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按在他的手上,用自己的手覆盖他的颤抖。
“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站在你的角度,或许你母亲是错的,但站在她的角度,你又怎知不是对的呢?她不见你,或许有她的苦衷,至于她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事,与你无关,你们之前的关系,只维系在,她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不管何时何地,这个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
赫连晟沉默着没有说话,真是这样吗?可是……他又如何原谅那样的一个母亲。
但比起母亲的问题,他更关心现在的人,“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这辈子,我只想跟你成亲。”
他忽然将军她的身子掰过来,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呼吸交织着,难分难舍。
“你……唔……”
木香后面的话,全都消失在他的口中。
赫连晟吻了她,唇齿交缠,呼吸交缠,心乱了……
其实,赫连晟自己都没想到,会冲动的吻她,他是情不自禁。当借着月光看见她柔嫩的唇瓣时,他鬼使神差的靠了过去,想尝尝她唇上的味道。
却在触上的那一刻,彻底呆住了。
原来她的唇这般美好,香气浓郁,没有乱七八糟的脂粉香,只有属于她的淡淡馨香,以及女儿家独有的体香。
这也是赫连晟的初吻,没有技巧经验的情况之下,他的吻只逗留在她的唇瓣,没有深入探索。
可即使这样,依旧让他心跳如雷,紧张到手心里全是汗。
仅仅一个吻,竟可以如此美妙。
他呆住的时候,木香也好不到哪去。两世啊,她的初吻啊!
这个混蛋,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霸道的抢走了她的初吻。果然男人是不守信用混蛋,就知道得寸进尺。
可是为毛她的腿软了,心颤了,脑袋也有点不清醒,迷迷糊糊。
属于男性的气息,强制的窜入她的呼吸,顺着流动的血液,传遍了全身。
不知哪来的一声鸟叫,惊到热吻中的两人。
木香懵然睁开眼睛,撑着双手将他推开,握紧拳头胡乱的捶在他身上,“你个混蛋,你敢对我耍流氓,我杀了你!”
她气,她更羞。真是没用啊,居然被一个男人的吻蛊惑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赫连晟一动不动的任她打骂,等到她力气用完了,弯着腰,站在那喘气。
他才道:“太晚了,我抱你回去,下次再继续。”
“不要你抱,我自己可以走,你放开!”
赫连晟压根不理她的挣扎,硬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木香万分委屈的趴在他怀里,听听这混蛋刚才说的话。什么叫太晚了,是谁拖她出来的。还下次继续,继续他个大头鬼。
想着不能再有下次了,木香从他怀里抬头,警告道:“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咱们俩之间不会有结果,我也不可能嫁给你,所以请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否则,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赫连晟垂下视线,看她在自己怀里挥舞着小拳头的模样,可爱的紧,心都快醉了。
“这我可保证不了,你是我娘子,若是男人对自己的娘子不动手的话,你该要担心那个男人是否有问题了!”
“色坯,谁是你娘子!”木香不服气的骂回去。全然没注意到,此时自己就躺在人家怀里,再凶恶的表情,也没什么威慑感。
赫连晟轻笑出声,“自然是你——木香,你是我赫连晟的娘子,过几日我会让人把婚书送来。”
他不是平凡人,这婚书是要经过礼部户部批阅,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批阅。
但赫连晟是谁,他的婚事无需别人做主,这婚书自然也就走个过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事先秘密的操办,等到瓜熟蒂落,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对外宣布。
“什么?婚书?”木香吓了一跳,若不是赫连晟抱的紧,她早就掉下来了。
不是吧,这人要来真的?
木香不淡定了,苦笑着劝说他,“那个,这事不急,咱俩才认识没多久呢,你不是说三个月吗?你不能出尔反尔,说好的三个月,就得三个月。”
赫连晟挑眉,“我并非拒绝你提出的三个月,但在我看来,有没有这三个月都是一样的,我不过是把事情提前办了,有何不可?”
他已经等不及,要跟她同床共枕。他要每晚都能抱着她睡,每天早上,看着她醒来。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着很美,不是吗?
