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还没说完,“除了以上必须要遵守的规矩之外,咱们还可以提供送货业务,重量达到一定数额,距离在一定范围之内,提供免费送货的业务,同时呢,特定的时间,比如节假日,还可以做促销,其实很多小杂货,只要合理搭配,一同售卖的话,表面上看,不赚钱,实际上却是最容易赚钱的买卖。”
她讲的够详细,红叶听的也认真,喜鹊却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不过是买东西,咋还能变换出这样多的花样来呢?
“妹妹,你说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这样吧,今晚回去我写个章程出来,回头再拿给你瞧瞧,若是有疏漏的地方,你再给我补充,虽然我不确定你说的项目能不能赚大钱,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改变现有的购物模式,再树立一种全新的经商套路,这事干起来肯定有风险,不过我愿意陪着你大胆一试。”
红叶的态度很真诚,在做生意这方面,她的头脑不及木香,想的也没有她长远,但是她可以无限制相信木香,仅有这一点,就够了。
木香对她轻轻一笑,“我就知道,咱俩是这世上最合拍的生意伙伴,行,这事你先琢磨着,我也仅有一个构思,具体的事,还需你去办。”
红叶笑道:“咱俩只在生意上合拍就好了,其他事就不必,否则你家殿下肯定要吃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该去前面了。”
“嗯,那咱们走吧,”木香起身,整理了下裙子,随着红叶往前院去了。
刚一到前面,就见着满院子的人,还有陆陆续续的客人正往院里来。
院里摆了专门用来攥写礼簿的桌子,还有人专门收下贺礼。
攥写礼簿的人是卫曾,他不仅是作画家,同时也算得上半个书法家,瞧他握笔的姿势,就知道此人的字,写的十分好看,收礼的人是木老爷子身边的一位管事,府里有大事,他们帮忙也是应该的。
木香跟红叶走到卫曾身边,扫了眼他面前的红礼簿,笑着调侃道:“卫大师的这份手笔若是拿出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卫曾脸一红,抬头见是她跟红叶,眼神在红叶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又转向木香。
搁下笔,站起来给木香行了个礼,“王妃过奖了,在下只略识几个字罢了,哪敢当得什么大师,实在是惭愧。”
“你急着谦虚做什么,有些没才华的人,都喜欢冒充有才华,你这个满腹才华的人,若是再谦虚,只怕他们要无地自容,”木香拿过礼簿,说到最后,她忽然转头,笑眯眯的看向刚刚走过来的木清扬,“你说是吧,木大少?”
木清扬本来是不在京城的,他也不想回来,可是禁不住老爷子三催四骂,非让他赶在彩云定亲这天回来不行,不管怎么着,彩云也算是他的妹妹,他于情于理,都该赶回来观礼。
但是刚一进门,就见到木香这个女人,又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心里那个怒啊!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让他无地自容。
木香见木清扬脸色铁青,心里虽然想笑,但嘴上可不敢笑,“哟,木大少这脸是怎么了,难看的很呢,莫不是外面的日子太苦?瞧瞧这小脸瘦的,几顿没好好吃了?”
这话倒不是故意说的,木清扬的脸色的确难看的很,嘴唇也干干的,像是长期缺水患者,眼睛还有血丝,还有眼袋呢。
好好的一个俊美公子,现在竟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木清扬心里一肚子气呢,再听她说的这些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此次回来,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良心发现,就赶紧把卖身契还给我!”
那一张卖身契,成了他最大的一块心病,也是最大的耻辱,若是被人知道,他哪有脸。
木香手中握着礼簿,在他面前晃了晃,“卖身契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快点把贺礼交上来,你不会空手来的吧?虽说是定亲宴,但彩云是我唯一的妹妹,要是礼轻了,别怪我翻脸啊!”
“你!”木清扬胸口一窒,岔气了,捂着嘴直咳嗽。
红叶嘴角狠狠的抽了下,木香的脾气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聪明的人,不会直面去挑衅她。只有愚笨的人,才会像木清扬这般,死不悔改,明知道这样说会得罪她,还偏偏要逆着她的性子。
不过她也瞧出来了,其实从某一个点上说,木清扬跟木香的脾气,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的。就是死执拗,一根筋,掰不过来,脾气还倔的要命。
何安走过来,原是要禀报些事情的,但是一听自家主子摆出的架势,他很识趣的退到一边。
木清扬身边的小厮,伸手扶住他,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少爷,您的伤寒刚刚好,要多注意才是。”
“伤寒?”木香尖锐的叫声,大的连在主厅里的赫连晟都听见了。
赫连晟急匆匆的奔来,赶到她身边,“怎么了?什么伤寒?你得了伤寒?”
