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迎亲队伍在半路汇合,宁欣的花轿在前,夏晴的花轿在后,南宫瑾则骑在一匹红色大马上,身穿红色喜服,头戴红色冠帽,绝色容颜,傲世风姿第一次彻彻底底展露在世人面前。
南宫瑾高洁如玉的面庞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点漆如墨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不经意间与其对视一眼,便感觉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一般。如此惊心动魄的容颜,高贵淡雅的气质,顿时让众女子为之疯狂。
“闲王真是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眼,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不愧是闲王,高贵优雅,气质出尘,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无数倍!”
“啊,闲王朝我看过来了……”
“做梦吧你,闲王娶的可是欣欣公主,不知道有多美,怎么可能看你?”
……
周围人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纷纷传入夏晴耳中,锣鼓喧天,热闹喜庆,可惜却不是独属于自己。
夏晴将头上的红盖头取下来,放在一边,对她来说,这场古代婚礼完全和自己无关。旁人觉得她是配角,她觉得自己连配角都不是。她只是搬一次家而已。所以习俗之类的就更加没必要讲究了。
一个时辰后,迎亲队伍到达闲王府正门外停下,夏晴急忙将红盖头戴上,下轿,任由丫环搀扶着跟在宁欣后面。
三个人拜堂,这事情还真是少见。
南宫瑾和宁欣是并排的,夏晴则站在宁欣旁边,当个陪衬。
婚礼的过程非常繁琐,皇上皇后等都到了闲王府,因为头上顶着个盖头,又不能讲话,所以夏晴一直有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拜堂成亲的,反正别人让她跪,她就跪,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如同任人摆布的木偶。
终于听到“送入洞房”四个字后,夏晴忍不住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了。
南宫瑾牵着红绳的那一头,这一头分成两支,分别牵在宁欣和夏晴手里。南宫瑾将二人一起牵下大堂后,对夏晴说:“你先在这里等下!“
“嗯!”夏晴随意应了下。
然后,南宫瑾先将宁欣送回正妃居住的玉明殿,再折返回来,领着夏晴前往侧妃居住的霜云殿。
一路无言,夏晴觉得两人虽然拜堂成亲了,但关系却比以前更疏远更陌生了。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从此将是别人的夫君,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瑾将她送到霜云殿后,便离开,前去正厅陪酒。
他一走,夏晴便将盖头扯下,随手丢在一旁的桌子上,鲜艳的红色有些刺眼。南宫瑾今夜肯定是要陪正妃洞房的,定不会来她这里,所以夏晴索性把厚重繁琐的嫁衣也脱了下来,换上宽松的白色睡袍,然后又坐在铜镜前,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把头上戴着的饰品全部摘下。
“大概没有我这样的新娘吧?”夏晴自嘲的笑了笑,瞄了一眼桌上准备好的喜酒和甜点,自语道,“有点饿了,不如把这些吃掉吧!”
那喜酒本是为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准备的,夏晴却不管不顾的自己全部喝完,还把甜点全部吃了。她才不要和南宫瑾喝交杯酒呢。她可以把这场婚礼当成儿戏,但是交杯酒这种比较有亲密意义的举动,她暂时还不能接受,索性自己喝完算了。
之后,夏晴盘膝坐在床上,缓缓吐纳气息。她的玄阳心法已经练到第四层,结合太极心法的辅助,她体内蕴藏的内力已经达到深厚的地步。不过剑法她还没有练,主要是还没有寻到一把称心如意的剑。之前她让林铁山打造了一把细剑,但这几日忙着大婚的事,还没有去取。
夏晴想,自己不可能一直困在这闲王府中,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她本打算逃婚的,但放心不下娘亲,也怕连累夏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她终究是要走的,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还来到古代,她想好好游览一下大好河山,四处逍遥,而不是在这皇门高墙内勾心斗角。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一来夏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不放心娘亲,二来,她自己武功还不够高,自保能力不足。所以夏晴要更努力的练功,待夏家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之后,她便离开这鬼地方,游历天下去。
这天,众人不止见识到了南宫瑾绝代风华的容貌,还领教了他千杯不醉的酒量。
面对众人接二连三的敬酒,南宫瑾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下肚,大家本来还等着看他醉酒后的笑话,没想到不管喝下多少杯酒,他都面色如常,笑容晏晏,一点醉意都没有。
众人越发佩服闲王,他真是深藏二十年,一朝面世,便惊艳四座。
待客人都走后,南宫瑾按照规矩先来到宁欣的房门外。
周围的喜婆丫环们欣喜不已,等着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谁知南宫瑾在门外停下,用淡然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们都在外面候着,不用进去了!”
