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 赐婚风波
“云廷渲——”话才刚出口,她忽然看着盘膝坐在床头上的男人,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厢房内,云廷渲盘膝坐在床头,面色白如金纸,弧度有型的唇却透着几近诡异的淡紫色,微闭着眼,长发墨玉高冠束起,头顶有蒸汽慢慢升腾,连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江九月忽然不敢做声,那泛着紫色的唇瓣,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正在这时,铁涛飞身跃到厢房门口,看着微开的门神情骤变,但是看到屋内是江九月,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彻底的松下去,就想起云廷渲危机的情况,顿时剑眉紧锁。
“他怎么了?”江九月看到铁涛,下意识的问。
“主子……”
铁涛说了两个字,却看着江九月的脸完全说不下去了,原本珊瑚阁中一直守卫森严,那些暗卫定然是看到来的是江九月,所以没有阻止,而他显然是担心过度,这里怎么可能有其他人来危害主子的安全?
“怎么?”江九月转过身子,视线凝注在铁涛的身上,却见铁涛垂下头去,唇紧抿。
“姑娘还是等主子好了之后再问他吧,属下告退。”
说完这一句话,铁涛便躬身退了下去,并且轻轻的关上了门。
江九月心中疑惑,可是也只能等待云廷渲清醒之后再去问清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九月站着等了片刻,却见他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便坐到了桌前,视线凝注到了云廷渲的脸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见他唇上的紫色渐渐的淡了下去,一直提着的心才悄悄放了下去,只是云廷渲却依旧闭着眼睛,头顶蒸腾的白气,变成了淡紫色
。
以江九月的医术修为和如今的武功修为,当然看的出来他在逼毒,只是,他是怎么中的毒?而且看这种毒强悍霸气,绝对不是一般毒物,能力卓绝如云廷渲,谁能在他身上下这样的毒?!
云廷渲头顶上的那些紫气还在盘桓不去,唇却恢复了正常色,双目紧闭,剑眉微蹙,看来逼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江九月想了想,从腰间找出云廷渲交给她的那个针囊,先坐到了床边,顿时觉得全身似乎就像坠入了冰窖一样,她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她从针囊里面取出一盘金丝线,然后小心翼翼的拴住云廷渲的手腕,绷紧丝线,细心诊脉。
片刻之后,江九月收起手中的丝线,神色凝重的看着云廷渲还苍白的脸色。
这毒,似乎是谷底瘴气毒物,他是什么时候又到清泉山悬崖下的谷底去的?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须臾,江九月捏出金针,先在他心脉周围的大穴上按个刺下,看他面色如常,只是微蹙的剑眉却疏淡起来,似乎舒服了一些,才继续动手,在他头顶的几大要穴上挨个刺了下去,轻柔慢捻。
此刻自己手下的穴位,无一不是人体重中之重,稍有差池,就算已经护住了心脉,那也会让人神智受损,成为傻子,到时候清泉就会再次出现,云廷渲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一会儿之后,江九月扎针结束。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云廷渲还是苍白的脸,如今没有炎灵,只是用金针封住关键穴位,然后渡毒出体内,希望可以帮助他以最快的速度逼毒结束,毕竟,不管是什么毒,在人身体里时间久了,始终是不好。
江九月坐在床边,又等了片刻,实在是冷得厉害,忍不住站了起来,打算从柜子之中拿一件外衫披上再继续等,此刻,她没有想到衣服是云廷渲全部置办了放在柜子里的,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多么嫌弃那些衣服,即便是穿了一件出门都没什么好脸色,她只是担心云廷渲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江九月刚打开柜门,拿出了一件衣服之后,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吐纳声
。
江九月心中一喜,闻声回头,便看到云廷渲运气一周天,手脚归位,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江九月喜道,小步上前。
云廷渲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全身都快被扎成了刺猬,然后联想到自己逼毒时辰猛然缩短,顿悟了某些事情,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暖,一抹欣慰从其中划过。
江九月走上前来,坐在了床边,没有了云廷渲体内那一股阴寒的内力阻扰,自然也不需要多加衣服。
“你先别动,我将这些针都拔下来。”说罢,江九月凝眉,一手握住袖角,一手捏住金针,将十几只针挨个拔下放到一旁,胸前扎过的针还好,那原本在头顶扎过的针,针尖竟然泛着诡异的青紫。
江九月浅浅的倒抽了一口气。
“你居然用的是天灵通旭!”
