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英故意装着沉稳,“你哭啥?我这不是还活着……”
许氏抹着泪,“大姐,要不然你就安心的住这吧,回去,也没个人说话……”
白翠英摇头,“素梅啊,姐哪有那个脸,以前姐动不动就骂你,姐对不起你……宁丫头一个小女娃,自己打拼不容易,我哪有这个脸来白吃白喝?”
许氏流着泪,“大姐,我知道你心眼儿里是为我好的,你还记得不,以前宁儿丫头小,馋人家小孩子吃的麦芽糖,你晚上跑到房间里来塞给她……我记得呢……”
白翠英也眯着眼睛笑起来,“宁丫头小时候就是个聪明的,可人儿疼,我这个做姑姑的……”
说着,白翠英又叹口气,“素梅,你别劝我了,到如今能听你叫我一声大姐,宁丫头叫我一声姑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们俩已经从白家出来了,可千万别再沾上关系,娘她……”
白翠英说着,却是一下子止住,苦笑道:“算了,算了,不说了。”
许氏看着白翠英,担忧道:“大姐,你可想过以后咋办?”
白翠英摇摇头,“先回娘那里吧,我今儿个才知道,原来宋元修在外面勾搭了野寡妇,顺儿和晓晓都是知道的,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还怀了孩子……”
白翠英边说着,边无助的哭着,端着参汤走进来的白宁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大姑姑,你别伤心了,经此一次,你更该知道他们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白翠英连连点头,“我这辈子也没什么牵挂了,就自己养活自己就好,若是娘不要我,我就去山上找个茅屋自己住,也好过被这些人糟践。”
这边的王氏回了家,见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白光福软趴趴的倒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王氏心烦意乱,“巧英呢?回来了没?”
白光福点头,“说是今晚不回来住,去里正家里了。”
王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让女儿先去冷静下吧。
翌日一早,白翠英就裹着厚衣服回了白家,王氏一见白翠英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翠英,你这是咋啦?”
说着,又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肚子,原本隆起的小腹已经不见了,再看白翠英蜡白的脸,王氏一顿,“你孩子呢……”
白翠英哭着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王氏,王氏却是不心疼,反而一个劲的叹气,“翠英啊,你咋的这么没心眼儿啊,这姓宋的不就是再耍你嘛,你怎么的也得先拿到钱再走啊,这下人钱都没了,咋办?”
白翠英颤抖着身子,听着王氏的指责,一声也不吭。
王氏顿了顿,又道:“不是娘说你,你就这么出来了,回来住着怎么办,叫人看笑话不是,娘家要是这么养着你,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出去见人啊……巧英还没嫁人呢,你这个做大姐的不是再给她扯后腿嘛……”
面对王氏毫不留情的指责,白翠英死死的咬住嘴唇,从袖子里拿了自己临走时许氏和白宁硬塞给她的两个银元宝,“娘,这是我攒下的,就这点,您就让我先在家里休息几天,我不会一直住下去的……”
王氏眼睛一亮,急忙伸手拿了过来,再看白翠英满脸企求的样子,心里缓了一下,“娘怎么能不让你在家里呆着呢,没事,你就在家里,有空也帮娘干干活……”
白翠英点头,拖着身子走了进自己以前的屋子,抱了干柴来生了火,炕烧热了,白翠英便躺了上去,拿过一床发霉的被子盖着,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若不是那碗参汤吊着,只怕她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白翠英咬紧牙关,不能这么死去,一定要活着,姓宋的那个王八蛋,自己还要见着他慢慢去死!
王氏拿着手里的银子,可还是差六十两,想来想去,王氏只能先把家里的地卖掉。
白大强正收完粮食回来,就被王氏叫进了屋子里,“娘,啥事啊?”
正是秋收的时候,白家的十几亩地全都靠着白大强一个人往回弄,王氏看着白大强满身的泥土,嫌弃的不行,把白大金的事儿告诉了他。
白大强一愣,“娘,你想卖地卖粮食?”
王氏扬眉,“咋啦,你弟弟在里面关着呐,还能见死不救吗?”
白大强蔫了下来,垂着脸,“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咱们要是把粮食都卖了,吃啥啊?没了地,咱们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王氏一顿,继而又道:“先不管那么多了,把你弟弟救出来要紧。”
白大强心里难受了一阵,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将地契拿了出来去里正家做备份,由着里正挂出去卖掉。
卖了粮食和地还有家里的老牛和母猪,王氏才凑了不到八十两银子,还差二十多两,可家里根本一点东西都没了,白大强这几天都去山上摘些野菜回来煮着吃,王氏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冒险一把。
王氏连夜出了城,在元国与西域交界处的地方找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子,将一颗红色的珠子放在了桌子上,左右看了看,这才又出了门。
翌日清早,王氏早早的去了山上,在后山的山坡上站了一男子,见了王氏前来,男子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来?”