木香气的磨牙,他是认定了,还是咋地,完全说不通,死活都是这一句。
“当然不可,我还没同意呢!”
赫连晟步子停了下,“哦,那你要如何才能同意?”他想的,不是她会不会同意,因为那个假设,根本不存在。
木香颓废的垂下脑袋,无语以对。
赫连晟见她颓废撅嘴的小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抬头瞧见到家了,有些不爽了,他还没抱够呢!
“你快放我下来,”木香也瞧见自家大门了,挣扎着去拍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着下来。
这回赫连晟没再拦着,乖乖的把她放下来,虽然很不舍,但……无奈啊!
一进家门,木香逃也似的奔回自己的屋,路上连头都不敢抬。
何安跟吴青都守在堂屋门口,主子没回来,他们哪敢休息。
瞧见木香一阵风似的刮进屋子里,再看看紧跟着走回来的男人。
何安看明白了,捂着嘴偷乐,心想,主子太威猛了。能把木香这个小刺猬收服,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他懂,吴青这个愣头青,可就闹不明白了。但他不傻,视线淡淡的扫了主子一眼,立即就把视线收回去,闭着眼睛,装作看不见。
习武之人,眼力非凡,虽然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但他清清楚楚的瞧见,木香泛红的嘴唇。
吴青心里那个哀嚎痛哭。主子啊,您咋就不知道悠着点呢,猴急成这样,到底是有多缺女人呀!
唯独大飞这个莽汉,他今儿对木香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见她一回来,头也不敢抬,直直扎进房里,再没出来,难免要纳闷。
“她怎么了?”大飞指着房门,问何安。
何安一拳挥在他肩膀上,“闭嘴吧你,要是不想早点死,就少说几句废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人傻不紧,要紧的是,你别傻到把什么话都问出来好吧?
赫连晟站在堂屋里,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室内温度又骤降了好几度。
何安赶紧走到主子跟前,腆着笑脸,“主子,您回来啦,床铺都收拾好了,主子要安歇吗?”
赫连晟冷冷的视线扫了他一眼,“嗯,你们也都去休息吧,明天必须早起,该干的活自己心里都有数,别让我点名,吴青,你明日一早去买材料。”
“是,属下知道了,”吴青面色恭敬的站起来应下。
赫连晟最后的视线停留在大飞身上,“这里的事,你回去之后不准向安平钰透露一个字,他无需知道,也跟你无关,记住没?”
凌厉阴狠的眼神,看的大飞身子一颤,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饶是他再笨,也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是,小的不会说出去。”
赫连晟再说话,推门进了屋子。炕上,木朗已经睡着了。
先前暗卫送来不少的密函,现在有时间,正好可以一一批阅。
最近这些日子,他所有的公文,都是在这里批阅完成的,再由暗卫送回京。
虽说麻烦了点,但总比他在京城,木香在这里,相隔两地要好的多。
对面屋子,气氛也挺凝重的。
木朗不在他们屋子里了,彩云告诉她,就在他们出门之后不久,何安过来,把木朗抱到赫连晟睡的屋子去了,说是主子临出门时交待的。
木香无语到了极点,这人防备心也太重了吧!木朗是她弟弟,又不是别人家的,还没长开呢,他至于这样防着吗?
赫连公子冷笑:‘男女有别,不防能行吗?’
彩云趴在炕上,看着大姐脸儿红通通的跑进来。一进屋,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一会拿起针钱,可是没戳上两针,差点把手扎着。一会又站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彩云忍不住问了,“大姐,你咋了,是不是赫连大哥跟你说啥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了,肯定跟赫连晟有关了。
木香没理她,还在那扒拉柜子,过了会,呼出一口气,“啊,终于找着了。”
“找着什么?”彩云探头去看,“搞了半天就为了找它啊,你不是说,这块玉是赫连大哥拿给你保管的吗?咋,他现在又想要回去?”