“嗯。”云廷渲一点头,却也并不意外江九月知道这功法。
天灵通旭是一种疗毒功法,就是用强悍的内力将全身毒素逼到头顶天灵盖处,然后走气过穴逼出体内,而天灵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之一,稍有损伤就会一命呜呼。
“你怎么又中了瘴毒?”江九月问,心中想着也许只有云廷渲这种人,艺高人胆大,才敢用天灵通旭来疗伤,其他人的话,毒气逼到天灵盖,内力如果跟不上,岂不是自寻死路。
“去探了一探。”云廷渲答的随意,深邃的视线,却落在了江九月的身上。
那目光看的江九月恍然想起,此时两人正处在冷战状态,自己委实不该对他如此殷勤关心,随即别过头,默了一下,站起身来,“我本来找你是有事要说,不过看你如今身子不舒服,那便多休息会儿吧,我等会再来找你。”说罢,转身就要走。
可是,她的脚方迈出了一步,腰间却被一股力道缠绕,一个回身,直直跌进了云廷渲的怀中。
这一下来的突然又巧妙,江九月防备不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云廷渲盘着的膝头,与云廷渲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大眼瞪小眼
。
云廷渲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拉会出现如此微妙的碰触,满意的扬了扬眉,骨节分明的大手便自然而然的扶上了江九月的腰。
“去哪?”
热气喷在江九月的脸上,云廷渲低沉的嗓音磁性而如清泉叮咚,居然充满了别样的魅惑,隐约衍生出一股叫做性感的东西来。江九月不知为何,脸色忽然就红了起来,“我……我去……去找母亲!”结巴了一下之后,江九月道。
她从不觉得这样的姿势会出现在她身上,如此近距离的贴近,在几日不曾见面之后竟然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云廷渲莞尔,“不是说有事找我?说完了再找你母亲也不迟。”
江九月抿了抿唇,“我……这样我没法说!”尤其不知道为何,小心肝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疯狂乱跳,她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听到了!
“那要怎样你才有办法说?”云廷渲笑,唇角斜斜便勾起了一个潇洒又不羁的弧度,然后手脚不知道如何动作了一下,忽然身子一歪,抱着江九月往床上一倒,他侧身靠在江九月身边,几缕发丝,滑动在两人胸前。“这样吗?”
江九月轻轻的抽了一口气。
她可以对于面无表情的高冷帝云廷渲叫板挖苦,可是对于此时表情如此活灵活现,微笑魔魅的云廷渲无计可施。
“你……你起来……”
这样的姿势太超出了,至少目前超出了两人的关系范畴。
“我中了毒,方才用内力逼毒,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起不来。”
“……”
江九月默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锁住他深邃的眼眸,居然也不再推搡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之后,才淡淡道:“你想跟我打岔?”
