么?”
云碧落看着那双魔性弥漫的眸子,又想起了当年大火时,他嘴角带笑杀人的模样,瞬间,头皮就麻了!
“我不明白!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她明明已经够小心了!连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方式都是在学的那个赫连薇薇!
百里迦爵捏着她的脖子,冷冷的笑了:“你不需要明白,她在哪?”
“殿,殿下,咳咳,你我都知道,你不过是把,咳,把她当成了赫连薇薇的替身,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赫连薇薇,她不走,赫连薇薇就回不来,你是因为原本那个赫连薇薇不喜欢你,你才会阻止高僧们的勾魂咒吗?”云碧落的脸色越来越青,费着全身的劲儿才把话说完,她还是怨恨,怨恨那个人的好运气!
然而,百里迦爵却连回答都没有回答,手指上的力气更加的重了,像是真的要捏死她一样:“本殿再问你一次,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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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碧落已经呼吸不过来了,脚尖点着地,两眼发直的看着他:“殿下,她不过是一个影子,你想得到赫连薇薇,可以让真正的赫连薇薇回来!”
“你是不是听不懂的本殿的话?”百里迦爵一手将人拎了起来。
在他眼皮地下,竟敢有人动他看上的猎物。
比起波涛汹涌的怒气,心底深处涌出了无数恐慌。
他非常不喜欢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
只要一想到,那个埋头给他挑着零食,一沐浴完就会把毛巾扔给他,躺在他腿上,让他给她擦头,为了减轻他身上的罪恶,自己一声不吭跑去灵隐寺,磕了九千九百九十个头的人再也不回来。
他就恨不得的想要杀人!
她还问他是哪里不对?
呵,那个人是唯一一个,纵然他浑身血光的接近着她,她也不会害怕,更不会躲,反而会呆的不行问他是哪里受伤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这个唯一属于他的东西都夺走!
不可原谅!
只是一息间,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破裂了!
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伸张出锋利如刀的指甲,百里迦爵死死的将手指掐入云碧落的心脏处!
鲜血一滴又一滴的落下。
云碧落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那双再也没有一点人性的双眼:“你,你……”
胸腔的难捱早已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百里迦爵伸手将奄奄一息的云碧落推到,然后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艳丽的红色薄唇和苍白的肤色,一切都使他散发出绝望而禁忌的邪恶气息。
接着,他起身,高傲的背脊挺得笔直,尊贵和狂狷的气势骤然而起,长长的黑色披风随着狂风而掀起一角,他长身玉立着将手指上的鲜血厌恶的擦去,身形一闪,便如同黑雾一样迅速的在浓浓的夜色里走着,每走到一处,必定有血腥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