王氏脸上难得的有了害怕紧张的神情,轻声道:“大金出了事……需要银子,要不是实在凑不够,我是不想叫你的……”
男子转了身,露出一张保养得体的脸庞,一双深邃精明的眼睛审视了王氏一遍,从袖袋里拿出一只荷包,“拿着吧。”
王氏接了过来,粗粗一看,便收了下来。
男子看了王氏一眼,“以后没什么事别找我,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来接你和巧英大金回去。”
王氏点点头,“我无所谓,只是巧英和大金,他们俩还年轻……”
男人急不可见的皱了眉,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王氏见了,急忙住了嘴。
下了山,王氏才敢数了数荷包里的银子,见正是整整五十两,王氏心里舒了一口气,赎回白大金后,还能剩下三十两,也算是能给白巧英留下嫁妆钱,再用十两去买几块地,一家人也不至于会饿死。
王氏心情明朗了起来,回了家,拿上钱先去了县衙赎人。
白宁倒是没料到王氏这么快就筹齐了银子,不过转念一想,王氏这下大出血,只怕很久都不会再出来折腾了。
白宁心里宽慰,一笔一划的描着绣花样子,对山子道:“去回了大老爷,我们宴宾楼撤诉状。”
这边白巧英去了沈家住着,跟沈玉琳睡在一起,沈玉琳每日也没事做,两人便在一起说话,得知白巧英的遭遇,沈玉琳也是挺为她感到难受的。
白巧英绣着帕子,叹气道:“玉琳,你可想过以后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玉琳脸颊羞红,捏着梳子看向镜中的容颜,扭捏道:“自然……自然是像陶公子一样的人了。”
白巧英一愣,“陶公子?哪位陶公子?”
沈玉琳惊讶的转身,“就是白宁的上门女婿啊,那天你也看见的,我听别人说,他姓陶。”
白巧英一顿,也是想起了见到陶允行时的情景,真是个神仙一般的美男子,可惜了却是个没钱的穷小子。
白巧英想了想,故意道:“他有什么好,只不过是生的好看一点而已,不也就是个没钱的穷小子么!”
沈玉琳咬唇,“巧英,你不是也说过,那位公子的气度不凡,定不是那种人,我那天看见他和白宁一起回来,两人在一起真的很相配,我也渐渐想开了,不去执迷于他,而是去祝福他们俩。”
白巧英一愣,一个没留神把手指都扎破了,边吮吸着手指头边惊讶道:“玉琳,你傻了吗?去祝福白宁?白宁一个穷酸的丫头相,哪一点能配得上那位公子?”
沈玉琳不悦,“巧英,你别这么小心眼好不好,难道你真的不觉得白宁跟那位公子很配么?你只是心理作用,我知道你一直讨厌白宁,可白宁哪里做错了,我以前听你的话一直讨厌她,可见她几次面,觉得她人很不错的,而起白宁生的好看,气质跟陶公子也很配啊。”
白巧英心里气愤,“你竟然说她比我好看?她一个丫头相哪里比我好看了?”
沈玉琳冷哼一声,“谁好看不是你说的算的。”
白巧英气得不行,猛地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沈国富陪何美芳一起回娘家去了,白巧英出了门,便看见正准备出门的沈明志,见了白巧英,沈明志礼貌性的拱手,“白姑娘。”
白巧英心里一酸,想起从前沈明志一直对自己很照顾,可因为自己的野心太大,冷落了他,如今自己身边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白巧英如是的想着,眼圈红了红,走过去猛地扑进了沈明志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身不撒手,“明志哥哥……”
沈明志一愣,急忙伸手推开白巧英的身子,脸色红红的,“白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明志哥哥,我早已是你的人了……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白巧英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有种楚楚可怜的美感,可落在沈明志的眼里,却没有丝毫动心,他的心早拴在了白宁的身上,如今哪里能看得见白巧英美不美。
沈明志伸手扶正了白巧英的身子,然后自己退后两步,正色道:“白姑娘,你未嫁我未娶,可千万不能说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只怕会污了白姑娘的名声。”
白巧英一愣,吸了吸鼻子,“明志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忘记了你以前说的话,你可是要娶我的啊……”
沈明志摆摆头,“年少轻狂,白姑娘莫要当真,我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还希望白姑娘莫要多多纠缠,于你我而言,都不好……”
白巧英一愣,万万想不到沈明志会这样说,情急之下急忙问道:“你有喜欢的人?难道是白宁?”