“不是我,是他得了伤寒,哎呀,我得弄个口罩,现在是春季,最容易沾染伤寒,”木香一把推开赫连晟,急匆匆的转身寻找喜鹊。
“喜鹊,快回我屋里,把先之前做的口罩拿来,快去!”
“哦哦,这就去,”喜鹊转身拔腿就朝清风院跑。
木清扬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再看她一脸嫌弃自己的表情,木大少脆弱的小心肝在此时已被揉虐成渣了,“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走好了。”
他愤然转身,背影萧索,透着几分悲凉。
木香急忙摆手,“哎呀,我说你这个人,堂堂一个大男人,脸皮川那么薄,谁有功夫针对你,今儿来的人这么多,春季又是最容易感染风寒的,保不齐哪个人就是病毒携带者呢,你刚才的话是提醒我了,前几天我就做好了口罩,今儿总算派上用场,你既然来了,投了贺礼就去拜见爷爷吧,总见不到你,他还是很想你的。”
木清扬背影一僵,心跳也慢也半拍,要不是木香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女人怎么会留他呢?怎么会劝他去见爷爷呢?
他身旁的小厮最先反应过来,“少爷,既然襄王妃都说了,您还是去看看老爷子吧,您不是也想他了吗?”
在小厮的劝慰下,木清扬才渐渐缓过神来,愤恨的看了眼木香,甩了一样东西在卫曾面前,而后头也不回的往主厅而去。
赫连晟微挑了眉,“你还挺关心他的,嗯?”
木香听着话音觉着不对,转头看他,正遇上赫连晟若有所指的眼神,恍然明白了,赶紧否认,“没有的事,我是惦记他的那份贺礼,都送到门口了,不要白不要。”
说着,她还拿起木清扬扔在桌上的东西,“哟,是个金色祥云呢,哇哦,纯金打造的,下面还有莲台,雕刻的好漂亮,肯定出自大师之手。”
赫连晟只淡淡扫了眼那金饰,然后又把视线放回木香身上,“贺礼也不必惦记,这样的东西,咱们府里也不缺,既然他染了风寒,你今日就不必跟他说话了,听见没?”
某人语气霸道,怕她不听话,还强行的将女人的脸掰过来,与他面对面,非要她看着他不可。
木香看着他执着的眼睛,直叹气,“知道啦,管家公,我今天肯定不跟他说话。”
话音未落,唐墨同轩辕凌就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薛远之跟廉敬,他们二人刚刚被提拔为兵部侍郎,三品官职,地位仅在兵部尚书之下。
“见过殿下,见过王妃!”他们二人事先并不知道主子回来了,所以见到赫连晟时,十分震惊,但是对木香请安时的语气,却也是非常恭敬有礼的。
别人不晓得他们二人的脾气,赫连晟却是晓得的。
他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对人七分警惕,三分不屑,就连一品尚书同他们说话,也 会敬他们几分。
没想到,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家小娘子将人心收拢的不错。
木香再次拍掉赫连晟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好丢人哪!
唐墨跟轩辕凌同样没想到赫连晟会突然出现在这,他们二人之中,当数轩辕凌心中的震惊最多,同时,他也在四处搜寻什么。
可是司空瑾此人,疑心甚重,他行此事,只通知他做外援,并非告诉他具体如何行事的。
唐墨的神情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恢复原样,微笑着,递上一个盒子,“本王还想着,早些过来帮帮忙,却没想到襄王早已回来,想必是思家心切,彻夜兼程,累死了不少马匹,才赶上的吧?”
赫连晟黑眸微微变化着,笑容不明深意,“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本王赶回来看自家夫人,虽然于理不合,但于情可通,五皇子莫不是要就此事争论一翻吧?”
