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又走上前,平视他,“还是不肯说吗?这里还有一种虫子,只要把它放在你身上,它会一点一点的吞噬你身上的皮肉,而你,会清楚的听到它吃肉的声音,放心,它不贪心,每天吃一点,从下面开始,直到有一天,啃到你的头为止。”
吴青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在丘管家面前晃了晃。
丘管家大睁着双眼,惊恐的嘶吼,“别,别让它靠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说。”
他是心理变态,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态行为,说到底,不过是在掩饰他内心的胆小。这种人,一旦你突破他的防线,倾刻间就能土崩瓦解。
一刻钟之后,他们三人从暴室出走。
吴青问道:“此人该怎么处置?”该说的,他都说了,绑着手脚的绳子已经放下,筋骨却已断了,摔在地上,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就这样,原封不动的送到对面去,”木香笑容隐在昏暗的牢房中,妖冶邪恶。
“为何送回去?”英杀表示不解。
吴青脑筋转的最快,“以他现在的样子,生不如死,送回去了,也是难逃一死,夫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再者,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效忠的主子,将自己处死,脸色一定很精彩。”
木香笑了,“吴青果然最懂我,我现在倒是很期待,轩辕凌看见丘管家奄奄一息的表情,我白天说的话,原本是无意,不过,看他的神情,可能戳中的他的痛处,人皮面具戴久了,一定会有诸多不适,他的脸一定出了问题,自己不能出府,明天上官芸儿肯定会代替他出来晃悠,你们说,我要不要将他逼出来,让他不得不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四处奔走呢?”
他不能出府,那她就逼着他出府。她很想看看,轩辕凌一脸烂成渣的样子。
吴青跟英杀都不作声,主子要做的事,从来都不是他们能阻止的,当然,他们也不希望阻止,有些人,就像蚊子似的,你若是不主动出击,它就会偷着空的,来喝你的血。
牢房中还关着一个人,想到长生,吴青有些犹豫,“主子,那草儿您打算怎么处置?是杀还是留她一命?”
木香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关着的牢房,“我不是没警告过她,她是明知故犯,像她这样的人,不是吃一次亏,就知道错的,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去告诉长生一声,是他的媳妇,他有知情权,至于要怎么处置,他没权过问,因为草儿犯的是家法,我的眼中,最容不得背叛之人,这你们都清楚,让长生见她一面,然后送去刑间,送她去边关,生死都不得回来!”
没有要草儿的命,她已经很仁慈了。
竟敢害她的孩子,这样的女人,心思该有多么的歹毒。
吴青没有为草儿求情,“属下明白,此事一定会办好,那对陈妈怎么说?”
“这是长生的事,”木香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次日一早,周大憨跟着吴青回了军营。
凌晨时分,丘管家几近支离破碎的身体,被人丢在了太子府的门口。不光身体残了,连舌头都被人割了去。
轩辕凌在丘管家彻夜不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定是被人抓去了。那么,他的身份也一定暴露了。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将丘管家送了回来。
不用问,此事一定是对面那女人干的,这样反常的事,也只有她干的出来。
丘管家对轩辕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希望他能看在这几日,他为轩辕凌鞍前马后的份上,找个大夫医治他。
但是轩辕凌在看了他片刻之后,便招来书房里的暗卫。
那暗卫全身上下都隐在黑暗之中,哪怕飘到丘管家面前时,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他出手极快,瞬间掐住丘管家的脖子,丘管家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脖子一歪,不敢置信的瞪着轩辕凌,便断了气。
轩辕凌站在窗边,此地曾是唐昊的书房,站在二楼,可以俯览太子府的全貌,“去杀她,你有几分把握?”
落胎不成,他也不能等了,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说不定此时就在商量对策了。他在南晋势力单薄,不能硬拼。明着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总之,在他离开南晋之前,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三分!”暗处的人,如实回禀。
轩辕凌叹气,这个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即便有三分,好像也非做不可!”