沈明志一顿,继而点点头,“是。”
白巧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不!”
沈明志吓了一跳,白巧英脸颊上还带着泪,双眼瞪得圆滚滚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行!凭什么是白宁,你喜欢谁都行,就不能是白宁!”
沈明志也恼了,“为何不可,宁妹妹未嫁我也未娶,为何不可?”
白巧英气得身子哆嗦,“明志哥哥,白宁那个贱丫头有什么不好?你忘记以前她多么不要脸整日的跟着你了……你那时候很烦她的……还故意找人去欺负她……现在怎么而已喜欢她……”
沈明志叹口气,“我已经后悔了,所以我会用我下半辈子好好去对待宁妹妹,补偿我以前的错。”
白巧英愣住,沈明志已经走了出去,白巧英脸上冰凉一片,瘫坐在地上,脑袋里翁翁直响。
不行,不行,为何沈明志也会喜欢上白宁了,若是白宁嫁给了沈明志,那她不就是县太爷的夫人了吗,到时候自己怎么办?自己不就真得一败涂地了吗?
白巧英心里难受着,却也飞快的想到不能放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左思右想,白巧英急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进了沈玉琳的屋子。
沈玉琳还在生气,闷着头整理着自己的首饰盒子,白巧英压下心里的不愉快,强装笑脸走了过去,“玉琳……”
白巧英坐在沈玉琳身边,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是有些激动了,你别在意……”
沈玉琳也有些不忍,她跟白巧英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不行,如今见白巧英说了软话,沈玉琳也转了身子,“没事……我也不好……”
两人言和,白巧英心里窃喜,道:“玉琳,你哥哥好像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你父母也不管吗?”
沈玉琳撇嘴,“他这几日整天出去,谁知道,我爹陪我娘去我外婆家了,今晚都不回来呢。”
白巧英心下明了,道:“我先回去换件衣服,等晚上再来找你。”
沈玉琳不疑有他,点点头。
白巧英回了家,王氏没在家里,白巧英自己从王氏的橱柜里拿了一小包药粉出来,她知道这是蒙汗药,只要一点就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昏过去,白巧英拿在手里掂了掂,乐滋滋的走了出去。
沈明志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是漆黑一片,沈玉琳喝了白巧英给准备的茶水之后已经昏睡过去,白巧英接着去了沈明志的屋子里,将药粉下在了他的茶碗里,接着便躲在桌子底下等着沈明志的回来。
沈明志走进家门,知道沈国富和何美芳今晚不会回来,便去了沈玉琳的屋子,见里面黑着,便轻轻的敲了敲门,“玉琳……睡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沈明志悄悄推开门看了一眼,见沈玉琳正躺在床上睡着,便没再多看,回了屋子。
随手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水,沈明志这才开始解衣服,可刚开始脱衣服,沈明志就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头部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有些站不稳,沈明志急忙伸手扶住了桌子,可最终还是止不住晕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迷迷蒙蒙中,沈明志看见桌子底下走出了一个人。
走出来的人正是一直躲在底下的白巧英,见沈明志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白巧英羞涩一笑,伸手将他拖到床上去,把衣服给脱了扔在地上,然后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还故意的撕成一条条的,胡乱的扔在地上。
紧接着,白巧英便上了床,拉过一床被子盖好,只等明天天亮,有人看见了之后,坐实了自己与沈明志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就是正式的县太爷夫人,谁也抢不去的。
翌日一早,沈国富和何美芳回了家,沈玉琳正洗完了脸走出门,见了沈玉琳,沈国富道:“你哥哥呢?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吗?”
沈玉琳摇摇头,“我昨晚早早的睡了。”
沈国富皱眉,“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睡懒觉,真是不知所谓!”
说着,便气冲冲的走去了沈明志的屋子,何美芳心疼着,拍了一下沈玉琳的胳膊,“小丫头乱说什么,见不得你哥哥好啊?”
沈玉琳委屈的很,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
何美芳白了她一眼,便紧跟着沈国富往前走,“孩子他爹,你别那么火大……”
沈玉琳撇撇嘴,何美芳一直心疼沈明志,总觉得儿子能做官,女儿再好也是嫁出去的命,沈玉琳心里有些委屈,却还是紧跟上去,想看看热闹。
沈国富走到沈明志的屋门前,伸手拍了拍门,里面安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何美芳急忙喊了声,“明志,明志……”
沈国富气得不行,“瞧瞧,慈母多败儿,这臭小子如今这些毛病还不都是你给惯的……”
说着,伸手一把推开了屋门,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屋子里的地上满是凌乱的衣物,白巧英侧卧在沈明志身旁,一只白皙的胳膊搭在沈明志的身上,两人正睡得香甜。
沈国富气得快要暴怒,何美芳却是尖叫一声,急忙跑上前去一把拉开白巧英的手,不管她穿没穿衣服就往下拖,“贱人,贱人……谁准许你上我们明志的床……贱人……”
嘈杂的声音将白巧英和沈明志吵醒,白巧英看清楚环境,尖叫了一声就拉着被子裹住身体蜷缩到床的最里面,咬着牙看着众人。
沈明志也醒了过来,看清楚情况,吓得魂不附体,“你……你怎么会在这?”
