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管你是谁,一样送你去死!

陶允行点头,白宁心里酸酸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白宁微微弯了唇角,“阿允,我等着你建功立业,然后娶我好不好?”

陶允行又是点头,没有说话,双臂却死死的箍住她的身子。

白宁挣扎了几下,在他怀里直起身子,看着陶允行俊美的容颜,白宁弯唇笑,“阿允,要打仗,你要小心。”

陶允行点头,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终于开口道:“我没料到会这么快,我与皇上的约定,在明年,可是今年还未过年……”

陶允行说着,又低头,浅浅的吻着白宁的唇。

白宁伸手挽住他的脖颈,“阿允,我等着你呢。”

好一会儿,白宁才道:“什么时候走?”

陶允行想了想,“明天一早。”

这么快啊!白宁暗暗的想了想,又道:“阿允,你一定要小心。”

陶允行点头,他舍不得开口说,怕会让白宁更加不舍,可是却还是必须要说。

“宁儿,这一次是开头,我平定完战乱,只怕就要回京上任,以后不可能再回来了。”

白宁心里一惊,面上的笑意却是加深,“这样啊……”

她抿着唇,不敢说出话来,害怕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挽留。

她的阿允啊,那么宠爱自己,只要自己央求一句,他应该就会留下的,可是自己明明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努力到一个高度去与他平肩,若是此时将他困在这山村之中,岂不是耽搁了他,也耽搁了自己!

白宁不语,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陶允行见她的模样强忍着泪水,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大手扣在她的后脑,陶允行将她的脑袋狠狠的按向自己的怀里,“莫哭!”

他轻声的说着。

白宁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流了泪,那眼泪越来越凶,渐渐的打湿了陶允行胸前单薄的衣衫,渗入进去到他炙热的肌肤,也滴到了他的心里。

伸手拖住她的脸颊,陶允行无比严肃的看着白宁,“白宁,你给我记好了,时机一到,我定会接你去上京,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阻拦,所以你要自信一点,对你对我对我们的关系,好的都是值得等待的,是不是?”

白宁点头,眼泪慢慢的止住了,倾身在陶允行的唇上吻了吻,嗓音有些沙哑,“阿允,我信你。”

翌日一早,白宁便被轻微的动静给惊了睡梦,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还黑着,唇上似乎还留着熟悉的温度,白宁猛然间惊醒,今天是陶允行要走的日子。

她的精神一下子被调动起来,急忙坐起身子下床,“墨香,书香……”

两个丫头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白宁顾不上其他,“洗脸,我要洗脸,给我找衣服。”

书香墨香不敢耽搁,急忙去准备热水,白宁连发髻都顾不上梳理,匆匆的披了披风用上面的帷帽将头遮住,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苍月刚刚从门外回来,见了白宁如此,吓了一跳,白宁见了苍月,忙道:“阿允呢,是不是走了?”

苍月点头,“少主怕惊醒您,所以早早的走了。”

白宁不管,走到马房去翻身上马,“我要去送送他。”

说着,便骑着马出了门,书香和墨香紧张不已,苍月摇头,“你们先回去准备姜汤,小姐回来定会需要,我去追。”

两人点头,苍月也牵了一匹马骑了上去,去追赶白宁。

白宁挥动着皮鞭,只希望马儿再快一点,苍月很快的追上了白宁,走在前头示意道:“小姐,走近道!”

白宁点头,跟着苍月的马往前去。

俯身冲下一个斜坡,白宁便看到了陶允行的身影,她眼眶一酸,忍不住大声喊道:“陶允行!”

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的全名,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完了,一直积蓄已久的泪水也掉了下来。

远处的一角黑色身影猛然停住,冷寒惊喜,“少主,白姑娘来了……”

陶允行调转马头,猛地加紧马肚子往前跑来,白宁翻身下马,顾不得帷帽已经掉落,满头的青丝被风吹起卷在身后,陶允行骑马到前,顾不得翻身下马,提气施展轻功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宁的身子。

他周身散发着冷气,怀抱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白宁贪恋着他的温度,哽咽道:“你好可恶,为何不叫醒我?”

