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藝術,比如說油畫或者是雕塑因爲與我們所熟悉的國畫等等傳統的藝術有比較大的區別,所以一般來說不太能夠接受或者是說不懂得欣賞,這一點也不奇怪。其實,不要說是油畫這類的我們不熟悉的藝術形式了,就算是傳統的國畫、書法這些,如果一定的基礎也同樣無法欣賞。”
方明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事實上鄭茹遇到過很多像方明這樣的人。
點了點頭,方明盯着牆上的畫,說:“茹姐,我能不能拆下來看一下?”
“啊?”
鄭茹不明白地看着方明,拆下來看?雖然自己的這幾幅畫是掛在牆上的,但是並不高,方明個頭又不矮,足夠看得清楚了。
“呵,我只是想看得更加仔細一點,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鑑定古董的時候喜歡距離更加近一點,甚至有的時候還需要用放大鏡。”
真實的原因當然不是這樣,他是想上手看看自己的貔貅對於西方的油畫是不是能夠同樣起作用,但是這個原因卻是不能說的,只能說找這樣的藉口,不過鄭茹顯然相信了方明的話,因爲自己的父親就是如此鑑定古董的。
“行,不過你得自己把它拿下來,然後負責給我重新掛上去,我可不想折騰這樣的事情,要知道一幅這樣的畫份量可不輕。”
“沒有問題!”
方明一聽大喜,連聲答應,發現牆角有一架梯子於是馬上就衝過去搬了過來踩上去後小心翼翼地把畫取了下來不。
一幅、兩幅、三幅,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接連取下三幅畫來。
鄭茹剛開始的時候還在看着方明,但是慢慢地她也沒有什麼耐心,而是走到了畫架前畫起自己之前還有完成的畫作來。
“這畫……似乎不錯?”
方明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細地研究起眼前的畫來,剛纔把畫拿下來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接觸到畫了,讓他失望的是右手手背上並沒有出現貔貅。
難道說自己的貔貅只對傳統的古董纔有效?一旦對上外畫的“古董”就無效了?
如果不是這樣,那爲什麼自己的右手接觸到三幅油畫的時候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會不會是它的價值太少了,所以貔貅沒有任何的反應?”
方明想起了自己右手的貔貅也不是是所有的古董都有反應,相反它只對價值在10萬以上的古董纔有“興趣”、都會露出它的真身。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他就有想起剛纔鄭茹說過她是用高價從拍賣會買來的。什麼是高價?如果10萬都不到那自然算不上是高價。
研究了半天,甚至方明已經把幾幅油畫翻來覆去地看了十來遍:正面看,反面看、倒過來看,只要是能夠想得到的方式他都研究過了,卻還是沒有什麼結果——主要是右手的貔貅根本就沒有出現!
“方明,你就是這樣鑑定古董的?”
雖然之前不管方明去畫畫,但畫了一會後就沒有心思繼續畫下去,所以她乾脆停下來看方明怎麼樣鑑定自己的幾幅畫,但看到的一切讓她覺得極爲不可思議,因爲方明只是把畫顛來倒去地看。
“你需要不需要放大鏡?如果你需要強光的話,那邊有一盞燈,是特別設計的,是一般的led燈亮度的三倍。”
鄭茹一邊說一邊指了右前方的牆角,那裡有一張工作臺,上面擺放着一些書,右上角的那一隻巨大的放大鏡遠遠地就看得到,至於桌子的前方則是一盞可以拉伸移動的燈,很顯然這所有的東西都是特別設計過的。
搖了搖頭,方明說:“不用了,我鑑定的方法與別人有一點不一樣。”
“哦?”
鄭茹乾脆放下畫筆,走到方明的身邊,府下身去,仔細地看了一會,然後才說:“這幾幅畫是我三年前買下來的,每一幅都在100萬以上,當時我纔剛剛畢業沒有多久,可是把我之前幾年讀書的時候賣畫存下來的錢都花光了。”
想起當年的事情,鄭茹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自從自己高中畢業出國留學之後,就沒有再向家裡要過一分錢,當時雖然苦,但畢竟還是撐了過來。
“啊?你畢業之前能夠存下這麼多錢?”