白巧英哭哭啼啼,“昨夜你回来,拉着我进了屋子,还撕碎了我的衣服……我哪里有你的力气大……”
说着,又掉了眼泪。
何美芳气得浑身哆嗦,沈明志马上就要做官了,若是此时娶了白巧英,岂不是亏大了。
何美芳气得不行,上前打在白巧英的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骚蹄子,故意来我们家勾引我们明志……我今儿个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就要上前去打白巧英。
沈明志伸手拦下了何美芳,转身看着白巧英,“白姑娘,我没有……你我根本没有圆房。”
白巧英眯着眼睛,哭哭啼啼的将身下的锦被拉开,那床单之上赫然印着一抹血迹,沈明志一愣,顿时红了脸。
沈国富气急,上前猛地挥手给了沈明志一记耳光,“孽子!”
白巧英心里的得意,沈明志被蒙汗药迷了心智,哪里能行云雨之事,幸好自己早已有了打算,从手上放了点血出来抹在床单上,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她就不信沈明志还能推脱。
沈明志披了衣服下床,咬着牙一下跪在沈国富身前,“爹,请你相信儿子,儿子没有。”
沈国富更加心痛,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儿子虽然为人懒散一点,也好耍点小聪明,却从不会在这种事儿上胡来,可是如今证据都在眼前摆着,自己又能怎么办。
沈国富叹口气,“明志,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好了再说。”
沈明志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昨晚发生的事儿,可他记得昨夜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人影,只是现在说出来又有何用,自己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想了想,沈明志只能咬着牙,“孩儿……不孝!”
沈国富痛心不已,何美芳却是发狂了一般,“明志……我的儿,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娘给你做主……”
沈明志低着头摇头,脸上的表情痛苦的很,沈玉琳看着沈明志的样子,忽然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自己昨晚也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而且睡觉前也没有看见白巧英,这么巧自己睡了之后沈明志就回来了?
沈玉琳想了想,刚要将自己发现的不妥说出来,就见白巧英已经披上衣服,咬着唇愤愤道:“明志哥哥,你既然不喜欢我,却为何又要毁了我的清白,既是如此,我也不愿看你为难,我现如今已经没了清白的身子,不如就此一头撞死去!”
说着,便猛地朝着桌子腿撞过去,沈玉琳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身子,白巧英瘫坐在地上低低的哭着,“这件事我又有何错?既然明志哥哥不喜欢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沈明志不做声,白巧英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她此番动作不是做给沈明志和何美芳看,只是要做给沈国富看罢了。
谁不知道沈国富为人正直,若这件事他能偏帮,自己就能闹的出去。
沈国富果然有些难做,叹口气道:“巧英丫头,你也别寻短见,我万万不能看着你这样子去死,你放心,不日我便亲自送聘礼去你家,沈伯伯说话,你放心就是!”
白巧英心里得意,却还是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何美芳气得不行,伸手指着白巧英的鼻子骂道:“没良心的小骚蹄子,隔三差五的往我家跑,这不就是在勾引我们明志吗?天杀的不要脸的小畜生……”
白巧英心里气得不行,却不能开口与之对骂,只得装的越发的可怜兮兮,何美芳最是见不惯她那副装样子,伸了手要去打她,沈明志眼疾手快的拿住了她的手,叹道:“爹娘,小妹,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沈国富扯了何美芳一把,将几人拉了出去。
白巧英哭哭啼啼着穿好了衣服,对着沈明志娇弱的福身,“明志哥哥,我先走了……”
沈明志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锐利的看向白巧英,这眼神狠戾无情,从未在沈明志的脸上看到过,白巧英吓了一跳。
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见沈明志冷哼一声,“白巧英,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吧?”
白巧英急忙摇头,“不是……不是……”
沈明志冷笑,“你骗得了我爹,却骗不了我,我不喜欢你,怎么会拉你进我的屋子,那血……”
说着,沈明志眼疾手快的拉过白巧英的胳膊,果然在上面见到了一道伤口,“是你自己弄上去的吧,我根本没有碰过你,你想嫁给我,就要这样陷害我吗?”