陶允行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轻声道:“怕你不舍得……也怕我不舍得。”

白宁抿着唇,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不许跟别的女子讲话,看一眼也不许!”

陶允行弯唇,宠溺的点头,“好。”

白宁又道:“每天都要想我……”

陶允行点头,“好!”

白宁说完,直起身子来抬头看他的脸,小手凑上去在他的脸上摸了摸,“一定要小心。”

陶允行点头,“好!”

白宁想了想,踮起脚尖来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陶允行身子未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俯身猛地吻住了她的唇,只一下,便快速的转身上马,看着白宁笑,“我走了!”

白宁点点头,伸手对他挥了挥。

直到陶允行的身影看不见了,苍月这才上前提醒,“小姐,咱们回吧。”

白宁失落的点点头,上了马转身回家。

书香墨香准备了热水,白宁先去沐浴,又喝了一大碗的姜汤,感觉身子暖了起来,这才独自爬到榻上去。

墨香看着白宁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心里着急,道:“小姐,早饭您想用点什么,奴婢让厨房给您准备!”

白宁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按平时的来就好。”

墨香点点头,退了出去,白宁从小桌下的抽屉里翻出来几个厚厚的账本,让书香研墨,自己记起帐来。

西域太子叛乱,事发突然,西域皇上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自己亲生儿子打了一措手不及,吃到甜头的太子带兵直捣元国,想要一句拿下元国的边界城池。

朱瑾天这个镇远大将军此次却只是负责辅佐陶允行,再加上被西域太子趁乱打劫,吃了两场败仗,皇上立刻撤换下了朱瑾天的职位。

整个淞南镇都人心惶惶,这几日城里的西域商人都是不敢出门,只怕自己会遭到元国百姓的唾沫星子。

白宁每天很早就到宴宾楼坐着,没什么事情要处理,这几日打仗,影响的生意也不好,可白宁却在家里坐不住,想着在宴宾楼里听听别人说的消息也是好的。

她隔着陶允行不远,可这里隔着西淞南镇的城门却紧闭不开,让自己无法去见他。

白宁坐在窗子边,桌上摆着一个茶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白宁道:“进来。”

进来之人正是佟岩,白宁道:“佟掌柜,什么事儿?”

佟岩走上前,道:“东家,朝廷缺粮食,这次的军粮又短缺,此时朝廷正在大肆收购存粮,价格比之前翻了一倍。”

白宁挑眉,“咱们还有多少存粮?”

佟岩拿出账本来,“加上去年的,一共是七千八百斤。”

白宁点着头,“咱们自己还要留一部分,明年春季夏季还要用不少,你拨出五千斤来存着,剩下的卖掉!”

佟岩点头,又道:“东家大可不必这样着急脱手。”

白宁疑惑,“为何?”

佟岩笑道:“此时正值打仗,军粮短缺肯定着急,所以这价格定会再涨,镇子上所有的大户都没有脱手,东家要不要也观望一下。”

白宁轻笑,“都说战争财是最好发的,果真不假,好,你先别出手,咱们也观望一下。”

当晚,白文兴便去了白家,白宁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道:“兴哥儿,我是生意人,只求财,所以我帮不了你。”

白文兴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被白宁一句话挡了回来,他是想来求白宁帮忙卖出手中的存粮,此次筹粮上头给自己拍了任务,若是完不成,只怕会被责怪。

白文兴着急,“堂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宁轻笑,“我为何要放着钱不去赚?再说了,都是生意人,大家无形中已经结成了一条战线,若是我贸贸然出头先卖掉,价格涨不上去,其他大户赚不到钱,你不怕我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被打死?”