的确,于情来说,木香此身身怀有孕。赫连晟虽手握重兵,奉命镇守边关,可他担心家中娘子,在战局稳定之后,奔回来看一眼,也无可厚非,若是太不近人情,非要治他个擅自回京之罪,传到边关将士耳朵里,只会觉得朝廷不近人情,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唐皇不会如此行事,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听不管不问。
大家都装糊涂,这事也就含含糊糊的过去了。
要是有谁不识趣,非得把此事提到台面上,好处没捞着,回头还得得罪一票人。
除了护国公,朝中上下,肯定没第二个人会干这事。
好在,今日也没请他来,没人欢迎他,请他来做啥?
唐墨温和无害的笑了笑,“赫连兄说的是,小王怎敢议论,父皇还在那边议事,本王先过去,麻烦襄王妃代我跟彩云丫头说一声,祝她订亲愉快。”
“我……”木香正要开口。
“会有人告诉她的,”赫连晟截断木香的话头。
唐墨淡若轻风的笑了,在他注定要迈上那条路之后,赫连晟对他的态度冷淡了太多,再不似从前把酒言欢,笑笑闹闹,时而冷言嘲讽,但言语里的真诚,却是毋庸置疑,哪像现在,隔了太远,无论他如何说,如何做,也万万靠近不得。
“那本王便过去了,太子皇兄要一起吗?”他回头看向脸色怪异的轩辕凌。他们虽是并肩走进来,但是他刻意跟轩辕凌保持了距离,实在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好像腐肉,又似乎用了很重要的药水跟香粉的混合物,叫人闻着,就要作呕。
轩辕凌用他古怪的脸,对上赫连晟,“本太子现在不去,你去替我向父皇请安。”
唐墨不再坚持,意味深长的看了轩辕凌一眼,然后去了唐皇所在的宫殿。
喜鹊很快就将口罩拿了过来,举着双手捧到木香面前。
赫连晟将口罩拿起,亲手给木香戴上。
有了口罩的遮挡,木得香才敢大口呼吸,因为她也闻到了轩辕凌身上的味道,她在想,若是摘了他脸上这张面具,会不会看见一张鬼脸。
“喜鹊,太子殿下来了,还不赶紧端杯热茶来,”她忽然吩咐道。
“不必了,本太子不渴,”轩辕凌似乎有些急了,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过府就是客,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怎能连一杯茶都不喝呢,”木香的笑容是无害的。
赫连晟也看出她话里有话,同时,他也看出轩辕凌的那张假脸,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知道,就能他家小娘子在打什么主意。
喜鹊端了茶,送到轩辕凌面前。
轩辕凌愤恨的瞪着木香,都已经这样了,他是不接也得接,可是……如果接了……
滚烫的茶水,直往上冒热气,他端在手里,那热气便直往他脸上扑。
这人皮面具原先可以沾水,浸了水,也不会掉下来。
但现在他自己本身的皮肤不行了,人皮面具沾的不紧,被热气一熏,他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木香靠在赫连晟身边,狡黠的看着他,“怎么,太子殿下对襄王府的茶水不满意吗?”
赫连晟一只手揽着木香的腰,轻轻的捏了下,以示对她乱行动的惩罚,但该帮衬的话,还是得说,“想必是太子不喜欢这茶,要不再换一杯吧,来人!”
“在!”何安就站在不远处,他一喊,何安立马就奔过来了。
“不必了,这茶就很好,本太子还有事,先走了,”他微一侧身,将茶水丢给了身后的随从。
那随从也没想到那茶水竟这么烫,手一滑,杯子便掉到地上了。
赫连晟神色一变,当即就不对了,“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打碎茶杯的随从,吓的跪在地上,对着赫连晟拼命磕头,“奴才该死,奴才有罪,是奴才一时不小心打破了杯子,与太子殿下无关,襄王殿上以怪,就怪奴才好了。”
轩辕凌一脚踢在那人的背上,将人揣翻在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连个杯子都拿不住,要你何用!”
那随从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一直爬到轩辕凌脚边,哭求主子恕罪。
木香看了眼那人一眼,又看向轩辕凌,“算了,不过是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今日是我妹妹定亲的日了,他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轩辕凌又怒斥那人:“听见了没有,今日若没有襄王妃求情,本太子定不会饶你,滚开!”
他今日顶着一肚子气,从进门开始,就是带着气的。
上官芸儿走了,府里的其他姬妾他也碰不得,加上事情办的并不顺利,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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