喜婆为难道:“王爷,这不合规矩吧?”
南宫瑾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吓得她双腿一颤。
南宫瑾不再说话,一个人推门进入,然后将门关上,把她们全部隔绝在外。
喜婆无奈,可闲王刚才的眼神实在太过冰冷,她不敢多言。
夏晴此次的陪嫁丫环只带了两个,一个是白芷,一个便是冒牌丫环古皓然。但宁欣却足足带了九个陪嫁丫环,还有一个贴身女护卫,一共十人,寓意十全十美。
丫环们交头接耳道:“王爷不让我们进去,可是怕我们影响他们说悄悄话?”
“乱讲,小心公主打断你的腿!我猜,王爷是迫不及待的掀开公主的盖头看看,怕我们打扰……”
新房内,南宫瑾冷眼凝视着端坐在床上的女子,许久不发一言。
宁欣静静端坐在床上,头上戴着红盖头,心情颇有些紧张忐忑。她此次来庆国和亲自然是肩负着使命而来,但南宫瑾,却是她真心看上的男子。之前他尚不能行走时,她便觉得他非同一般,深藏不露,待他完全正常之后,她更觉得自己慧眼识珠,这男子果真非同凡人。在她眼里,只有南宫瑾这样的男子,能够配得上自己。
所以,虽然此桩婚事掺杂了很多利益因素,虽然南宫瑾当众对夏晴表露出倾心之情,但她还是毅然而然的嫁了。
宁欣是一个无比自信的女人,她相信,凭借她的才华和魅力,南宫瑾迟早会迷上她,为她倾倒。夏晴算什么?不过是有点小特别罢了,南宫瑾的人和心迟早都属于自己一个人。
宁欣还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不止要南宫瑾的人和心,她还要助他登上皇位,而她则要做庆国皇后。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南宫瑾进门,宁欣头微低,等着他走近自己,为自己掀起红盖头,哪只他自从进门口便沉默的站在房门处,未曾向她走近一步。
许久后,宁欣终于受不了这沉默,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南宫瑾没有答应,却终于迈开脚步,走到桌旁,端起桌上的酒杯,淡淡的开口道:“盖头,你自己掀开吧。”
宁欣心里咯噔一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南宫瑾伸长手臂,缓缓的将手中的酒杯倒转,清澈的酒液缓缓流下,滴落在地,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这是他们的交杯酒。
宁欣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扯下红盖头,抬起一张娇艳若花的俏脸看向他,眼中饱含质问之色。
“这是你自找的!”南宫瑾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你既喜欢这闲王正妃之位,便好好的守着。除了这个位置,我什么也不会给你!”,
南宫瑾说完后转身离去,出门后,冷眼扫了周围的丫环们一眼,大步流星而去。
丫环们急忙涌入新房,只见宁欣坐在床上一脸忿色,桌上一只酒杯是空的,另一只则是满的。
喜婆惊讶道:“公主,你和王爷没喝交杯酒吗?”
“都出去!”宁欣冷冷的说。
宁欣极少发怒,她在众人面前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秀雅的样子,但是这些贴身伺候她的人清楚,公主发起怒来,比谁都可怕。她们当下不敢多发一言,纷纷出去。
南宫瑾独自来到夏晴门外,发现她门口只有一个喜婆守着,他将她打发走,推开了房门。
夏晴刚才本在全心练功,谁知忽然听到南宫瑾对喜婆说话,她暗叫不好,急忙收功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南宫瑾本以为夏晴会和宁欣一样身穿嫁衣,戴着红盖头,坐在床头等他,谁知进门后看到的情景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红盖头和嫁衣被随意扔在桌子上,夏晴则已躺下,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口中竟然还发出打鼾的声音。再看桌上准备好的交杯酒,两只酒杯此刻都已经空了,盘子里的甜点也被扫荡一空。
这女人,她竟然自己掀开盖头,脱下嫁衣,还一个人喝干了交杯酒,吃掉了喜庆点心,然后不等他这个新郎,就开始呼呼大睡?她到底有没有当新娘的自觉?
“你真的睡了?”南宫瑾沉声问。
“呼呼……”夏晴努力打鼾中。
南宫瑾怒极反笑,“别装了,你睡觉从来不打鼾的!”
“你怎么知道?”夏晴从被窝中钻出脑袋,转念一想,愤声道,“你偷窥过我睡觉?色胚,流氓!”
若不是偷窥过她睡觉,怎会知道她从不打鼾?
南宫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一身红衣在烛火映衬下竟透出几丝妖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