白文兴一惊,这才额头上冒了汗,“堂姐……我没想那么多……我不是故意的啊……”

白宁笑笑,“我说了你阅历浅,又没怪你!”

说着,白宁道:“一共要筹集多少军粮?”

白文兴老老实实道:“国库短缺,加上军中的,大概要一万斤才能够!”

“这么多?”白宁惊呼,“国库怎么会这么空虚?这几年风调雨顺的,不应该短缺这么多啊。”

白文兴摇头,“我也不知道,上头就是这么吩咐的。”

白宁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是谁告诉你的?”

白文兴道:“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安大人转告的。”

白宁想了想,问道:“你可记得圣旨上的内容?”

白文兴仔细的回想了一遍,他的脑袋还算灵光,没一会儿便将圣旨上的内容背了一遍给白宁听。

白宁听着,拿笔写了下来,没搭理白文兴,仔细的盯着那几句话猛瞧。

白文兴惊讶,这圣旨的内容很一般啊,就是要他们负责筹集军粮啊,有什么不一样么?

白宁看了一会儿,这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兴哥儿,我知道为什么了。”

白文兴神色一喜,“如何?”

白宁道:“你听我的,肯定没有错。”

说着,将自己的想法悄声告诉了白文兴,白文兴越听越兴奋,到最后更是激动不已,“堂姐,你太聪明了。”

白宁笑着,“你抓住了这次的机会,绝对会加官进爵。”

白文兴感动不已,“堂姐,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我怎么能据为己有……”

白宁摇头,“哎?你升了官,也要记得罩着我,咱们俩不就扯平了吗?”

白文兴见白宁这样说,只好点点头,心里对白宁越发的佩服起来。

翌日白宁坐着马车去宴宾楼,就在镇子中央的高台上见到官差正在宣读圣旨,那一旁的木板上写着今日的粮食价格,白宁看了看,比之昨日又涨了不少。

下了马车,白宁便看见周围站了不少人,都是这镇子上存粮的大户人家,见了白宁,不少人急忙上前套近乎,白宁含笑点头,听着旁边的人道:“白老板,您家里建了庄园,这存粮一定是咱们这些人里最多的吧,这次可是发大财了啊。”

白宁笑着摇头,“我的存粮虽是多,可也要留下大部分来供给酒楼和店铺,所以实际上还没各位老板的多。”

几人听了都是含笑不语,白宁无心与众人多说话,便去了宴宾楼。

粮食每天涨一涨,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以为着粮食的价格会一直涨的。

就这样挨了三天,白宁便第一个将两千斤粮食给卖了出去,听到风声的众人都是急忙来围观,此时的价格已经是比较高了,比之平常粮食的正常价格高了两倍,此时脱手也能赚不少,可众人却还抱着观望的态度,希望再涨上一涨。

白宁面对众人的疑惑,只得抱歉道:“家里出了点事情,急需用钱,只能先脱手了,各位老板不必着急,反正我也只卖了两千斤,朝廷需要的可远远不止这个数,你们大家还可以再观望。”

见白宁都这样说,也知道她只卖了一小部分,所以众人都没有多说话,看着白宁指挥着宴宾楼的伙计往外搬粮食,不少人还幸灾乐祸道:“白老板这下子可是亏了不少钱呐,这每天涨价,说不定明天的价格就涨了一倍呢。”

白宁笑着,“是啊,这明天说不定就涨了一倍的价钱,可也说不定就跌了呢,究竟怎么样啊,谁能知道呢,我是个女子,胆子小,可做不来大买卖,能赚钱糊口就不错了。”

几人听了白宁的话,眼神都是高傲起来,白宁指挥着众人将粮食搬上去,去结了钱,便跟众人道别。

卖了粮食的第二天,前线便传来了捷报,西域太子被擒,已经送回西域,骠骑大将军班师回朝。

消息足够振奋人心,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接连好几日摆在镇子高台上写着价格的木板就消失了,几个大老板都慌了神,纷纷去打听消息。