暗处的人似乎犹豫了下,才道:“主子,赫连晟袭击了您的封地,您该尽早回去才是,眼下的情况对您不利,属下担心……”
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的没得到,原本拥有的,也被人夺了去。
轩辕凌嘲讽一笑,“那个破地方,失了就失了,有什么好可惜的,若真的丢失,本王正好借此机会回京都,那个野种,怎配坐着太子之位,要不是赫连晟暗中助他,就凭他的实力,一辈子也没可能跟我争!”
那人不敢再说话,默默的退到一旁,“属下明白了!”主子要破釜沉舟,非得杀了那个女人不可。
外面有人靠近,那人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日之后,太子府的书房内……
“殿下,五皇子刚才匆忙出府了,看着方向,是朝着四皇子府去的,另外,四五皇子府周围加强了不少暗卫。”
轩辕凌隐在袖中的拳头,猛的攥紧,“备马车,本王要出府一趟!”
“是!”
轩辕凌走向镜子前,烂掉的地方,稍稍有些改善,昨晚上了药,今早已结疤。
他觉着应该也无大碍,不过是去看一下,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很快就回来了,不会耽误太久。
上官芸儿听说他要出府,拦了,没拦住,她不放心,便跟着他一起坐马车,去了四皇子府。
一大清早的,四皇子府外就围满了人。
不知晓情况的,还以为他家出了啥人命案子呢!
轩辕凌赶到的时候,挑开帘子,看着这副景像,内心的不安与愤恨,简直飚到了最高点,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上官芸儿察觉出他神色有异,靠近了他一些,试图握住他的手。
轩辕凌阴着一张脸,甩开她的手,满眼的愤恨,“没什么,”随即又对马车外的人,道:“传本王的命令,一切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一个都不许留下!”
几个侍卫领了命令,凶神恶煞的走到前面,轰赶百姓。
上官芸儿不管外面的事,她的一双眼睛,只盯着轩辕凌,靠的近了,她隐约的能闻到从轩辕凌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有点像什么东西腐烂了,期间还夹杂着古怪草药的味道,难闻极了。
不过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夙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不惜毁了容貌,这样的情意,她感动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他呢!
百姓被强行驱赶,四皇子府门外的道路才算打通。
在王府门口,唐墨正站在那里,看样子他也才刚到,还没进门。
见轩辕凌的马车,已经近了,唐墨微微蹙眉。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别人家的事,总要来掺一脚,真把自己当南晋太子了?
不错,他很早就知道真的唐昊跟皇后,已经死了。如果真的唐昊不死,有的人怎么能混进来。
唐昊的死,有诸多疑点,可惜他人缘不好,就算是枉死,也不会有人替他报仇申冤。
“五弟消息很灵通嘛,”轩辕凌一下马车,就迎上唐墨极有深意的眼神,语气自然不客气。
唐墨双手抱拳,对他施了一礼,“臣弟见过太子,臣弟只是担心父皇的东西落入外人之手,这样对你我,对南晋,都是一个大麻烦,臣弟虽然不得父皇重视,但该尽一份心力的时候,臣弟肯定是不能落后的。”
轩辕凌缓步走到他面前,与他站在同一层台阶上,平视于他,“五弟为国尽忠是好事,就是别太自以为是了,本王是太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得站在本王的身后,而不是走到本王前面。”
唐墨浅浅的笑了,“太子教训的是,是臣弟逾越了!”退后一步,又不会不块肉,这种时候,他绝不会跟轩辕凌对上。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乖乖的做个隐形皇子好了。
轩辕凌冷哼了声,不再理他,朝着四皇子府的大门走去,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就瞧见唐焱府上的大门紧闭,门外还站着几个侍卫。
见他上前,侍卫握剑拦住他,“殿下请留步,我家主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府!”
轩辕凌心中的疑惑加深,“放肆,凭你们也敢拦着本王吗?滚去通禀唐焱,本王非要进去一探究竟!”
