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什么追?是慕夕姐姐自愿跟明王走的,爹爹也是知道此事的,在场那么多人,也都看在了眼里。”
一声脆如黄鹂的娇喝,林惋惜推开书房的门,不顾迎风阻拦,径直走了进去。
“南宫哥哥,你对慕夕姐姐情深意重,她竟然做出这等事,真是太过分了呢。”
林惋惜直替南宫长歌叫不平。
她缓步走至他书桌前,坐下,“爹爹也被气坏了呢,还说要将姐姐逐出家门,从此林家再也不认这个恬不知耻的女儿。”
“世子,属下觉得这事儿另有蹊跷,并不完全是林小姐说的这般。”墨轩瞪了林惋惜一眼,帮着慕夕辩解。
“我可不是胡编乱造,看见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这么说。”林惋惜怒视着墨轩,她向来与他不对眼,互相看不顺眼,掐起来也是常有的事儿。
“墨轩,你先退下。”南宫长歌表情平淡,丝毫没有因为听见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而慌了神。
“世子……”墨轩唤道。
“出去。”南宫长歌眼眸都未转一下,声音却多了几分严厉。
墨轩不甘心的转身往外走。
林惋惜挑衅般的瞅了他一眼,嘴角弯起笑意。
“南宫哥哥……”林惋惜试探着,唤道,“听说慕夕姐姐以前便与王爷的关系**不清呢……”
“惋惜。你还有事么?”南宫长歌终于抬眼看她,语气冰冷,毫无暖意。
林惋惜不由抖了抖。强装镇定道,“没,就是,担心南宫哥哥,才,才来看看。”
“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了。”说完,便垂下眸子。拾起墨笔,继续书写。
林惋惜哑然的看着他,怔了半晌,尴尬的起身。行了一礼道,“那,惋惜先回去了。”
南宫长歌轻轻嗯了一声,甚至连眸子都未抬一下。
林惋惜咬了咬嘴唇,脸上划过一抹委屈与羞恼,大步的走出房去。
街上人来人往,如果你细心去听,耳边总会有那么一两句关于林慕夕的传闻。
所以,上官墨这一路回来。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倍感纳闷。
他在巫狼族待了好一段时间,将整个教派上上下下重新整顿了一番。现下终于可以抽空回来,一来,他想跟上官奇妙解释清楚这件事儿,二来,不知慕夕和南宫长歌最近如何了,还是蛮记挂的。
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才一进城门。就被慕夕的传闻弄得莫名其妙。
于是,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直奔南宫府去。
还未到府门,远远就见南宫长歌由府中步出,随着他一行出来的还有迎风与墨轩俩人。
他似乎在交代他们些什么,只见那俩人垂首仔细听着,完了后便分头行去。
“南宫。”上官墨打马上前,“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长歌抬头看到是他,脸上划过一抹淡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的事儿理顺了?”
上官墨从马上跃下,与南宫长歌并行,俩人闲聊了几句,上官墨问,“我一路回来,听见到处都是慕夕的传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我也不大清楚。”南宫长歌面上无多余的表情,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很平静。
上官墨顿住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他眸中一片明澈,一双剑眉微微抬了下,“正在调查着。”
上官墨这才笑道,“就知道你早已有了主意,我刚才就是瞎担心。”
南宫长歌笑笑,“我了解慕夕,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如此。”
“太可恨了,一定是那个青木赫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唉,我可怜的慕夕啊。”上官墨唉声叹气,与南宫长歌又走了一段路,道,“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还要与爷爷交代一下,你那边有什么消息的话,记得派人跟我说一声。”
南宫长歌嘴角弯了弯,微点了下头。
他笑看着上官墨策马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他嘴边的笑意才慢慢逝去。
眸中一抹光华闪过,喊道,“出来吧。”
一名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单膝跪在南宫长歌跟前,恭敬道,“属下查到三日前,林惋惜在景轩楼与一名陌生男子交谈过半盏茶的时间,而那名男子好像是明王身边的人。”
“他们认识么?”南宫长歌有些想不明白。眉头蹙了下,“在之后林惋惜还见了什么人,都一一查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那名黑衣人伸手矫健的翻上墙头,消失不见了。
南宫长歌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慕夕的院子看看。或许里面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他一路思忖着,一路往将军府去。
而就在此时,将军府中,疏星阁里面,沫儿独自守在屋子里,方才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老爷要将小姐在族谱中除名。还要将这院子里小姐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交代沫儿赶紧整理一下。
沫儿正发愁着,该如何是好。
突然听见屋外有响动,以为是小姐回来了,慌慌忙忙的去开门,一见是南宫长歌,脸色不由白了又白,结结巴巴的行礼,道,“世子,世子怎么来了?”