“呜……他要是肯拿回去,倒好了!”木香没劲了,无力的趴在被子哀嚎,揪着被子发泄满心的烦躁。
彩云抓了抓头,没闹明白,“姐,到底是咋了嘛,他不要就不要呗,不就一块玉佩,搁这放着,又不要饭吃。”
“彩云,”木香忽然从被子里抬起头,抓着彩云的手,决定把烦恼跟妹妹说道说道,否则她会憋疯的。
“彩云,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哈,如果赫连晟说他要娶我,你觉得……”
“啥?娶你……”
木香话还没说完,彩云就激动的叫了起来,木香暗道不妙,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丫头嗓门啥时候变这样大了,天哪!这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嘘!”木香拼命朝她使眼色。
可还是晚了,赫连晟的耳力何等的灵敏。
听见彩云的那声惊呼,他已经拉开门出来了,站在木香他们房门前,瞪着这扇碍眼的门朝里面喊话,“木香,没事吧?”
“没事,我跟彩云说话呢,你快去睡吧,”木香已经放下捂着彩云的手,恨恨的挠了下彩云的嘎吱窝。
彩云憋着笑,夹着手臂,实在憋不住了,干脆钻进被窝里偷乐。
赫连晟没再坚持询问,但临回屋前,又瞪了眼那扇门,琢磨着什么时候能这扇门突破呢?
何安跟他睡一个屋,他是不敢跟主子同榻睡觉,他自己在屋子的一角搭了个简易的床板。反正,他们带来的被子多,下面铺一床,上面盖两床,倒也挺暖和的。这样既可以伺候主子,又可以睡觉。
彩云的一声叫唤,他也听见了,没觉着有什么。看到主子因为不放心出去查看,可安觉得头顶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过。
至于吗?这么多人守着,大飞跟吴青也在隔壁的屋子,要是有危险,他们肯定也能发现,你至于草木皆兵吗?
何安觉得,主子自从遇到木香,变的都不像他自己了,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主子来说,是好是坏。边关战事时好时坏,主子又能在这里守多少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主子真把木香娶回家了,也带着他们姐弟三个回京城了。
后面又该怎么办?京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随便碰上个人,不是这家的公子,就是那家的小王爷。
主子若是在木姑娘身边还好,可主子是边关守将,战事一起,主子就得赶赴边关,随便一待,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她能在京城守住吗?说不定,一转身就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想到那些麻烦,何安真替主子担心啊!
可是为毛他看主子满脸的悠闲,云淡风轻的,好像根本不担心似的。
要说何安这人,忠心是有了,分析能力也够了,可他忘了把木香也分析分析。
赫连晟之所以不担心,一来是因为他相信木香的能力,这般火辣的性子,谁能在她面前讨到半分好?
二来:在成亲之前,他会让木香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本事,除了武功,还有其他方面,他了解木香的性子,与其让她待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享受他的保护,不如训练她的翅膀,好让她以自己的能力飞的更稳。
赫连晟的屋子又恢复了安静,木香趴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会,确定外面不会再有人,这才放下心来,爬上炕,钻进被窝里,熄灭了油灯,跟彩云说起悄悄话来。
彩云也笑够了,很理智的分析给大姐听。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赫连大哥是个好人,你看他平时好像挺凶的,但我发觉,他只要一看见你,立马就不凶了,我听王阿婆说,这叫一物降一物,姐,你就是专门来降他的!”
“瞎说,我怎么能降得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像咱们这样的,给他家当婢女,人家都不要,更别说给他当媳妇了,我敢说,只要咱们随他回京,眨眼就得被人给灭了,京城不好混,襄王妃这个身份更不好混哪!”
木香一番长吁短叹,却忽略了自己对赫连晟的感觉,或许在她心里,对赫连晟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就是差点火候而已。好比她煲汤,火候不到,鲜味不浓,她这碗汤,须得慢火慢炖,熬的时间越久,味儿才越香浓。
彩云听完姐姐的担忧,不以为然的皱眉。想了下,忽然撑着身子,爬到姐姐被窝边,亲昵的靠着她,“姐,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对不?我觉得吧,若是你真想去做,那些个麻烦困难,都不算啥,再凶恶的人,你也把他制服了,喏,赫连大哥就是很好的例子,你瞧他现在被你管的多服帖。”
木香被她说笑了,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子,看着窗外隐约的亮光,叹息着道:“哪有那么容易!”