方明愣了一下,這一點他是完全沒有想到。
“那當然!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打工,當我的畫能夠賣錢的時候就比較輕鬆了。”
走到畫室一角給自己和鄭茹各倒了一杯水,方明說:“你家的條件應該不錯纔對啊,爲什麼還需要自己這樣辛苦?”
搖了搖頭,鄭茹說:“當年我對西方的藝術產生深厚的興趣,主要當然是油畫和雕塑,你也知道我父親那火爆的脾氣,一聽我不願意繼承他的衣鉢,差一點就把我趕出家門,鬧翻了之後怎麼可能還能夠從他那裡拿得到錢?!”
“哈!你說得沒有錯,你父親那火爆脾氣不把你的腿打斷了都算是好的了。”
方明和鄭柏打交道已經很多次了,觀其言知其行,當年鄭茹“離經叛道”的時候肯定也是天崩地裂地鬧過一場的。
“哈!”
方明走到鄭茹還沒有完成的那些畫前,因爲畫畫的需要畫架頂上是一盞燈,方明順手就拉近了畫面仔細地看了起來。
“嗯,這畫似乎是不錯啊,比我剛纔看的那幾幅還要好的樣子……我看你是不是給我也畫幾幅,我想你死了之後畫一定會值錢的,我留給我的子孫後代得了……”
方明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往油畫摸了過去。
“啪!”
鄭茹一巴掌拍在方明的肩膀上,然後說:“你這是咒我早死是不是?”
“咦?方明,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鄭茹發現方明一動不動就像是根柱子一樣站在那裡,雙眼圓瞪着自己的畫,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就連自己拍了他一巴掌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啊?不會是被我拍傻了吧?
鄭茹乾脆伸出手去在方明的眼前晃了起來,好一會之後方明才慢慢回過神來。
“你這是怎麼了?”
方明的異樣鄭茹當然注意到了,只是她不知道方明爲什麼會這樣。
“呵……你的這畫真的是相當的不錯。”
方明發現自己說話的時候喉嚨都是乾的,他沒有辦法不震驚,就在剛纔他的手一碰到鄭茹的畫的時候,貔貅猛地出現在自己右手手背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爲什麼之前的畫沒有出現,而鄭茹的畫就出現?是鄭茹的畫比之前那三幅都值錢?可是之前她就已經說過了那三幅畫每一幅價值都在100萬以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方明的腦海之中,找不到答案,苦苦思索的他在鄭茹看來自然就是傻子一般了。
白了方明一眼,鄭茹說:“我當然知道我的畫好了,這個不用你來說。”
“你這畫現在一幅能夠賣出10萬左右的價格了吧?”
方明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手背上貔貅顏色的濃淡,有一點小心翼翼地問,他想看看在判斷價格方面是不是和之前自己總結出來的規律是一樣的。
“啊?這個你也懂?”
鄭茹傻了眼,方明之前的表現完全就是個油畫的白癡,怎麼現在一張口就說出自己的畫值多少錢?
“這個……我……沒有和你說過我的畫值多少錢吧?”
一看到鄭茹這樣子的反應,方明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但是他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可解釋不清楚。
“呵……你沒有說過啊。”
這個方明可不敢忽悠鄭茹說她說過,要不很容易就被拆穿了,腦子拼命地轉了起來,好一會之後還是想不出一個好理由來,最終只得手一攤,很無賴地說:“我猜的。”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答案,鄭茹回過神來的時候哭笑不得,搖着頭說:“這個和你把撿漏歸爲運氣好是一個調調啊。”
方明自然明白自己的這個解釋沒有任何的說服力,但此時也只能是這樣說了,而且乾脆是“耍賴”到底:“事實就是這樣。”
鄭茹不是傻子,她自然是不太相信方明的話,不過她也看得出來方明是不想深入去解釋這個問題,所以也就識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願意說那別人也沒有權利迫他說。
“要不要看看別的畫?”
“哦,好的。”
方明在鄭茹的介紹下把她家裡收藏的還有她畫的很多畫一畫看了個遍,而且每一幅他都親手拿起來,而結果讓他更加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夜越來越深。方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鄭茹的家的,而就算是已經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後他都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暈乎乎的,滿腦子都是自己右手的貔貅只對鄭茹的畫有反應而對別的畫沒有任何反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明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就像是雕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