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顾氏最后折中,只好赔着笑对着陈苏说道:“侄媳妇啊,你大伯说今天要把田里的粮食都收回来,可能很晚才回家做饭啊,我等会还要回去帮忙,你看这样好吧,大伯娘让夏丫头给你送点米粮过来,你们先做着吃,大伯娘等收成完了,再让你和阿衍过去吃饭,你看好吗?”
“是啊,是啊,侄媳妇,三叔家也忙着,可能这两天没法招呼上,直接给你送米粮过来好了。”
这样一来,虽然没有让陈苏和沈衍过去,至少他们给了米粮了,到时候陈苏也不好说她大伯家三叔家没给她吃的了。
陈苏冷笑,想着你们想的可真周到。
不过这样也好,陈苏知道,至少勒索了两顿饭,而且还是份额不少的两顿呢。
很快,两家都送来了米,虽然不算很多,好歹也能饱餐两顿的份量。
等他们送完了米后,陈苏才把门关紧。
洗完澡吃了一顿饱饭,陈苏再将藏着的银耳柿子等东西拿了出来。
沈衍不想闲着,陈苏就让他削柿子好了,不少扭下来的柿子因为没接到掉地上砸裂口的,这些柿子都可以晒干。
而陈苏则分好野菜还有摘回来的盐肤木,还有洗那些银耳。
银耳去除头部的污秽物,一朵朵泡洗干净,才捞起来放在筛子里等明天起早晒干。
只是这些东西,都让陈苏和沈衍忙活到很晚才睡觉。
……
第二天陈苏起的有些迟了,因为太累了,累的她不想动弹。
沈衍也还没有起来,那么重的东西背下去,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平常人这个年纪恐怕都受不了,别说说沈衍身体还有旧病拖着。
接下来的几天,陈苏都在家里忙活着,忙的跟陀螺似得团团转。
菜地被她翻好了,野菜晒了几天也干了,木耳银耳晒了两天,已经晒干了。
而这时候,好不容易能歇歇,田里的粮食又要收割了。
因为之前大伯三叔家都让陈苏敲诈了一回,算是把人气着了。
顾氏看着平日里憨憨不说话整天藏她弟媳身后的陈苏,如今来了个大变样,想着没准是把脑门磕坏了。
只是这么一磕,顾氏就更着急了,这以后想去老二家讨点便宜恐怕都讨不到了。
眼看着老二家就要收割粮食了,想到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收割的粮食给陈苏讨了些,顾氏更是咬牙的恨,恨不得把老二家田里的粮食都弄到家里来。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顾氏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去老二家讨要粮食。
……
而陈苏这边,已经在想着要如何阻止顾氏来抢粮食了。
她一个人弄不来那么多粮食,只能让人帮忙的了,至于顾氏这边,她一定会想来帮忙,然后借着帮忙的名义,直接夺走一些粮食,这么一来,她和沈衍就别想过今冬了。
至于屋子里已经晒干的银耳,陈苏也不确定这个时代能卖的个什么价钱,万一这朝代的人不怎么吃,或者遍地都是,那么这银耳就得贱卖了,她总不能依赖着那银耳吧。
况且,银耳有清热润肺的作用,她也要给家里留点给沈衍熬糖水喝,这样能助他晚上少咳嗽些。
如今,要阻止顾氏的方法,就是不让她有机会来田里帮忙,可怎么阻止呢?这是个问题。
看着陈苏已经转转悠悠转了几圈了,沈衍坐在凳子上,忍不住的问道:“你怎么了?”
陈苏突然被吓住,顿步看着沈衍,“哦,我在想些事情。”
可陈苏没告诉沈衍是什么事情,对于陈苏来说,或许顾氏等人都对她没有半点影响,不是亲戚却挂着亲戚名号的人罢了。
但是沈衍不同,他是沈家的孩子,多少应该有些顾忌的,所以陈苏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沈衍看着陈苏那一脸郁闷纠结,却继续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衍发现,陈苏真的变了好多,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好像自从脑门磕了,就变成这样了,变的不同了,胆子大了,人也精明多了。
沈衍不知道这事情是好是坏?
见沈衍在问,陈苏想了想,最后坐在凳子上,说道:“我担忧大伯娘会来霸占我们的粮食,毕竟我们还没收割,万一大伯娘说帮忙,我们总不能不让她帮吧?可帮了之后,粮食背她家去她说为我们好的话,我们都要不回来了。”
“还有,之前晒的银耳,都已经晒干了,我打算背到镇上去卖的,可是又怕银耳卖不出价钱,我有些担忧,如果能卖不少钱,那粮食没了些倒还行,可要是卖不上钱,今冬我们就准备喝西北风等死吧!”
这是陈苏第一次和沈衍说那么多话,来这里三个多月了,说话最多的一次,不羞不怕,眼睛直视着沈衍的眼睛,说话流利,分析到位,完全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孩子。
沈衍看着她,看的有些痴了,却忘记了回答问题。
两人目光平视看了好一会,陈苏不懂他眼底里那一抹是不是叫惊愕,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哦,哦,没事。”收回视线,沈衍显得有些尴尬。
“我刚才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沈衍点点头,继续说道:“这银耳你不用担心,能卖不少钱,现在银耳镇上收的人极少,太贵,很多人家吃不起,县里可能要卖到一百两一朵。”
别说是镇上少见,就连县城,都未必有人能吃的起,这银耳可都是皇宫贵人才吃的起的东西,除了镇上临着的一个县城有个铺子能收,其他地方估计也卖不了该值的价钱。
“五六十两?”听完,陈苏要惊呼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沈衍,“你没骗我吧?”
平常农村人家,平均一人一年的银子花销也就五六两,甚至更少,这五六十两,可以让她和沈衍熬过十个冬啊!
沈衍却是点点头,眼中不掺杂丝毫欺骗的杂质,然后他说道:“以前听爹说过,好的银耳估计要卖到一百两一朵甚至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