在皇权国度里生活,如果不想被人踩在脚下,不光得有钱,还得权,否则怎么斗得过那些人。
彩云想了下,道:“那咱们就把不容易变成容易,让木朗好好念书,咱俩把生意做起来,哦对了,还有赫连大哥做咱们的后盾,等咱们成了南晋国首富,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木香笑了,“哟,没想到咱家彩云志向那么高远,好,姐听你的,把咱家生意做大,以后南晋国首富的位置就是咱们木家的,嗯,让我想想啊,先做香肠生意,等有了银子,有了路子,咱再做别的……”
食品行业,始终不能做到最大,但可以利用美食,开酒楼,到时再延伸到客栈,再或者,可以发展成吃喝玩乐为一体的休闲娱乐业。
到时再训练一批能歌善舞的美人,搞些特色节目,比如把现代的歌舞搬过来,运用古代的乐器,舞蹈,进行重新编排。如此新颖别致的娱乐节目,想不火都难。
这一夜,木香想的很多,也很远,慢慢的也想开了,以后的事谁能预料的到呢?
若是只因害怕了而退缩,岂不是太没胆了。
其实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对赫连晟的感情不够深,否则以她遇佛杀佛的性格,那些所谓的困难,根本不值一提。
次日一早,住在木家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各人干各人的事。赫连晟更是没有闲着,要搭棚子,虽说不用挖地基,但还是得打木桩子。
这活他跟大飞两人就包了,何安负责收拾打水洗猪肉,彩云去泡豆芽了,连木朗也跟着忙活起来。
木香烧了一锅早饭,因为吃饭的人多,除了熬一锅稀饭之外,她又煎了不少的鸡蛋薄饼。
这回的手法是学着煎饼的手法做的,用她家有平底铁锅,做起煎饼来倒也不难。
就是头几个,因为手法不熟,做的不是很好看,之后就要好很多,面皮摊的再薄,也不会糊了。
这煎饼裹上自家菜园子里的嫩葱头,再抹上她蒸的辣椒酱跟黄豆酱混合在一起的酱汁,吃起来,甭提多香了。
大飞一口气吃了不下十张饼,经过这一餐,他对木香敬意又上了一分,忽然觉得,这十天也不是那么难熬。
有活干,有好饭吃,每晚还能睡上个安稳觉,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何安见大飞吃的那副唐相,十分鄙夷,这才两顿饭,就给收服了,要是让安平钰知道了,你猜他会不会气的冒烟。
大梅他们吃过早饭就赶过来了,亏得今天天空放晴了,几个人在院子里把家伙什都摆开了。
切的切,跺的跺。王阿婆跟大梅负责灌香肠,一个在后面塞肉,一个在前面接着。
刘二蛋负责把整根的香肠分段,系上绳子。
王喜跟林长栓也没闲着,一天下来,木家院子就已挂上一排香肠了。
这么一点香肠自然是不够的,下午的时候,何安跟大飞本来要去一趟镇子上的。
木香托福寿楼预定了大批的后座肉,说好了下午去拿。
临泉镇每天只出那么些猪肉,不可能一天把货都进完,所以非得每天购买新鲜猪肉不可。
不过,这个唐墨不晓得哪根筋不对了,没到晌午呢,就自己赶着马车反,拉了一车猪肉过来了。 шшш_ тт kān_ ¢○
说好听点,是来送货的,其实还不是为了蹭饭。
赫连晟对他厚脸皮的行为很不屑,奈何唐墨脸皮忒厚,来了之后,啥也不干,尽等着吃饭。
完了还不忘对赫连晟指手划脚。没办法,谁让他头一次看见赫连晟降格成了农家汉子,瞧瞧如今这模样,他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木香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就听见唐墨不怀好意的笑声。
她很平静的把菜篮子往唐墨跟前一搁,双手掐着腰,不客气的支使他。
“这些菜,都是中午要烫锅子吃的,限你一柱香之内把他们择干净,否则中午不管你的饭!”