“殿下恕罪,小人真的不能放您进去,主子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能进!”
轩辕凌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如果不是戴着面具,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很可怕,“本王偏要进去,来人,杀了他们!”
曾经,当轩辕凌身为燕国太子时,行事就是这般我行我素,不讲理法,只讲他太子之法。他这个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就算在失了太子之位以后,也没有得到教训,还是这般猖狂。
上官芸儿没想到,才刚一出府,就碰见这样的事,她急忙上前劝阻,“殿下息怒,这里毕竟是四皇子的府邸,要不,还是让人去通报一声,您再发怒,也不迟。”
轩辕凌猛的甩开她的手,“他府里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吗?需要防着本王,今日这四皇子府,本王非闯不可,来人,给我撞门!”
晚一步,他担心的太多,万一唐焱真的找到了什么,将东西藏起来,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轩辕凌急切的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上官芸儿被他甩开,心中的难过比难堪要多。
她仿佛又看见曾经的唐昊,为什么夙昱会变,难道每个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都会变吗?
唐墨一直很安静的站在一边,即不劝限,也不鼓动,好像个局外人似的。
其实他得到的消息,并不确切,他派来守着的人,只说四皇子府突然将大门关闭,他留在府里帮忙清理的人,一个也没出来。
如此反常的情况,唐墨不可能不在意。
但是当他赶到四皇子府外时,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他没有贸然过去闯门。
他知道轩辕凌一定会来,这个闯门的任务,还是交给他好了。
反正他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想到得到唐皇的玉玺。
轩辕凌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被拦在门外,两股火气凝聚到一处,他已经暴发了。
不顾上官芸儿的劝解,执意让太子府的侍卫将门撞开,谁拦谁死。
四皇子府的侍卫,肯定不能听他的命令,他们首先是唐焱的人,然后才是南晋的臣民。
两方人马打的很混乱,有伤有死,可是不管外面的打闹的如何,那扇黑漆大门,就是纹丝不动。
不远处的一辆紫红色的马车里,木香坐在里头,悠闲的吃着水果。赫连晟不知托谁弄来的葡萄,保存的很好,很甜,水份也很足。
她吃的高兴,肚里的娃儿也安稳,这两人天夜里,胎动的很频繁,但是不会影响她睡觉,总是在她醒着的时候,鼓动几下。
月份不足,动静不大,再过几个月,怕是要在她肚子里翻天了。
喜鹊坐在她身边,葡萄都是洗干净的,主子也没有让人剥皮的嗜好,所以她现在很闲。
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好奇的问木香,“夫人,您说太子会不会杀光四皇子府的侍卫,我看他正在气头上,如果四皇子再不开门,他非把这门轰了不可!”
喜鹊跟着木香的时间越久,话就越多,从前半天吭不了一声,现在可倒好,除了没有木香嘴毒之外,她几乎就是半个木香。
木香慵懒一笑,身子往后面靠了些,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向热闹的四皇子府,“轰不了,咱们打个赌,我数到十,唐焱就会开门,你信不信?”
“您说的我自然信,可是为什么先前不开,现在把人都得罪光了,他再开,不是也晚了吗?”
“不晚,为了保住仅有的大门,他非开不可,算这时间,他应该把洞堵上了,”木香笑容很狡诈。
喜鹊不明白,“四皇子府都挖完了,他要堵什么洞?难道是狗洞?”
木香噗嗤笑的直抽气,“狗洞?你可真有相像力,不过也差不多,在我看来是狗洞,在他看来,可就未必!”