云廷渲一愣,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闪过一抹颜色。
“你不想告诉我
。”江九月补充。
两人又是半晌对视,继而无奈一笑,云廷渲放开她坐了起来。自己以前对任何人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之中,偏生对于江九月,却总是拿捏不稳办事的分寸,本该放她走,什么也不告诉她,反而因为久不见她而稍微失控,竟然下意识的便将她拉进了怀中。
说实话,在将她拉入怀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口某一处的位置似乎一下子便填满了,缺了的那一角也被补了回来,只是自己后来说的做的未免有些画蛇添足的嫌疑,反而让江九月猜度出自己其实是想岔开话题……
“你不想说那便算了。”江九月道,翻身下床,拍了拍衣裙。
云廷渲哭笑不得,“你这丫头,真的最懂得怎么去戳我的软肋。”
江九月身子一僵,本来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便僵硬在原地了。
这是第二次,他说出类似话语,那“丫头”二字的称呼如此亲昵,像是包含了无限的宠溺在其中。
云廷渲下床,黑色曳地长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膝头,绚烂的流彩从窗棱的日光照射角度迸发。“你先说吧,今日找我是什么事儿。”
“为什么不是你先说?”江九月不依的瞪他,要知道母亲交代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比起云廷渲的安危却又根本不算一件事情。
“你都已经看了出来,还有什么可说的?”云廷渲挑眉,走到桌边做好,翻起两只茶杯,倒茶。
江九月默了默,才道:“你到底在清泉山崖下面待了几天?是不是这几日在珊瑚阁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他体内的那些瘴气,根本就不是一半个时辰积累,而是至少有三天时间以上都在瘴气弥漫的谷底,才会发作的瘴毒。
云廷渲倒水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动作,道:“下去了五日。”
“什么!”江九月轻呼一声。
这么说,在与自己吵架的那天当天他就跑去了悬崖下面,甚至在下面一直待到今天才上来?她是不是可以把这个理解为私矿公事重于一切,她不过是个闲暇时候的小玩意儿?吵架了自然会自己送上门来求和,哪里需要多想理会
!
云廷渲望着她灰白交替的脸色,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只是奇怪你下去那么久,却只是吸入了这么一点瘴毒,不过若是再迟上几个时辰,可就要出大问题了……”说道这儿,江九月发现自己还在句句交代,顿时对自己这种医生天生的职业习惯气结不已。
云廷渲把这些话自动解释为关心,笑道:“你这几日过的可好?”
“还行。”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江九月从容应答,自然的走上前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云廷渲想了想,忽然道:“我下去的时候有算过时辰,身子也无碍,你不用担心……那些矿奴都还没能治好,只有我亲自到过那种地方,我只是想试试看,我能不能记起一点什么别的事情,找到隧道所在,毕竟,方圆百里,要是每一棵树每一株草这样的找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江九月一怔,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冰冷,她想,对于私矿半年来说,云廷渲必然视为一身污点,不可磨灭。
忽然,一个想法映入脑海。
“若我帮你找到了私矿隧道所在,是不是算立了功?”
云廷渲微微诧异。
“不管是谁帮忙找到,自然算做功劳。”
江九月笑了,这还是她进门之后首次微笑,像明媚的春花一样娇艳而自信,“那便等你身子恢复几日,我们再下悬崖底去找找看,若是我真的能帮你找到,希望你他日破了私矿,不要忘记论功行赏!”
“你?”
“是我。”
云廷渲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少女,吐出一个字:“好!”他喜欢和她在一起,而他也护得了她周全,哪怕是刀山火海。
江九月点点头,这个话题便告一段落。
静默了片刻之后,江九月才又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烦你
。”
“但说无妨。”那个麻烦让云廷渲眉梢微微一动,如此客气的江九月让他想到那天对自己行礼道谢的江九月,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还是关于官煜和傅凌波的婚事,可不可以从从长计议?”江九月道。
“此时不行,手谕已出,除非有别的特殊因素,否则朝令夕改,如何服众?”云廷渲眸光灼灼,言辞铿锵,一如那日两人吵架之时,他说“天下皆在本王之手,挥袖之间江山易变,何须谋篡!”。
虽然今日少了那狂啸霸气的态度,却依然不减他睥睨苍生的口气,江九月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寰余地,除非遇到云廷渲所说的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呢?
直到江九月离开之后,云廷渲依然疑惑。
他们二人为何要因为别人的事情出现这种近似于冷战的相处状态,而那个别人与江九月来说,还不是什么十分关键的人物,莫非是因为傅随波?