白文兴穿着官服站在路口,道:“骠骑大将军班师回朝,大获全胜,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军粮,所以现在收购粮食,只按照以前一半的价格来,各位若想脱手,还是尽快,再晚了的话收不收,我也做不了主了。”

众人都是大惊,这一个变故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他们都措手不及,为了这次能大赚一笔,几人都是在第一时间收购了不少的粮食存着,这下卖不了只能干放着,不但压着本钱还会发霉,众人心里都是后悔的不得了。

要是也像白宁一样卖掉,也能赚不少,现在不仅赚不到,还得赔不少。

“我卖!”有人举手,“少赔点是点儿,总比全赔的好。”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儿里,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急忙忙的上前,喊着要卖。

白宁含笑从窗子上往下看,白文兴抬头看了看,微笑着点头。

忙完这些,白文兴便去了宴宾楼找白宁,一进门,白文兴就喜滋滋的道:“堂姐,你的法子还真管用!”

白宁示意他过来坐下,笑道:“这下可是学会了?”

白文兴高兴的点头,“我懂了!多谢堂姐指教。”

白宁笑着,“算什么指教?!对了,你可要好好记着,一定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白文兴点头,“嗯,我知道。”

此举既节省了银子又帮着朝廷收了粮食,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悦,尤其是再知道白文兴收购的全是西域商人的粮食时,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瑾儿,这个白文兴,不错!”

轩辕瑾点着头,“父皇,他只是个后补县令,此番立功,父皇可要论功欣赏?”

轩辕拓点头,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自然,就将他升为正五品知州知府,即日上任,上任之前,来宫中,朕要亲自见一见他。”

能看出自己圣旨上的弦外之音,当真不是俗人,这个年纪轻轻的候补县令,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接到圣旨,白文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五品,一次性的直接转正不说,还连跳两级,成了知府。

安国栋拍着白文兴的肩膀,“恭喜恭喜啊,早看出你不是池中物,果然没有看错!”

白文兴高兴的点头,“还得多谢大人提拔。”

白文兴接了圣旨,白立业白光孝和葛杏花也都知道了,送走了宣读圣旨的公公,几人神色都是欣喜。

白光孝道:“兴哥儿,好样的!”

白文兴摇摇头,“爷爷,这次的事情其实不是孙儿的计策。”

几人都是神色大惊,白文兴道:“都是堂姐,是堂姐教我这样做的。”

白光孝大惊,半晌才反应过来,“宁丫头,可惜了这份聪慧……若是个男儿身,定是国之栋梁啊。”

白文兴也是点头,白光孝看出了他的尴尬,道:“兴哥儿,你也不必烦恼,你堂姐帮你,你就接着,以后能用得上的,一定要全力帮助你堂姐。”

白文兴用力的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葛杏花笑着,“爹你这话说的可就岔了,宁丫头以前可是说过,这男女一样的,你瞧瞧现在宁丫头,岂不是就一个人闯出了这番名堂,说句实在话,兴哥儿都是靠着宁丫头给扶上去,我觉么着,这宁丫头是不想要,要是她真心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

白光孝没做声,白文兴却是道:“堂姐和那位陶公子,都是有大学问的人,我跟他们俩比起来,真是差的太远了。”

一直沉默着的白立业却忽然站起来,“兴哥儿,你别灰心,好好干,好好跟着你堂姐学。”

白文兴点点头。

走马上任,白文兴还要去京城一趟,陶允行班师回朝,便捎了他一段。

白文兴简直快要惊呆了,哪里能想到昔日与他谈论学问的陶公子就是如今的骠骑大将军,果然不是俗人,能文能武,真是让人敬佩。

陶允行与他一道去了皇宫大殿内面见圣上,轩辕拓给陶允行赐了宅院,封赏一品加爵王爷,比原本的世袭郡王高了一级,赐字‘允’。

陶允行谢恩,轩辕拓笑道:“你姐姐许久没见你了,你以后是正儿八经的王爷了,就别再四处游荡了,安心的待在京城里娶妻生子,有空也进宫来看看你姐姐。”

陶允行点头,“是。”

轩辕拓知道陶允行的性子一直是这样,也没多留,“下去吧。”

陶允行下了去,白文兴才被传召进来,轩辕拓看着跪在底下的白文兴,笑着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白文兴忙谢恩,站了起身子。

轩辕拓笑着,“你可知朕为何要传你前来面圣?”

