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和汉室硬刚,抢个公主的难度,直接杀入世界内侧捡个漏那可就容易太多了,而且贵霜是真的有这个能力,韦苏提婆一世没潜隐进世界内侧,那是因为要考虑乱七八糟一堆问题,可要是只考虑打烂世界内外侧的屏障,吕布和典韦联手都能做到的事情,一个帝国出手还能做不到?
“这边会尽快出结果的。”刘虞很是认真的说道。
毕竟有刘皊之事在前,要是再出一个刘桐被逮住,那汉室的脸得丢光,所以刘虞也明白当前是什么情况,自是不会乱来。
“那就各自处理吧,万灵之主算是解决了,寄生问题恢复到之前那种情况,而且万灵之主没了之后,寄生体的攻击性也大幅降低,我们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寄生问题。”陈曦在刘虞做出保证之后,看着在场一众文臣开口说道。
万灵之主死了,但寄生问题其实还没解决,能产出孢子的寄生体依旧在产生孢子,寄生速度也没有明显的下降,只是不会再出现能分裂人类的同化体,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对于人类意识的干扰效果。
换句话来说,之前让人惊恐的寄生危机,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寄生虫寄生人体了,只要找到有效针对的药剂,这问题就能解决了。
相比于之前的难度,这种已经算是正常医生可以处理的水平了,唯一比较麻烦的大概就是传播性了,不过相比于之前那种程度的危机,当前这种水平,那简直就是毛毛雨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适应能力确实离谱,没了万灵之主的危机之后,迅速的回归了之前相互扯后腿扯皮扯淡的状态。
“再之后的话,大概就是加强吏治考核,地方官僚在这次事件之中故态萌发。”陈曦神色平淡的告诫道。
罗马搞出来的那些世界性的灾难,对于汉室现阶段真正造成影响的其实也就只有小世界泛滥和万灵开智。
北欧的神卫真要说,距离的太远,最多也就是派人去支援,但基本不可能闹到本土都出现问题的程度,而寄生组织这个,真要说确实是危险,但在三大帝国迅速的反应下,寄生组织还没传播到汉室本土,本体就被消灭了,后续就算真有影响,也可以用罗马那边优化后的针剂解决问题。
所以明明搞出来了四个世界性的危机,可在汉室这边表现出来的,其实也就两个。
然而这两个世界性的灾难,在汉室这边都有朝着人祸方向发展的意思,本来小世界这个,陈曦虽说比较慌,但陈曦很清楚自家这些年做的工作,各地村寨百姓都有足够的存粮,哪怕被小世界笼罩了,短时间也不会有什么人身安全问题。
加之汉室这边逐级下发的公文,让地方官僚逐个村寨的进行确定,因为截至目前,汉室核心区基本都完成了集村并寨,每一个村寨的位置,都有明确的记录,按图索骥,只要找不到就是进入了小世界。
无伤解决小世界,对于地方势力来说很难,但是对于汉帝国而言,还是能做到的,所以只需要确定有哪些村寨消失,然后调动大军来一个个的进行蒸发就可以了。
本来这事就是一个流程问题,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毕竟长安这边的反应速度,以及执行能力都很强,按照陈曦的估计,最多三个月,就能解决道路和各地村寨存在的隐没问题。
然而陈曦的想法是好的,可不代表地方妖人会这么想,小世界本身没对汉室造成太大的损失,远洋渔业司那边捞不了外海的鱼确实是个问题,但以当前海洋的产出,捞近海的鱼也够吃了,所以之前那种最多算是哭诉,真要说损失的话,更多是人祸。
小世界隐没的问题,让地方邪教疯狂的生根发芽。
后世那种有完备教育的时代,一个2012都能让上千万人相信末日要来了,然后私底下因为末日的缘故出现了大量的邪教,更何况是汉末这种大多数人尚未开智,然后真正出现小世界隐没的情况。
说实话,就算是21世纪,真要来这么一批小世界隐没,也得出一大堆的邪教,对此陈曦也算是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只是,这邪教有些太多了,多到李优都有些压不住了。
至于万灵开智这个,则更多是地方吏治暴露出来的问题,有不少官僚将之作为清账的首选。
刘备亲自下去之后,只能说情况比兖州农粮和冀州案要好一些,至于其他的,真的没啥好说的。
“先加强吏治,只有强化了吏治之后,对内执行力上来,才能收拾那些地方邪教,我们自身的问题都没解决的话,还想要解决外部问题?”陈曦神色阴郁的开口说道,“将邪教玩的那些手法整编一下,找一些老兵弄点更高端的,以正治邪!”