想到这里,因为睁开眼睛就看到江九月而升起的一丝丝快意和欣慰,冻结了一半。
傅府,长宁阁。
木鱼声阵阵响起,敲打的午后的阳光似乎也因为宝相庄严而和蔼肃穆,偶尔几声蝉鸣鸟叫,把这内室佛堂装点的更为和谐万分。
“让开,我要见母亲!”
忽然,一个娇蛮的女声响了起来,还夹杂着几名丫鬟婆子或劝慰或阻拦的声音。
“小姐,夫人在念经的时候不容许人打扰!”
“小姐,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来啊。”
“就是,小姐你别让奴婢难做……”
……
傅凌波俏脸气的红彤彤的,哪里有半分心思和他们废话:“都给我滚开
!谁敢拦着我,我就把谁送到别庄去种药材,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别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阻拦的奴婢们一怔,傅凌波就在这一瞬直接一脚踹开了佛堂的门,闯了进去。
与她来说,这位端庄沉默只会念佛的后母,向来就很少管事儿,这次为何要把手伸到她的终生大事上来呢?
“大胆!”傅夫人身边的萧嬷嬷怒喝一声,吓的傅凌波肩膀缩了一下,她自小还从没被人如此呵斥,只是这一下畏缩过了之后,猛然回过神来,萧嬷嬷也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她有什么理由怕她!
“你才大胆,我要见母亲哪里需要你站出来说话,给我滚开!”
萧嬷嬷面无表情道:“小姐既然知道夫人是你母亲,也就该明白尊敬长辈是理所当然,先夫人恭德贤淑,请小姐莫要为先夫人抹黑,让人以为先夫人对小姐教养有失!”
“你——”傅凌波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牵扯到生母她怎么能嚣张的起来,让人侮辱母亲死后的声誉?
连连吸了好几口气,傅凌波才缓和了怒气,没有当场和萧嬷嬷撕破脸,“麻烦萧嬷嬷通报,凌波要见母亲。”
“夫人正在念经,请小姐等待。”萧嬷嬷说的一板一眼。
傅凌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坐到了内室的椅子上,头上的凤头钗因为她坐下的动作都晃了一晃,耳中的那些木鱼声在此时让人异常心烦。
萧嬷嬷冷冷一笑,转过身子进了佛堂。
一直到半个多时辰以后,内堂的木鱼声才停歇了下来,傅凌波的腰瞬间挺直,站起身来。
角门边,萧嬷嬷扶着长相端丽的傅夫人从佛堂步出,傅夫人神态安详,一身灰色的长衣十分宽大,让人觉得她十分的羸弱纤瘦。
“母亲!”傅凌波率先唤道,娇嫩的脸上挂着不耐烦,“你为什么要接摄政王的手谕,把我嫁给那个叫官煜的人去做小妾!”如此开门见山的不客气质问,让门外的下人们全都竖起了耳朵
。
屋内,傅夫人神色如常,多年来的各种意外和打击,早已经让她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你既然知道是摄政王手谕,便知道摄政王旨意不可违抗。”
傅凌波一时僵了一下。
傅夫人淡淡补充:“而且,官大人身为泰阳县令,想要给他做贵妾也是需要运气和身世的,你如今便别出门了,每日待在闺阁之中准备嫁妆,等待出嫁吧!”
“我不——”傅凌波气急,想要拒绝。
傅夫人却浅浅的一眼看了过来,让傅凌波的话顿时噎在口中,违逆了她,让他们这些人再去说母亲的不是?即便莽撞如她,却怎么也不能叫人侮辱母亲死后的声誉。
可是,要她待在家中不出门准备嫁妆?这怎么可以!
垂下眉目,做了一个谦恭温顺的模样,傅凌波才道:“母亲,女儿知道了。只是女儿虽然不怎么想嫁人,但如今不得不嫁,心里害怕,女儿有个关系不错的闺中密友,想去找她说说话。”
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傅夫人自然点头同意。
只是傅凌波走了之后,萧嬷嬷才有些不赞同的道:“小姐说的闺中密友,只怕会是那一位江姑娘,江姑娘与摄政王关系密切,如果小姐去到江姑娘那里,见了摄政王出言无状,傅家岂不是要倒大霉?”