南宫长歌转手将屋门轻轻掩上,示意沫儿起来说话。
沫儿踟蹰的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
南宫长歌查看了一遍屋子,问道,“三日前,林惋惜可有来过?”
林四小姐?沫儿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肯定的点头道,“奴婢记得那日刚好雨过天晴。林四小姐确实来过,还与小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
果然来过。南宫长歌问,“你确定是三日前?”
“奴婢确定,那日天边还出了一条彩虹,奴婢还与小姐一同许了愿呢。”沫儿歪着脑袋,思索着。
“你把那日的情形,一点不差的给我形容一番。记住,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落掉。想仔细了再回答我。”
南宫长歌声音温和,对沫儿这样的小丫鬟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沫儿也不再拘谨。仔细的想了一瞬,便将那日林惋惜进了院子后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一复述了一遍。
南宫长歌认真听着,时而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时而敲了敲自己的下巴。直到沫儿讲完所有的事情后,他才缓缓起身,问,“那日林惋惜打翻了茶杯,你带着慕夕回去换衣裳。然后那日她们用过的茶杯和茶壶可有更换过?”
他这么一问,沫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可是那茶水有问题?”
南宫长歌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表情,极其的慎重。
沫儿又焦急的跺了跺脚,“那套茶具奴婢已经收了下去,怕是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南宫长歌早已想到会是如此。也没有过多失望的神色,只起身问。“她们那日就是坐在这一处?”指了指自己身下的座椅。
沫儿应道,指了面前的椅子,“那日小姐坐在世子方才的位子,林四小姐就坐在小姐旁边。”
南宫长歌垂着头,仔细的观察开来。
沫儿往旁边移了移,顺着他的目光,也仔仔细细的看着桌子周围。
忽然,南宫长歌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桌角的缝隙,手上似乎粘了一种滑滑的粉末。
“沫儿,取银针和一张宣纸来。”
沫儿应声而去,将银针和宣纸递给他。
南宫长歌一手捧着宣纸,垫在桌角下面,一手用银针一点一点的刮着那缝隙中的一些白色的粉末。
沫儿奇怪道,“这些是什么呢?以前也没见过哦。”
这桌子一般都用来摆放吃食和茶具。怎么会有粉末状的东西出现?
南宫长歌将少许粉末小心的包好,起身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来过。林楚楠要赶你走的话,你可以先去找十夜。”
沫儿忙垂下头,应答着。
从林府翻墙出来,南宫长歌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城西一间药铺。
这间药铺也是南宫府名下的产业,店中小二一见是南宫长歌,忙点头哈腰的迎了出来。
南宫长歌环视一周,问道,“陈伯呢?”
店小二忙应道,“陈伯在院内研制草药呢,最近刚从南岳国收了一批奇珍异草,陈伯这几日都在忙着配药。”
“我自己进去便是。”南宫长歌点点头,抬脚往里院走。
店小二弓着身子行了一礼,回去招呼客人。
里院很宽敞,呈四方状。陈伯正坐在一棵梨树下,摆弄着手中的草药。雪白的胡子随风徐徐飘动,一双慈目此时灼灼生辉。
他是极爱草药的人,每次看见有奇怪的草药都爱不释手,所以南宫长歌已走至他跟前,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陈伯。”南宫长歌声音清淡。
陈伯这才抬起头,一双眸子笑的和蔼至极,“世子来了啊。”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南宫长歌一手将他稳住,自顾坐下,“天气这么热,也不叫个小丫鬟来打个扇子,小心中了暑。”
“不打紧,这树底下好乘凉啊,风一吹,就舒坦了。”陈伯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草药,“世子可有什么事么?”
南宫长歌挽起嘴角,从怀中掏出那包粉末,摊开,“陈伯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眼前的药粉很细腻,在阳光下竟然闪着金光。陈伯伸手轻轻点了一些,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取了一点,放入口中。
没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