此刻恨死自己这脑子了,为嘛要坐小板凳,这回可丢人了,居然要对木香仰望,再看看满满一篮子的青菜,唐少爷不乐意了。
“我不会择菜!”笑话,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怎能干这种粗活。
木香没忽略他脸上的嫌弃之色,看看他,再看看赫连晟。她丝毫不怀疑这两人的身份相差无几,可为啥差距会这么大泥?
“不会择吗?”木香脸上荡开一个笑容,微微弯腰,低近唐墨,咬牙威胁道:“不会可以学,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回你的酒楼去,我们这儿不收留闲人!”
又不是没有手,就是不想干而已。
唐墨一张俊僵硬的很难看,“好歹我也是你的合作伙伴,过门就是客,有你这样待客的吗?”
赫连晟正走过来喝水,瞅见他俩站的位置,赫连公子不高兴了,“不干活就赶紧走,你坐这儿挡着路了!”
唐墨迎上赫连晟警告的目光,知道他的意思。这投资的事,不是非他唐墨不可。赫连晟是谁,只要招招手,谁敢不配合。
或者干脆让皇帝老儿写个匾额,给这香肠封个御赐的名,压根都不用宣传了,直接就能让人买空了。
唐墨脑筋一动,发现这主意不错,回头他也去求皇帝老儿去。
神游中的唐黑,把眼前的两人给忘了,以至于木香气的要死。菜篮子也不搁地上了,直接丢在他腿上。
湿哒哒的篮子,下面还滴着泥水呢,唐墨的衣服立马就被印脏了。
“喂,你说归说,别动手啊,衣服沾上水很凉的!”唐墨跳起来,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赶紧拍衣服。
赫连晟黑眸慢慢眯起,显示出他的不悦,“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把青菜收拾干净,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
丢下一句霸气无边的话,赫连晟就接着干活去了。
木朗跟刘二蛋看的满眼崇拜,太威武了,太有范了。
王阿婆没啥表情,王喜脸色莫名,林长栓神色有些畏惧,总觉得那人很危险。
木香跟他们介绍赫连晟的时候,只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不说亲戚,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说是朋友?
怎么可能,古代又不是现代,哪有未出阁的女子跟陌生男人交朋友的。
但是对于亲戚一说,他们都没信,却也不好过问什么。木香主意那么大,本事也大,谁能做得了她的主。
赫连晟的身份,还不便让他们知道,所以连名字也没告诉他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梅自打进门之后,就是一脸的奸笑。她可都瞧见了,木香家来的这个男人,长的太好看了,比福寿楼的东家,唐墨还要好看呢!而且好有气势,随便一个眼色就把唐墨吓住了,太厉害了。
大梅乘着木香走过来时,悄悄拐了下她的胳膊,小声的嘻笑道:“快跟我说说,你们是咋认识的,我瞧着那位公子对你很不一样哦,你俩到哪一步了?”
大梅说的哪一步,自然不是指的男女之事,她还不至于开放到那种程度。她就是瞧着赫连晟对木香好的不像话。而且看他身上的气度也不像普能人,他这样的人,能放下身份,给木香家干活,还干的心甘情愿,要说对木香没意思,三岁小娃都不信。
“瞎说啥呢,不都告诉你了,他是我家亲戚,你别东想西想的,赶紧给我干活,挣钱好过年,”木香没好气的说。
大梅呵呵的笑,“哟,老板娘发话了,那我可得好好干,以后还指望跟着你挣大钱呢!”
她见木香不想提,也不好再问。木香脾气倔强,不过既然她能将这么个大人物拐来家做苦力,哪还用得着别人操心。
大梅最后说的话,声很大,王阿婆也听见了,“我老婆子以后也跟着木香干了,昨儿之前,我做梦也没想到,在家门口也能挣到钱,活又不累,这样的好事上哪去找哦,木香啊,说好了,以后有活干,你可不能把婶子给忘了。”
木香笑道:“有活干,我肯定找你们,至于能干多久,那还得看唐少爷,我负责把香肠做出来,至于能卖多少,卖的好不好,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
唐墨恨的牙痒痒,“爷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开什么酒楼!”