李优以前拿封神榜镇压邪教那套确实是很不错,但现在毛神太多了,封神榜上去确实是一次能按死一个,但李优没那么多时间,按死一个,搞不好别的地方新的毛神又诞生了。
更何况,按照贵霜那边离谱的情况,陈曦也清楚在这种有天地精气,外加意志能干涉现实的神话时代,邪教胡搞未必不能搞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必须要从源头扼杀这些玩意儿。
“威硕,你和伯宁他们组成巡视组,这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尽快按住吏治方面的乱子。”陈曦对着刘琰开口说道。
刘琰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地方吏治最大的问题在于从他们手上流过的钱太多,而他们自身的俸禄对比从他们手上流通过去的钱而言,少的过分,而某些时候,他们只需要点点头,签个字,调用的资金会异常庞大,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俸禄。”
陈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刘琰这人要说没能力的话,这么多年下来确实是啥都懂,而且也确实是善于观察,外加接触面极广,经常能得出一些奇怪,可又符合实际的结论。
再加上刘琰是实打实的元老,有些其他人不能说的话,只要不存在自身安全问题,刘琰照实说了也没有什么影响,哪怕说错话了,不管是刘备,还是陈曦,对于刘琰只要出于好心的行为,也都最多罚酒三杯。
当然,冀州案那次,刘琰想掀桌子,可发现桌子沉得翻不起来,果断怂了,不敢乱说,也算是能力不足的表现了。
“威硕,你什么建议?”陈曦看向刘琰询问道。
刘琰上面说的那个问题,其实就是后世吏治存在的最大问题,那就是我工资这么低,但从我手上过得钱这么多,而我稍微揩点油,既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管,那我是揩呢,还是不揩呢?
大多数年轻人刚接手的时候,都会选择拒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前辈们带着一起这么干,而且也确实没出问题,在看着别人妻儿老母因为他们的生活而日渐幸福,而自己却很难在这一方面帮上自家人,时间长了,想要一直守住自己的本心,很难。
安贫乐道是一种很优秀的道德,但那是一个人的道德。
大多数成年男性,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吃吃喝喝,潇潇洒洒,怎么都能活下去,但当有了家庭之后,就必然会瞻前顾后,很少再会有冲冠一怒,而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权衡考虑家庭。
就束缚力而言,对于男性影响最大的其实不是事业,而是家庭,没有家庭束缚的成年男性,其行为逻辑可以完全不受到约束,完全可以做到“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有了家庭,很多时候在做事前就必然会考虑家人,儒家虽说有很大的问题,但儒家的道德体系确实是贯穿了社会——男性肩负着养家糊口的必要责任,以及男性一旦有了家庭,就必须要为家庭进行考虑。
这也算是普适道德和社会教育千年来的导向,所以也才有无牵无挂的男性最可怕,而有了家庭,在有了避风港的时候,同样有了软肋。
后世官僚踏错第一步的时候,大多数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大多数公务员的起始之路,要么是为了清闲,要么是为了进步,真正冲着捞钱而去的并不多,然而最后走上这条路的却非常多。
这点就很有些意思了。
陈曦也清楚这点,也在考虑从制度上降低这种意外的可能,毕竟靠道德是没指望了,还是现实点,靠制度得了,只是陈曦还没想好将后世的监管和划分用到这个时代。
毕竟官民比这个东西一旦太高了,对于百姓的压力可就大了。
后世那套监管方式确实是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至于说剩下那部分,说实话,只要是制度,有人挖空心思要钻空子,其实你还真没什么办法。
制度这种东西真要说的话,其实更接近于对于没有这种想法之人的保护,以及对于摇摆不定的某些人的震慑,真要说对于一门心思钻空子的人而言,那就完全是扯淡了。
只是如何简化,且有效的运行,陈曦还没想好,再加上陈曦原本以为汉室当前的吏治还能撑一撑,结果一波地方虎灾,让陈曦看出来了不少的东西,合着这群人也就这样啊。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其实陈曦也清楚,这些人滑落的速度这么快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自己,经济建设的速度太快,让原本从手上流通过得钱粮物资的数目从百千万,迅速的攀升到百万,千万,甚至上亿,这种冲击不亚于改革开放时期。
那种一日三变带来的冲击,会让人心纷乱。
思及这一点,陈曦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那就是社会学这玩意儿果然就不是科学,一千八百年前和一千八百年后其实是没有本质性差别的,人还是人,并无实质区别!
总之,败坏的速度确实是有些快,也就多亏地方百姓有足够的力量,否则可能坏的还会更离谱一些,不过终究从信息层面上,百姓的信息获取渠道不如这些官僚,在某些事情上明显有些迟钝,导致一些事情已经是既成事实之后,才发现他们被蒙骗,亏了。
如果在后世,到了这一步,除了所谓的上访、寻找社会其他力量帮助,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再加上这些渠道上存在的管控,基本已经很难再追回自身的损失。
可当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只要确定真亏了,而且是大面积损失惨重,百姓是真的具有纠错能力的——都不提斩木为兵,揭竿而起了,县衙役能不能打过规模更大的地方民兵还是个问题。
而且这年头为了百姓杀人,那可是义举,给地方官僚整个提头来见也不是说笑的,所以征兵制的时代,多少能整点让你眼前一亮的花活。
“啊,子川,我只负责提议,为什么要问我如何解决?”刘琰有些奇怪的询问道,“我要是能解决,我还提议什么?我自己就解决了。”
“在座的诸位有想法的都可以说一下,我也听听,这事确实是当前吏治存在的最大问题,也是当前吏治败坏的核心点,有什么想法的话,都可以说一下,我这边也考虑考虑。”陈曦对着众人开口说道。
很快什么诸如从重处理,什么加强审核,什么派遣巡查人员到地方进行巡视,什么对于官僚各方各面进行细致的考察等等提议都出来了。
“将财权分出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备突然开口出来,他亲自去地方查证了一下,虽说去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外加也亲身经历过了兖州农粮案和冀州案,可依旧对于这些官僚很是不满。
故而在路上刘备就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一路没想明白,等刘琰开口之后,刘备却抓到了一丝灵感,到现在差不多摸索出来了。
休息休息,等下周周末高温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