白文兴点头,“是因为皇上想问问微臣为何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轩辕拓点头,“不错,朕的圣旨下达几日,经手的官员都未看出朕的用意,唯独你真的看出来了,朕心里疑惑,你到底是如何想出来的?”

白文兴点头道:“不敢,微臣只是自幼生在淞南镇,所以对西域商人观察的比较多,他们大多都是贪婪之人,所以微臣才想到这个法子。”

轩辕拓高兴的很,“好,朕十分高兴。”

白文兴听着,又跪下身去,“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轩辕拓疑惑,“哦?说来听听!”

白文兴抬头道:“淞南镇的西域商户大多是低价垄断收购百姓的粮食,这次又赔了这么多,定会再次压低价格,这种情况实在无法化解,所以微臣想请求皇上下旨,免除淞南镇三年的赋税,让百姓们能多赚一点。”

轩辕拓听着,半晌没说话,白文兴也不敢出声,好一会儿,轩辕拓才猛地开口大笑,“好!好!好!”

说着,竟是直接站起身子,“你起来。”

白文兴站起身子来,轩辕拓笑着,“不错,你心系百姓,是个可塑之才,朕允了。”

白文兴急忙跪下谢恩,轩辕拓笑道:“你回去好生做你的知府,好好利用职权为百姓谋福。”

白文兴从大殿中出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是冷汗涔涔了,他想到皇上的话,竟然真的龙颜大悦,再想起白宁临走时嘱咐他的,白文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堂姐……真是神了!”

陶允行在京城安顿下来,派人给白宁送去了书信。

白宁歪在榻上看陶允行写给自己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塞回信封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研着墨,琢磨着该给他回些什么好。

想了又想,白宁才提笔写了几行,不过都是些问候的话,白宁写完,便又夹了一朵上午刚从院子里摘来的红梅放了进去,这才用信封收好,让冷寒帮忙带回去。

两人从亲密无间到用书信来往,虽然隔得太多,却还是心意相通。

白宁每天早上坐马车去宴宾楼,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处理事务。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宁头也不抬,“进来。”

一个小伙计走了进来,道:“东家,三楼来了位客人,说要找您。”

三楼?!

白宁放下笔,挑眉道:“哪个房间?”

小伙计急忙道:“静。”

白宁撇嘴,最贵的那个,难不成是轩辕墨?

想了想,白宁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上去,你先出去吧。”

小伙计点头退了出去,白宁将账本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准备上去。

到了三楼,白宁敲了敲门,里面果真传来轩辕墨的声音,“白姑娘吧,进来!”

白宁撇嘴,这语气倒是弄得自己像是客,他像是主子一样!

白宁推开门走了进去,见一身黑衣的轩辕墨正坐在桌前,听见响声,他抬头朝着自己看过来,琉璃般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让人忍不住深陷。

白宁却比上一次更加懂得不去看才是最好的办法。

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白宁道:“二殿下能时常光临小店,真是不仅让小店蓬荜生辉,更加给小店增添了不少收益。”

轩辕墨微笑,“白姑娘不想看见我?”

白宁冷哼,当然不想!

可是嘴上却没这么说,只是淡淡道:“二殿下是皇子,经常见到也可以沾沾福气,只是小女身份低微,实在不敢靠近天潢贵胄。”

轩辕墨微笑,丝毫不去理会白宁那疏离十足的态度,笑道:“坐吧。”

白宁无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一个白眼却是大大方方的,反正他又看不见,自己白一眼心里舒服。

轩辕墨嘴角的笑意加深,倒了一杯酒递过去,“白姑娘可介意陪我喝几杯?”