这菜要怎么择啊,唐墨翻着手里的青菜,闹了半天也没闹明白。
木香唏嘘道:“这位爷连择菜都不会,还号称本事大,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木朗,去教教他!”
“哦,”木朗很欢快的应声,跑到唐黑跟前蹲下,择了个样子给他看,“这个菠菜跟香菜,只要把黄叶子择掉就好了,这个是大白菜,这根本削掉,外面一层叶子都不要,只要里面的菜心。”
木朗教的很认真,唐墨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赤果果的鄙视,太可恶了。
木香瞧他一副不领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嗳,唐大少爷,我家木朗好心好意的教你呢,麻烦你认真点行吗?”
相处了这么一会,大梅也不怕唐墨了,笑嘻嘻的调侃他,“唐少爷,您也太没眼力见了,木香最宝贝她弟弟了,你要是不想得罪她,就得对木朗态度好点,否则……下场会很惨哦!”
昨儿在村里发生的事,她听人说了。赵家婆子就属于没眼力见的,她也不想想,如今连刘氏跟马二拐媳妇都不敢跟木香叫板,她倒好,上赶着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吗?
唐墨重重的哼了声,低头干活了,不想理她们。
何安看着唐墨,叹惜的直摇头。唐公子难道没瞧见他们家爷,对这位小舅子好的不能再好了吗?
木朗虽然不太能听懂他们说的意思,只觉得忽然底气足了,“你快点啊,我大姐还等着菜下锅叱!”
唐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连这小子也敢命令他了?这什么世道?
木香正要去厨房呢,瞧他瞪着木朗,怒火中烧,照着唐墨的后背使劲给了他一掌,“不许瞪我家木朗!”
呜呜!
唐墨这会只想泪奔,“你……你们……你们欺负人,”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一句。
木家的门果然跟他不对盘,每回来都没好事。
木香扬了扬拳头,再次警告他,不许欺负木朗,这才进了厨房。
中午吃饭的人多,光是米饭,就用大锅,烧了满满一锅。
米搁的太多,烧起来挺麻烦的,一个弄不好,容易烧成夹生饭,或者水多了饭太烂,水少了,饭又太硬。
她进厨房的时候,大锅刚烧开,正外泛着蒸气。
这个时候,必须得用锅钞将米粒翻搅几遍,防止米都沉到下面去了,那样饭就容易夹生了。
锅里的水烧开,就不能用大火烧了。
木香盖上锅盖,绕到灶台后面,将大柴撤了,留下几根小柴,让米饭慢慢焖熟。
厨房的一角,摆了个大水桶,里面装了几条鲜活的大鲤鱼。是赫连晟一早起来,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鱼就拎在手里。
在没有鱼网鱼钩的情况下,真叫人怀疑他的鱼是从哪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鱼来历的时候,中午她想做个泡菜炖鱼。
泡菜家里还有好几坛,大梅家的大白菜还没起,现在也顾不上,等香肠弄的差不多了,再腌泡菜。
因为人多,木香收拾了三条鱼,跺成块之后,装了大半锅。
泡菜鱼做法很简单,即使不用复杂的做法,也能做出最佳的美味来。不用多余的调料,只用她腌好的泡菜,就足够了。
当厨房里飘出浓浓的泡菜鱼香气时,所以人都觉着肚子饿坏了。
今儿上午,陈有发路过村子时,木香又买了好多豆腐,中午烧成油辣豆腐锅子,就是不吃,光是闻着,已经让人馋的直流口水了。
赫连晟偶尔抬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以及从厨房飘出来的饭香,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暖的。
木家院子是一派其乐融融了,隔壁李家,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李元宝闻见隔壁的菜香,哪还坐的住,从昨儿开始,就吵着闹着,要过去蹭饭。陈美娥是没意见,儿子去吃好的,又不用她花钱,最好能把木家吃穷了才好。
可李大山有意见啊,他这张仅剩的老脸,哪禁得起他们再败下去了。
丢不丢人啊,都分家了,还能厚着脸皮去蹭饭吗?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李元宝坐在地上耍赖,鬼哭狼嚎的叫唤个不停。
陈美娥缩在厨房烧饭,也不理他,反正也不是她不让去的。
李大山坐在堂屋门口抽旱烟,听着隔壁热火朝天的动静,也依稀知道,木香在做什么香肠,还要靠这个卖钱。
咋以前没发现,这丫头还有那么多鬼点子,早知道,这家他还不分了。要是当初对他们好点,大家住在一起过日子,木香挣的银子岂不是还有他的一份?