白巧英哆嗦着身子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沈明志冷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冰冷的看向白巧英,“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出来吗?我本来想说的,因为我不想娶你,可是我又不想这么平白的受了你的算计,白巧英,你可以期待一下了,你过了沈家的门,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好好尝一尝算计我的代价!”
白巧英身子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明志哥哥……”
沈明志眯着眼睛,“别叫我……你还不配!能这么叫我的只有宁妹妹,白巧英,我以前瞎了眼,还以为你也是天真善良的,真是错把鱼目当珍珠,宁妹妹这么好的人我没有珍惜,却让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毒妇留在身边!你给我滚!”
白巧英被骂的脸颊羞红,“明志……”
“滚!”沈明志猛地拍了桌子一下,力道之大让桌子上的茶壶茶碗都乒乓作响。
白巧英不敢再说话,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白巧英回了家,王氏已经将白大金迎了回来,为了庆祝白大金平安归来,王氏破天荒的拿了银子去买了猪下货和新鲜的菜品回来做了几道菜,一家子人凑在一起吃。
白翠英脸上没什么表情,白大金也是病怏怏的,白大强一脸的木讷,白巧英也是一脸的没精神,唯独王氏心里乐滋滋的,一个劲的给白大金夹菜。
白大金吃着肉,王氏笑道:“大金啊,别想聂氏那个骚娘们了,她回娘家就回娘家去,娘再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回来,生个大胖小子。”
白大金点点头,吃了几块就不想吃了,白翠英也是吃不多,回了屋子,白大强难得吃这么多好吃的,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王氏看着白大强吃这么多,心肝都疼了,撇着嘴道:“哎,人老了,吃不动了,大强,你自己个儿吃吧……我回屋子了……”
白大强尴尬了一下,急忙扒完了碗里的饭,抹抹嘴巴道:“娘,我也不吃了,这点粮食不容易的……”
王氏赶紧点点头,“那你收拾起来放着吧,咱们下顿还得吃呢。”
白大强点头,收拾了碗筷。
白巧英眼眶红红的把事情跟王氏说了,王氏心里心疼不已,“巧英啊,你咋的这么傻啊……”
白巧英撇嘴,“还不就是因为娘,要不是娘觉得我嫁人还早,把我的嫁妆都给大哥了,我才不会这么做……”
王氏心里愧疚,只得随了她的性子,“没事没事,等沈家那小子来提亲,以后你可就是县太爷夫人了,多尊贵啊。”
白巧英不敢把沈明志后半截话说给王氏听,只得点点头。
第二日,沈国富就亲自登门送了聘礼来,两家的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白宁坐在榻上跟陶允行一起对着账目,听着书香在一旁说着消息,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毛笔,挑眉道:“沈明志要娶白巧英?”
书香点头,圆圆的小脸上满是笑意,“奴婢出去的时候听作坊的妇女们说的,绘声绘色的,许是真的呢。”
白宁眯着眼睛,“这真是相当般配的一对啊。”
陶允行神色淡淡,“闲着没事操这心干什么?”
白宁笑着,“听说何美芳花了不少钱给沈明志疏通官路,白巧英定是听到风声了,要不然以前沈明志对她一直热情的很,她怎么不答应?”
白宁想着,嘟囔道:“哎,虽说解决了沈明志这个大麻烦,可是白巧英要是做了县太爷夫人,是肯定会来找我扬武扬威的。”
白宁装作很发愁的叹口气,惹得陶允行微微失笑,“放心,县太爷,可是那么好做的!”
白宁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急忙放下笔走到陶允行身边坐着,“阿允,你是不是有小道消息?”
书香见两人坐在一起,识时务的悄声退了下去。
陶允行面不改色,仍旧拨弄着手里的算盘,轻声道:“沈明志中秀才三年,却没能再次入围乡试前三,这种成绩并不出彩,所以,不管是花多少钱,这官位也未必能做得上去!”
白宁听着,暗暗的点头,陶允行又道:“更何况淞南镇繁华,商贸林立,安国栋既然接手这县令的暂代之权,便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手,除非……”
白宁来了精神,使劲的摇晃他的胳膊,“除非怎么样……”
陶允行却是故意卖起了关子,“除非……你亲我一口!”
白宁不满的嘟嘴,发髻微微的散乱,几缕青丝垂在耳侧,“阿允,你耍赖!”
陶允行咳了咳,却是不做声,白宁无法,只得凑上前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陶允行转头,见白宁脸颊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这幅娇美的模样惹得陶允行偏过头去狠狠的吻住她的红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白宁禁不住有些沉醉,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陶允行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轻声笑,“小狐狸!”