白宁端着笑意,“草民不会喝酒。”

轩辕墨终于是敛了笑意,脸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白宁不害怕,苍月还在底下呢,就算自己,也能跟他过几招!

轩辕墨敛了神色,轻声道:“白姑娘这般排斥我,却那样容易接受允郡王,同样是天潢贵胄,他哪里比我好了?”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白宁忍不住冷汗,端着笑容道:“二殿下真是多心了,草民从未觉得您跟允郡王有什么不同,你们二人都是天潢贵胄,草民一个都得罪不起,所以,二殿下要喝酒就一个人喝,要是不喝酒就结账走人,草民讨口饭吃不容易,没有大把时间在这里陪您聊天,先退下了!”

说着,白宁便站起身子,轩辕墨怒意难掩,衣袖微动伸手就去拽白宁的手臂,白宁脸色一凛,还来这招!

毫不留情的抓起茶杯往后摔去,整好摔在了轩辕墨的脚前。

“哐啷!”

茶杯碎裂,轩辕墨神情一怔,白宁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抱臂看向轩辕墨,“二殿下莫要欺人太甚!我从不曾的罪与您,也不想搀和其中,您若是对允郡王有什么不满大可去找他,将怒火发在我一个小商女的身上算什么本事!”

轩辕墨站起身子,眼神幽深的吓人,一步步的朝着白宁走了过来,白宁手中暗暗运起内力,冷眼看着他。

轩辕墨在她的身前站定身子,忽然勾唇微笑,“我何曾要找你发火?一进这门,完全是你找我发火。”

白宁一愣,没料到轩辕墨会这样说,一时间哑了口。

轩辕墨却伸手给她弹了弹头上的碎屑,笑道:“竟是不知会打扰到你,真是抱歉。”

说着,自顾自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道:“下去吧。”

白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轩辕墨让自己下去,顾不得多想,便急忙转身走了下去。

轩辕墨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微微的扯动了嘴角,他终于见到了她的模样,一如自己想象一般的清秀可人,他说过的,自己若是能看得见,第一个见的人就是她,可是她真的这么讨厌自己……

轩辕墨苦笑,摊开手来,手心里放置的是一枚莹润亮泽的珍珠,他刚刚偷来,似乎还带着她身上的香味,轩辕墨笑了笑,将珠子在指尖捏了捏,放进了怀里。

白宁下了楼,这才后知后觉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感觉轩辕墨这么不一样了呢,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入夜,白宁和苍月收拾了东西坐上马车回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马车轱辘转动在街道上的声音。

白宁有些想要瞌睡,正在昏昏欲睡之际,马车却猛地刹住车,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白宁立刻清醒过来,猛地从马车里的小桌下抽了剑出来,苍月淡定道:“小姐莫怕,交给属下!”

白宁摇头,掀了帘子跳出车厢去,冷眼扫过面前的一群黑衣人,“整好试试我的功夫怎么样了!”

她得到过陶允行的内力,加上这接近一年的习武,功夫早已突飞猛进,苍月看着白宁的神情,只得道:“小心!”

话音刚落,两人就冲上前去与黑衣人厮杀起来,白宁到底没有实战经验,有些吃亏,可胜在身子俏丽,也没有受伤,黑衣人总共有十几个,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苍月也有些吃力,两人背对背,将剑横在身前,防备的看向剩余的几个黑衣人。

正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却是从空而降,几招之内便将几人斩杀。

黑影未曾逗留,直接离去,白宁有些疑惑,“这是谁?”

