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上这些人就属于不甘心,他们想尝试一番,既算是奋死一搏,也算是世家清除自家的内患,而现在同样也是为子川奉上的棋子。”陈尚平静至极的说道。
“他们知道自己是棋子吗?或者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吗?”陈曦估摸着询问道,“或者说他们知道他们家族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吗?”
“现在这上面的都知道,他们就是在送死,作为陈侯的棋子,去为玄德公获得更大的利益,至少这样就算是叛乱,局面也在陈侯的控制之下,您也就有着最大的操作性,而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世家族人也就能获得最大的认可。”陈尚眼中明显有一抹痛心。
说道这里的时候陈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之后再次睁开又变得无比的坚毅,“我们希望融入玄德公麾下,非像是现在这样格格不入,身处治下,但是却又不像是治下之民,用牺牲能换来家族的崛起,我们世家从来不在意牺牲,包括现在的我在内。”
陈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说他也知道这里面有不实的地方,毕竟之前定义的叛逆也不是说说,他们可是有成功的可能,里应外合之下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到了现在陈尚摊牌之后,这些人确实是背着骂名,忍辱负重,为他们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唉,叔祖,你若是能让世家像现在这样为了国家和民族去牺牲性命的话,我可以保证,世家福泽延绵不绝绝对是应该的。】陈曦苦笑着想到。
【世家啊,这就是世家。为了家族的延续可以赌上性命,但是对于国家却不怎么上心,你们拥有着一切的美德,可惜却用于谋求私利。】
“好,这件事我会汇报给现在玄德公。由他决意,应该没有问题。”陈曦无奈的感叹道,世家这是用命在赌他会看在他们的牺牲上,给于他们一条生路。
“老朽在此谢过。”这一次陈尚完完全全是以一个世家长老的身份对着陈曦一礼。
“值得吗?”陈曦苦笑着说道,“他们明知道是条死路为什么还要去做。”
“既能达成家族的目的,又能顺了自己的心愿。甚至还有一丝翻盘的希望,性命有什么可惜的,多少次绝境世家能保全下来不就是靠着这种牺牲。”陈尚平静无比的声音这一刻流露出太多的欣慰。
陈曦无话可说,世家的信念他能理解,而且也确实是很令他震撼。可惜这些都不可能让陈曦放下原则,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损国家而肥世家绝对不可以。
世家若是将这种牺牲变换成以国为中心,就算世家有再多的错,陈曦也不会让世家逐渐滑入历史当中,可惜世家的牺牲只是为了家族。只记家族之德,而忘国家之恩,如此目光短浅才有了后来之祸。
当然不可否认宋之后的腐儒比世家更为不如。至少真正的世家在德行上并没有什么亏欠的地方,并且在国难的时候,世家利益和国家利益也多是能重合,这也是陈曦不怎么打压世家的原因。
倘若世家子能像维护世家一样维护国家陈曦觉得世家哪怕是享有现如今的权势还有特权都是理所当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世家贵胄为了自己家族情愿赴死。若是能为国如此,享有这些当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算了。世家的存在有其必然性,既然他们是以家族为重。看在他们的道德素质上,给他们一条明路,至于他们能明白多少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陈曦看着陈尚坚毅的神情,心中微微触动,毕竟他并不是铁石心肠。
“叔祖,世家的存在自有其合理之处,你们做的很多事情就是将其中的合理变得不合理,想要长治久安的存在下去,家学和土地必不可少,但是这些并非最重要的。”陈曦叹了一口气,打算给陈尚点明一下,至于世家能不能听进去,他也没把握。
陈曦面对世家最有底气的一点在于,他没有像汉武将商人豪强当猪宰一般坑害过世家,对于世家的政策基本上陈曦都是一码算一码。
除了在特权和权力上限制过,其他时候世家只要正经经商,正经兴办教育,正经搞实业,陈曦从来没说用有色眼镜去看待,可以说刘备治下应有的福利,世家都享有了,同样刘备治下百姓遵守的法规,世家也要遵守。
土地确实被陈曦剥夺了,但是陈曦明确在一开始就说了到时候会补偿,并且在商业上给了大量的补助,否则不至于现在听指挥的世家赚的盆满钵满,当然你要非跟糜家比那就没办法了。
同样东北平原开发计划是一个大坑,但是这个坑地下都是黄金,陈曦要的只是尽快去开发这块土地。
正因此才要借手此事背地里整合世家的力量,以道义,信义,利益同时驱之才是正道,这一方面,陈曦可拍着胸脯说,实打实是给世家的好处,世家的数万亩土地此次过后都会扩大为数倍的良田。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正因此世家到时候就算知晓了一切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多说陈曦不地道,驱使他们也不说实话,非要赶鸭子上架。
东北那荒无人烟的平原,要开荒并不困难,但是要移民困难,尤其是第一波百姓的迁徙,中原陈曦打好了一切的基础,百姓并没有流离失所,那种情况下要是让政府去迁移,最后在小民思想下,不闹的天怒人怨才怪。
就算这件事对于百姓,对于国家都有好处,但是在百姓那种故土难离外加衣食既安何故迁徙的思想下,这件事就算有陈曦和刘备巨大的威望支撑,到最后也会损了民心,甚至于刘备和陈曦根本看不到东北成功开发的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中间加一层世家的话,到时候被赶鸭子上架,世家就不得不去迁徙自己的仆奴,私兵,佣人,甚至还会因为土地太多没有办法完全耕种,达不到当初签订的文书的要求,转而迁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