白宁不依不饶,“快说,不准吊我胃口。”
陶允行弯唇,“除非安国栋碰到一个有才学有关系,还能掌控的人。”
白宁疑惑,却是慢慢的有些转了过来,陶允行笑道:“前几日,你大婶婶的儿子白文兴,不是中了秀才么?”
白宁眼神一亮,“你是说要兴哥儿去做县太爷?”
陶允行摇头,“白文兴十三岁,怎么能做县太爷……”
白宁想了想,笑道:“兴哥儿有才学,你呢,也算是兴哥儿的关系,而且兴哥儿十三岁,只能做暂代的,主要事物还得劳烦安大人下决定,也好掌控,果真是满足了三个条件呢。”
看着白宁亮晶晶的眼神,陶允行俯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怎么样,我帮了你,还不报答报答我?”
白宁羞涩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笑得娇媚如花,“阿允,你真好,你可是想让兴哥儿入官途,然后帮我撑腰?你虽然是我的靠山,却不方便经常出面,这下子兴哥儿若是进了县衙,便是我的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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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允行点头,“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行。”
白宁心里感动无比,飞快的凑上樱唇去吻了他的薄唇,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处,“阿允,你真好……你真好……”
倒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了,陶允行抱着她,任由她撒娇摇晃。
抱了一会儿,陶允行却是皱了皱眉,手下的力道使了使劲,道:“白宁,你最近可有按时吃饭?”
白宁点头,“吃了好多呢……”
陶允行皱眉,伸手扳正了她的脑袋让她与自己面对面,“那怎么又瘦了些?”
白宁摇头,嘟着嘴笑,“瘦瘦的才好看呢。”
陶允行皱眉,伸手在她的腰间捏了捏,“谁告诉你的浑话!你本来就很瘦了,这几日却是又清减了不少,如此下去身子可能好?”
白宁微笑不语,手指绕着他的发丝玩,在手上缠起一圈又一圈儿。
陶允行俯身亲了她一口,诱哄道:“怎么了,说实话……跟我还有不能说的?”
白宁嘟嘴,无奈道:“阿允,你太瘦了,我要是有丁点胖,跟你站在一起就不和谐了,所以我最近不吃宵夜了,饭还是有吃的……”
陶允行皱眉,脸色猛然间冰冷了下来,扶正了白宁的身子,陶允行冰冷道:“是谁说的?”
白宁摇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每天在一起,我能看不出么?”
陶允行见白宁低下头去,神色有些戚戚,不由得心疼不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陶允行一字一句道:“白宁,我只说最后一遍,我喜欢的人是你,不管你变得高还是矮胖还是瘦美还是丑,我爱你的这颗心,是永远不会变的,你若是认为我是个只看虚表的人,这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白宁心里一怔,眼底泛起了泪花,她吸吸小鼻子,撅着嘴道:“可是真的?”
陶允行神色冰冷,“你还敢质疑我?”
“不敢了不敢了……”白宁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小手围着他的腰身,“我知道了,阿允,我再也不傻了……”
陶允行微笑,伸手拈了一块花生酥,“吃吧。”
白宁张嘴吃了,笑着倚在他的怀里。
陶允行弯唇,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抱着她的身子,有了平生以来的第一次迷茫。
该拿她怎么办呢。
白家。
白巧英和王氏喜滋滋的清点着聘礼,沈国富家里虽然不是大富裕,却还是拿得出不少的聘礼来。
王氏只以为白巧英十分想嫁入沈家,所以虽然心里不高兴,可面子上还一直维持着笑意,白巧英也不敢将沈明志那天对自己的威胁说给王氏听,只好也强装笑意。
白巧英坐在炕上和王氏绣着帕子,只听见外面一阵一阵的喧闹声和鞭炮声,王氏点着头,“是巡抚大人派人来了吧,一定是给沈家小子来宣读官位来了,巧英,你不去看看?”
白巧英心里一顿,她自然是想去的,她和沈明志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陵水村,今日若是自己出去,定是能得到很多艳羡的眼光的。
可是想到那一日沈明志阴森森的眼神,白巧英又不敢去,她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斯文有礼的沈明志其实是一层表皮,真实的沈明志,其实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大野狼。
白巧英想到这,便摇摇头道:“不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碎花色布袄的妇人就走了进来,正是隔壁的张妙花。
张妙花走了进来,见两人正在绣帕子,急忙道:“哎呀我说你们俩还有闲心思坐在这儿绣花呐……大巡抚老爷都来了,你们不出去看看……”
王氏见张妙花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得意,“怎么说巧英也是跟明志订了亲的,就算是其他的女子怎么爱慕明志,我相信明志也不会出格……”
张妙花眼里涌出一抹鄙夷,却故意大声道:“老姐姐你这说的啥话呢,巡抚大老爷特地来宣读官位,可是许给了你们家的后辈兴哥儿呢!”