苍月摇头,拉着白宁的手道:“小姐,先别管这么多,此地不宜久留。”

白宁想了想,又道:“你等会儿。”

说着,蹲下身子在黑衣人的身上翻找了一下,苍月一下子就明白了白宁的意图,忙也蹲下身子帮忙翻找。

“小姐,你看这个!”

苍月拿着刚从黑衣人身上找到的一个腰牌给白宁看,白宁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低声道:“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苍月也是皱眉若有所思,两人同时愣住了一会儿,却又是同时抬头,“司徒擎!”

白宁愤愤,“原来是这厮!真是不知死活!”

苍月点头,道:“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家去从长计议。”

白宁点头。

两人坐上马车回了家,一直隐藏在屋檐上的轩辕墨才现身,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轩辕墨眼神里多了些阴郁。

皇宫内,轩辕墨迈着大步走进静嫔的寝殿,静嫔正在铜镜前端详,冷不丁的瞧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影,吓得急忙转身。

轩辕墨将手里的大包袱扔到静嫔身前,勾唇微笑,“打开看看。”

静嫔吓得魂不附体,这包袱里隐隐撒发着血腥味儿,让静嫔的心更加慌张。

“你……简直大胆……竟敢擅闯后宫嫔妃的寝殿!”

轩辕墨挑眉,“我让你打开它!”

声音多了些冷冽。

静嫔不敢不答应,手哆嗦着解开了包袱,刚看了一眼,立刻吓得浑身冰冷。

包袱里装的……正是她派去的十几名暗卫的头颅!

轩辕墨笑着,“怎么?母妃为何也想着掺和进来了?是不是司徒擎让你这么做的?母妃真的是司徒家的狗么,司徒擎在外头小打小闹的也值得母妃动用十几名暗卫?”

司徒静哆嗦着双手,轩辕墨冷笑,“我说过了,白宁不许动,赤娆没跟你说过么?”

司徒静急忙摇头,眼神惶恐,“阿墨,我是真的不知道……”

轩辕墨冷哼,身子一瞬间到了司徒静身前,单手掐住她的喉咙慢慢的勒紧,琉璃般的瞳孔中散发着傲人的杀气。

“那我只好再跟母妃说一遍,白宁,不许动!若是再动,我只好送母妃去死了!”

他的一言一语像是敲打在司徒静的心上,带着冰冷和威胁,司徒静忙不迭的点头。

轩辕墨满意的勾唇笑,伸手松开了司徒静的脖子,慢慢的往外走去。

赤娆候在宫门口,见轩辕墨出来,忙迎上前去。

轩辕墨勾唇,“赤娆,你可知罪?”

赤娆咬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忙跪下身子,轩辕墨冷笑,瞬间推出一掌,生生的拍在了赤娆的肩膀上。

“噗!”赤娆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轩辕墨笑着,“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赤娆咬着牙,“主子,白宁只不过是个农女!”

轩辕墨微微勾唇,“农女啊……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她不错呐!”

赤娆不甘心,却见轩辕墨已经迈步离开。

白宁和苍月回了家,并没有惊动许氏,许氏最近在准备婚事,一直忙得很,白宁和苍月回了自己的屋子,两人坐上榻,白宁将腰牌拿了出来,道:“司徒擎这般嚣张,真是欺人太甚!”

苍月点头,“小姐,要不要告诉少主?”

白宁笑着摇头,“不必,我自己也会解决!”

一次又一次的,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苍月有些忧心,“小姐,若是让少主知道,只怕会担心的。”

白宁笑笑,摇头道:“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我这一次才不会管他是哪国的皇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我都要取他的性命!”

苍月见白宁执意如此,也没再多说,白宁眨眨眼睛,笑道:“你上次跟我说邀月楼有密室,咱们这就去探一探如何?”

苍月点头,“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妙计?”

白宁笑着点头,“这妙计嘛,倒还真是有一条!只不过要天时地利人和,你过来……”

苍月探过头来,白宁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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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么么哒~明天虐渣男,小宁儿学会了武功,终于可以动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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