早前她就说过,唐焱府里有密室。
当时,将这句话听进去的人,不在少数。作为当事人的唐焱,肯定更加在意。
之后唐墨与轩辕凌一同监督倒腾他家院子,那个时候,他没有机会多作防护,只能尽力将他们几人的视线往别处移。
那晚去襄王府用晚膳,说到底,是他攒动的。
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三人都拖住,好让他的亲信,将密室悄悄改道,不能改道的,就在周围设下另一层防护。
吴青原本没找到密室的位置,他这么一动,密室的位置自然就暴露了。
昨夜,英杀带着单林渊执行任务,单林渊以他快到肉眼看不见的手速,跟英杀天衣无缝的配合,埋了威力不大,声音也不大,却刚好可以炸塌密室入口的火药弹。
再牵出一根特制的引信,将火药弹引燃。
这个东西,当然是木香写了单子,命军中造出来的,但是没有对外说,除了赫连晟,还没有别人知道。
这玩意杀伤力太大,如果大范围使用,会造成生灵涂炭,那是在造孽。
杀戮太重的事,她不干。赫连晟也是同意的,这火药弹做了特别的设计,炸开之后,不留一点痕迹,这样的,威力也会小很多。
火药弹炸了唐焱的密室,唐焱明知是木香干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地上除了渣土之外,再没有旁的东西。
他还得抓紧时间,将密室封起来,同时还得再转移些东西,以防这里被人找到,发现里面的东西。
至于他密室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紧张,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木香收回心思,想着抓捕司空瑾的方法。
此人狡猾多疑,一旦打草惊蛇,他便会迅速躲避,一次不成功,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水瑶身上。
那个水鸿安,已经到了京城。一种快马加鞭的奔波,差点去了半条命,在客栈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喝了好几副补药,才算缓过劲来。
去襄王府求了几次,想见木香,可来了好几次,都被府里的人赶了出去,并且,木香已经关照过他住的客栈,对他苛刻些。
水鸿安估计是赶路赶的脑子糊涂了,竟忘了赫连晟对他的交待,是让跪着,而不是拜见。
见不着木香,水鸿安又不想去跪着,索性就在京城住下了。
他是个富官,出门在外,带的银子可不少。因为怕银子弄丢,所以走到哪,都将银子带身上。
昨天晚上,他起了色心,揣着银子,去了青楼,风流快活一晚,当晚,银子没丢,出青楼的时候,他还摸了,确认了银子还在。
但在走到城中一处池塘时,他脚下不知绊倒了什么东西,跌倒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等他爬起来时,一摸腰间,却现在钱袋子不见了。
可是四下张望,四周除了他之外,再没有旁人了。只有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纤细,走路还扭着风骚的腰肢。
两人并肩背对着他走远,他心中疑惑,因为身边也没有人别人,所以就认定是他们偷的,于是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一番查问之下,两人便都矢口否认,那两人穿的都不厚,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他们身上哪个地方可以他的钱袋子。
再加上,他们离的确实很远,那么短的时间,如果真的偷拿他的钱袋子,也不可能跑到几百米之处。
王鸿安没找到证据,只得放了那两人,再回原地去找,最后,以为是掉进河里了,现在还在河里捞钱呢!
没了银子,看他还怎么混过去。
“夫人,您快看,四皇子府的大门开了,”喜鹊的惊呼声,打断木香的思绪,“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四皇子也出来了,不过这门口死了不少人。”
喜鹊看见死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就是觉得可惜,活生生的人,就因为主子的一时气愤,便丢了性命。
唐焱衣衫身稍稍有些不整,面容也几近透明,看着模样,好似病入膏肓似的。
他对着轩辕凌微一弯身,歉意道:“臣弟身子不适,在家中修养,不知太子跟五弟强行闯门,是为何事?”
轩辕凌冷哼,“身子不适?你还能站的起来,本王没看出什么不适,你每天不都是这个样子,从前也没见你关门不见客,让开,本王要进去看看。”
唐墨不管轩辕凌说什么,他急忙摆手,“要闯门的是太子皇兄,跟我可没关系,本王一直就站在这儿,动都没动。”
轩辕凌愤恨的看了眼唐墨,这家伙越变越聪明了,还知道拉拢人心,真是小看他了。
唐焱淡笑道:“既然两位都想进去一赌究竟,那便进去吧,只是里面乱的很,没 有地方招待,两位不要见怪才是。”
木香这时突然冒出来,远远的冲着唐焱招招手,“等一下,还有我呢,听说四皇子府塌了,我还担心,会不会把你砸死了,现在看你好端端的站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唐焱面色刷的变了,她又来搅局了。
唐墨诧异,“塌了?莫不是挖的太过份,把屋子整塌了?四哥放心,若是真因翻找东西导致坍塌,臣弟一定给你补偿,不会让你白白吃亏!”