什么?!
王氏和白巧英都是大惊。
张妙花心里得意着,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儿她最喜欢做了,如今见到两人又惊又害怕的眼神,心里爽快的不得了,又故作心痛道:“你们还不知道啊?这巡抚大人的轿子都已经到白老哥家门前了,你们说说啊,这兴哥儿也是个厉害的,考中了秀才,其实这其中还不是有宁丫头的功劳,宁丫头现如今这么有钱有本事,跟这做官的关系都好着呢,要不然巡抚大老爷怎么会让兴哥儿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暂代理淞南镇的一应庶务,说得好听是暂代理,其实就是定了准儿了的……没准过了今年就上任了呐……”
白巧英惨白着脸,连连摇头,“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明明是明志哥哥要做县太爷的……”
张妙花看着白巧英的模样,越发的高兴,故作安慰道:“巧英啊,这人各有命,你还是别太伤心了,谁让你跟宁丫头关系不好呢,要是好,她没准也会帮你的……”
张氏话里话外的想把火往白宁的身上引,故意想接王氏和白巧英的手去整治白宁。
王氏拉着白巧英的手,“巧英,你别伤心……”
白巧英一下子挣脱了两人的手,惊声尖叫,“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猛地跑了出去。
王氏急忙放下东西跟在后面,也跑了出去。
白光孝家门前,正齐齐燃放着六封大鞭炮,安国栋将暂代理淞南镇县令一事宣布了之后,便给白文兴拿上了文书和官印,白文兴急忙跪倒在地双手接过,目光灼灼,“学生白文兴,定不辜负巡抚大人所厚爱,勤勉持检,公正待人,为淞南镇的未来出自己的一份力!”
安国栋十分满意,本以为白文兴是靠着陶允行的举荐才上去的,没成想见了本人考了他学问,却也是个可塑之才,安国栋心里十分高兴,能给这种有才之人一个机会造福百姓,也是一件美事。
“哈哈哈……起来吧,日后你便是这淞南镇的暂代理县令,一定要谨记你今日的话,日后的一切为造福百姓为根本。”
白文兴重重的点头,满脸的喜色。
白光孝和白立业葛杏花也是一脸喜色的站在后面,接受着村民们艳羡的神色。
这家里出了一个县太爷,还是这般年轻,日后可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白宁笑着走上前,“大人辛苦了,小女已在宴宾楼备好酒菜,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安国栋急忙拱手,“那安某就不多推辞了。”
安国栋上了马车,白宁转身道:“大爷爷,你和大叔叔大婶婶也上来,总是兴哥儿的家人,不去不好。”
三人本来不想去,只怕给白文兴丢人,可是见白宁如此说,便只好点点头。
汤红叶和他儿子王安文在人群中站着,汤红叶笑道:“杏花姐,你磨叽什么呢,这是大好事儿啊……”
葛杏花脸色一红,终于还是跟了上去,上了马车。
村民们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无非都是羡慕和感慨的。
“这白家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啊,你瞧瞧这兴哥儿,刚中了秀才又得了这官位,才十三岁的娃娃呦,以后肯定前途无限啊……”
“啧啧,可不就是,要我说啊,这里面宁丫头的功劳可是不小呢……”
“可不是,你们没瞧见刚才巡抚大人对白宁丫头的态度,那是恭敬啊,我说这白宁丫头真是有本事了,你看看那酒楼作坊,还种了那些地,养了那么多牛羊的……”
白巧英站在外圈,看着眼前的情况听着一旁众人议论的话,只感觉脑袋一阵阵的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拼死拼活的跟沈明志扯上了关系,让他能娶自己,可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子,沈明志只是个穷酸秀才,自己还这么跟着他干嘛?