“且安心。”傅夫人望着远去的少女,已经看不到的背影,“这丫头虽然莽撞,但还算聪明,不至于让局面无法挽回,她要见谁就让她见吧……”
本来,左承楚家唯一的公子楚流云就在县衙之内,若是傅凌波在县衙之中与官夫人交流的同时,得到了楚流云的青眼,攀上楚家这门亲事,那傅恒在太医院的地位便更加稳固,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官煜提出要娶凌波……
这样也好。
毕竟能让摄政王亲自赐婚两次的人,即便是个七品小官,也必定有不寻常之处,只希望此事从今日成定局,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就好。
“萧儿
。”傅夫人有些疲惫的抚了下额头,道:“去唤药儿来,为我焚香,去一去烦闷,身子乏的厉害呢。”
“小姐,身子乏了,要不然去睡会儿吧,老是焚香怎么行?”萧嬷嬷迟疑又担心的道。
“去。”
傅夫人言辞不容拒绝,萧嬷嬷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真的为夫人不值得。
傅夫人和萧嬷嬷的猜测是对的。
傅凌波出了佛堂,便直接去了江九月所居的飘香小筑。她到的时候,江九月正和丫鬟嬷嬷们,在为前院内的白蔷薇浇水。
江九月一看到是她,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将手中的小水桶交给了一旁的红缨。
“凌波,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傅凌波面色不怎么好,微嘟着嘴,握住江九月的手臂摇晃,“你别跟我打哈哈,我找你是有事儿的,你可一定得帮我的忙……”
江九月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先到屋里在说吧,别挡在这里妨碍他们干活儿了。”
“好!”
两人绕过走廊,走过小桥,兜兜转转的到了陶然阁中。
江九月拉着她坐下,然后吩咐红缨绿柳上了茶,才问:“说吧,怎么了?”
傅凌波可不像她这般淡定,一进屋子脸色就变了,火急火燎的道:“你……哎呀那个摄政王不是就住在这里吗?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让他别让我嫁给官大人做妾?”
果然,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情,我只怕没法子。”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吵了架,却没有一点助益。
傅凌波愣了一下,“你还没问呀,怎么知道没办法,万一摄政王肯听你说,收回成命也不是没可能呀,我是真的不想嫁给他……”
江九月幽幽的看着傅凌波,她也想帮忙,只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
“……我早已经试过了,若是能行,早也行了,如今,不论什么原因,他是绝对不会更改已经颁出的诏令,否则以后怎么能让别人服他?”
傅凌波沉默。
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纠结道:“看来我是找错了人,你这么为他着想,怎么可能去帮我说项,损害他的权威呢……”神情悲凉,看来此时似乎已成定局?她本身其实也对于江九月抱的希望不大,所以并未产生怨怼情绪。
江九月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脸忽然就烫了起来,眼神闪了一下,连忙正色道:“几天前他下了这手谕之后,我本来想去看看你的,可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什么?”江九月话还没说完,傅凌波就一声惊呼,“你说手谕几天前就下了?”
“……不错。”
“那为什么我母亲今天才接到手谕?”
傅凌波惊讶道,说完之后猛然想到,就算下了手谕的时间有差,也不能改变这件事情如今的局面,她们不过商户之家,就算每一代都在太医院占有一席之地,却终究不从政,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和摄政王抗衡。
可是江九月的神色,却猛然变了,“你今天什么时候收到的?”
“母亲中午收到的。”回过神,傅凌波回答,口气低迷。
江九月忽然站起身子,“你先回去吧,我去县衙为你探探,然后去傅府看你。”
傅凌波抬起眼帘看江九月,唇瓣开合了一会儿,道:“我也去吧。”对于自己的事情,她想做最快知道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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