轩辕凌不屑的冷笑,“他不缺银子,一座府邸而已,南晋的皇子真的会心疼吗?”
打死他都不信,南晋的皇子,会因为一座府邸耿耿于怀,想当初,他在燕国的京都,光是太子府邸别院,就不下二十座。
他们说话的时候,木香已经走了过来。
她身上穿的裙子,有点类似汉服,但没有汉服那么夸张。却可以恰到好处的,遮去她的肚子,除了脸蛋多了些肉之外,完全看不出她是孕妇。
加上这几日,吃的很好,睡的也好,皮肤更细嫩,更有光泽,真正的吹弹可破。
在她站到台阶上的一刻,有人眼神停滞了,有人心跳加快了。
但是,在意识到,她是来者不善之后,所有的臆想,统统抛到了九屑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提防,是警惕,否则一个不小心,再被她算计了,到时连哭的地方都没的。
木香看着轩辕凌,刚才轩辕凌的话,她可是听的真真的。轩辕凌见她看过来,只觉得心里发毛,好像被一条毒蛇圈住,动弹不得。
既然不想跟她对上,那就只有一个字:逃!
轩辕凌转身就走,木香却不肯放过他,故意高声道:“听说燕国前太子,喜好奢华之风,太子府里,白玉铺地,楠木做门,地上铺着价值万金的兽皮,不远百里,凿一条水渠,引温泉水到寝宫里,只为了与他的美人们,洗鸳鸯浴,听说那水池足有六百多丈宽,即使这样,还是不够他府里的美人,同时沐浴,可想而知,他拥有的美人,何其多。”
轩辕凌攥紧了拳头,她竟提到燕国前太子,还特地加重了前太子这三个人,分明就是在羞辱他。轩辕凌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木香还没说够呢,怎能放他走,一个眼神示意,单林渊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身段妖娆,神情更是妩媚至极,按照木香的命令,画了个妖艳的妆容,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男子衣服,真的会叫人以为他的女子。
只见单林渊脚下生风,看不见任何动作,却在瞬间移动到轩辕凌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在轩辕凌反应过来,要出手伤他之前,身子一旋,长袍下摆画出一道美轮美奂的弧度,眨眼间就已回到了木香身,以扇面半遮住脸,“坏掉一半了,难闻的味道,跟腐尸似的,好好的一个人,就要穿肠烂骨喽!”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轩辕凌停下脚步,再一听他说的话,猛的回头瞪着木香,“少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你一个嫁过人的妇道人家,出门带着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不知羞耻,赫连晟这顶绿帽子,可够大的。”
其他几人,脸上也有些许的震惊。
唐墨早知道假太子是谁,但他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在腐烂一事,他却是不知道的,活着的人,脸上的肉却在一点点的烂掉,这样的痛苦,想想都觉着恶心又难以忍受。
木香本意只想威协他而已,司空瑾还没抓到,他现在还不能死。
但这并不表示,她会容忍这个恶心前太子的胡言乱语,她冷了神色,“不知太子府的丘管家可还好,太子杀了他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不该说的话,最好别说,不该做的事,最好别做,威协、恐吓别人的同时也暴露了你,胆小懦弱的本性,再说了,比起戴绿帽子,某人此时不正在给别人戴吗?”