白巧英流着泪,呜呜的哭着跑了回去。
王氏也跟着一起回了去。
白巧英一回了屋子,直接扑倒在炕上痛哭起来,王氏心里也不好受,一边拍着白巧英的背一边安慰着她。
白巧英哭了一会儿,这才抬起脸来看着王氏,泪眼汪汪的,“娘,您说我可怎么办啊?明志哥哥做不成县太爷,我才不要嫁给他……”
王氏点着头,“巧英啊,你别怕,有娘在呢,再说你们不是也没成亲吗,这聘礼虽是送来了,可咱们还是能送回去啊,别担心……”
白巧英哭着扑在王氏的怀里,一个劲的痛哭,尤其是想到了白宁得意的眼神,心里更加的不平衡,一股脑的从王氏的怀里挣脱开,看着王氏道:“娘,白宁那个贱蹄子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凭啥什么好东西都让她给摊上了……女儿不服气,不服气……”
王氏皱着眉,伸手拍着白巧英的背,“巧英啊,你听娘一句话,白宁那贱人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啊,你一定比她更好……娘跟你保证……”
白巧英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哭着,王氏却死死的咬住了牙关,目光悠远了起来。
宴宾楼内,白宁让后厨准备了一桌子的火锅现菜,外圈儿的都是炸好的鸡翅和卤好的鸭脖子,内圈是牛肚猪肚,五花肉,蘑菇片之类的涮菜,一桌子红红绿绿的,看得安国栋胃口大开,当先赞赏道:“宴宾楼的特色火锅果然名不虚传,过年之时带着家人来吃过一次,似乎没有这么多样式,不过那味道,也是久久难以忘怀啊。”
白宁浅笑,“安大人盛赞了,这一桌酒席,可就是特地给您准备的,您不下筷子,我们可怎么敢动?”
白文兴坐在一旁,也是规规矩矩的,白宁陶允行坐在首座上,安国栋坐在对面,葛杏花白立业白光孝都是一脸的紧张,连眼神都不敢四处看。
安国栋连连摆手,看了眼陶允行的方向,见陶允行端起了酒杯,这才急忙端起酒杯来,“来来来,大家都开始吃吧,别拘束了。”
一顿饭过后,众人的情绪都放松下来,白光孝也喝了点酒,热气腾腾的火锅泛着香味儿,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安国栋先离开,白家一家子也准备回去,陶允行让丫头照顾白宁,自己去了前头的马车上。
白文兴正靠在车厢上,就见陶允行走了进来,白文兴神色有些紧张,急忙低头,“陶先生。”
唤一声先生,这是尊称。
陶允行淡淡的摆手,道:“白宁很信赖你们一家子,我希望你也能对得起她的信赖。”
白文兴点头,有些紧张道:“先生,冒昧问一句,您不是寻常人,对么?”
陶允行点头,“实话讲,你这官位,是我帮你打点出来的,白宁是一介女子,很多事会吃亏,我不方便出面,所以让你来,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懂得把握,另外,你也要记好,我能让你上去,就能让你下来,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做事一直将白宁放在前头,清楚了么?”
他的语气淡淡的,字与字之间咬的也不是那么重,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白文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急忙点头表忠心,“我会努力做好,绝对不会背叛堂姐。”
陶允行淡淡的点头,破天荒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意有所指,“你自己努力,以后的你远远不止现在的成就!”
说完,陶允行便下了马车,白文兴的身子这才一下子软了下来。
长这么大,似乎从来没有被这种眼神看过,白文兴后知后觉的发现后背上已经冷汗涔涔。
之前陶允行找过他一次,说的都是学问大道理,陶允行的侃侃而谈和独到的见解,让他第一次对这个不怎么说过话的未来堂姐夫有种深深的崇拜,这一次又是举荐自己,白文兴不傻,一下子便能看出陶允行身份不俗,可对方不说,自己又如何敢问。
这边陶允行上了白宁的马车,白宁正哼哼唧唧的喝着醒酒汤,刚才一高兴,多喝了几杯白酒,对于白宁这个一杯就倒的人来说,自然是醉的有些晕头转向了。
书香一手扶着白宁的身子一手端着碗,白宁脑袋晕晕的,一个劲的瞎嚷嚷着,胳膊腿儿不停的乱蹬,急坏了书香。
陶允行掀起帘子就看到这么一幕,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淡淡道:“你先出去。”
书香如蒙大赦一般放下碗去了后面的马车,陶允行坐了进来,大手一捞,将白宁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一手轻易的桎梏住她的双手,一手拿起醒酒汤来,“张嘴。”
白宁闭着眼睛,却还是乖乖的屈服于陶允行的威严,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醒酒汤。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碗醒酒汤,白宁小脸上的红晕慢慢消散了一些,陶允行放下碗,将她的身子扳正,靠在软靠上。
白宁不依不饶,又手脚并用的攀上来箍住陶允行的身子,抬起脸来笑道:“阿允,你这么好看,我好想侵犯你啊……”
贝齿咬着红唇,大眼睛迷蒙着,柔若无骨的小手上下的摸着他的俊脸,陶允行无语,侵犯?!
白宁俯身,一下子吻住了陶允行的薄唇,小手绕到他的脑后挽住他的后颈,身子拱呀拱的攀上了陶允行的腿,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美人儿如此热情,陶允行有些惊讶,伸手扳正了白宁的身子,看着她的脸道:“白宁,你这是在耍酒疯?”
白宁摇头,咬着手指看着陶允行的眼睛,“阿允,你真的好看啊,我想亲你……让我亲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