李大山越琢磨越不是味儿,抬眼瞅着苏秀的屋子。
赵家也不知怎么想的,说是定的日子不好,婚事往后推一推,眼看着都要过年了,还推,再推就是下一年了。
明年又是寡妇年,嫁娶办事不吉利啊!
想到这些事,李大山烦躁的扒拉着头发。家里的事,没一件让他省心的。
苏秀这会在屋里,也不痛快。
自从昨儿瞧见的赫连晟护着木香,把她当宝儿似的宠着时,她这一颗心,就没放下过。
她现在懊悔的要死,当初推木香跌下悬崖时,咋就没跟着一并下去看看。
早知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一定不会再让她活着回来。那么,现在那个男人宠在怀里的,会不会就是她了呢?
苏秀拿着一面破镜子,看着镜子里有些歪曲的容颜,勾唇笑了。
木香有啥好的,长的没她漂亮,身子骨也没她丰满,脾气没她温柔,那样的一个疯丫头,怎能配得赫连晟那样的男人。
不行,她非要再努力一把不可,如果那个男人能看上她,她不介意把赵修文还给木香。
下了决心,苏秀又开始细心打扮了。
而另一边,木香家院子里,也快要到开饭的点儿了。
彩云打了温水,招呼他们进去洗手吃饭。
木香盛了了两大盆菜,都摆到了堂屋桌子,一盆辣子豆腐,一盆泡菜鱼,都是最下饭的菜,虽说用盆装着,不大好看,至少唐公子在瞧见装菜的酱色在小盆时,表情很难看,皱头眉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不想坐下吃饭,也别勉强,她弄了一上午,你要是敢埋怨一个字,我立马把你丢出去,”赫连晟不知何时走到他背后,低声威胁。
“你,你重色轻友,”唐墨气愤的控诉。有他这样的吗?为了个女人,还丢他出去,忒不讲理了。嘴是他的,他抱怨几句怎么了?关别人屁事。
赫连晟接过何安打来的干净温水,淡淡扫他一眼,说了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才知道吗?”
噗!唐墨差点被气的血溅当场,这家伙嘴巴太毒了。
赫连晟懒得在乎他的反应,拧干毛巾,却没有自己洗,在何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拿着毛巾走到木香面前,也不等木香反应过来,拿着毛巾便给她擦脸。
一屋子都因他这动作呆滞了,唐墨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木香那张被揉红的脸蛋,垂下了视线。
王阿婆一脸欣慰的对王喜道:“哎哟,你瞧瞧人家是咋疼媳妇的,多学着点。”
王喜脸颊爆红,大梅也是,但更多的是羡慕。
没想到这个男人对木香细心到这般地步,看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普通老百姓。虽然穿着行动,都快跟他们一样了,但人家骨子里天生的贵气,却怎么掩也掩不住的。
刘二蛋跟木朗就一个劲的傻笑,大飞只顾看着桌上的菜。
吴青的表情跟何安差不多,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里面唯独没有感慨,没有诧异的人,得属赫连晟跟木香了。
赫连晟觉得不过是做了顺手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木香却觉得丢脸死了,赫连晟这家伙太会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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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以后专心写文了,把故事写的精彩,才是最重要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