“丘管家的舌头是你割掉的?他得罪你了吗?竟下这样的手,襄王妃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滥用私刑,即使不处以大刑,也难逃罪责,”他料定木香不敢把丘管家的事说出来,因为这关系襄王府的名声,如果让人知道襄王府的婢女,与太子府的管家私通,丢脸的可不止他一个。
“私刑?谁说我给他动了私刑?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即使你是太子,也不能随口冤枉人,除非你把丘管家带来,让他亲自指认,”木香会怂他吗?不把他气的半死,她就不叫木香。杀了太子有罪,可是如果能将他气到吐血,卧床不起,她可就省事多了,但前提是,今天一天,都不能放他离开。
只要过了今天,轩辕凌的脸就彻底的毁了。哪怕倾尽全力治好,也是会留下疤痕的,坑坑洼洼,跟癞蛤蟆似的难看。
轩辕凌气的头顶快冒烟了,他越是生气,身体的温度越是高涨,额头已经渗出汗来了。
汗是渗在面具之下,又因为有面具的遮挡,汗液无法排出,全都浸在了脸伤口处。
此时,他的脸,又痒又疼,痒的钻心,疼的也钻心,他恨不得撕掉人皮面具,使劲的抓两下。
可是,他不能,四皇子府还没看呢,又被木香这个女人缠上,他退无可退。
上官芸儿注意到他痛苦的神色,温柔的小猫咪,瞬间亮出的她的利爪,“襄王妃,你真的欺人太甚,殿下重伤刚愈,你何苦对他咄咄相逼,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再对殿下出言不逊,即便皇上怪罪,我也要让你好看!”
木香啧啧的摇头,对上官芸儿威协她的话,她并不是太在意,这个女人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可怜的女人,爱错了人,她可知,这个轩辕凌,比唐昊还要荒淫无度。
木香不看上官芸儿,只对轩辕凌,道:“送你一句话,好好珍惜眼前人,她是真心对你的同,错过她,你死定了,还有,她也怀孕了,应该是你的吧?”
此言一出,如一道惊雷,劈的众人反应不及,尤其是轩辕凌,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墨几分嘴角抽搐的厉害,什么叫应该,不必说的那么直白吧!
上官芸儿万万没想到,她纠结了好几日的心事,竟被木香,顺口就说了出来,她心中忐忑,她不确定夙昱是怎么想的,他会不会不想要孩子?
曾经唐昊就是如此,只说讨厌孩子吵吵闹闹,不喜欢家里有小娃。
唐墨目光深沉了不少,玩味之色不复存在。
唐焱则是在看过唐墨的神情之后,忽然笑了,“该恭喜太子才是,太子妃有了身孕,这是大事,定要通禀父皇,设宴摆酒才是!”
他提出要大办酒宴,上官芸儿才知自己闯了祸。夙昱的脸,已经恶化,今日出来已是勉强。
他们这是要拖着轩辕凌,让他脸部溃烂到毁容,到时他想藏都藏不住,自己不蹦出来了。
上官芸儿转身瞪着木香,用仇恨的眼神瞪她,“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有没有怀孕,那是我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不要胡言乱语!”
木香严肃的看着她,“你确定是没有吗?上官芸儿,女人可以痴情,但是不要为了痴情,盲了眼睛,看在咱们同为孕妇的份上,我给你指一条路,太子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选太子,那好,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的确是没怀孕,是我胡说的,这回满意了吧?”
无可救药的女人,木香有那么一点一气,拂袖就走,在经过轩辕凌身边时,她侧目看他,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你自己的亲骨肉,要活的还是要死的,你自己看着办,同样的,你也有两人个选择,要孩子还是要太子之位,你掂量清楚了,如果要孩子,现在就带着她离开南晋,我不杀你们,如果你选择留在太子的位置上,不客气的告诉你,没有好下场的,你已经失了所有,要不要再失去点什么,就自己想清楚了!”
或许是怀了孕的缘故,在遇到孩子的问题上,她仁慈了很多。每个孩子生下来时,都是天使,扼杀一个纯洁可爱的天使,罪过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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