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郎中说了,不必担心她是否能生出来的问题,但赫连晟依然很担心。
用过早膳,他拉着木香在老宅附近地散步。
山坡上,放羊的小娃,赶着成群的羊羔,从他们身边经过。
木香还在想着要生女娃的事,心里美滋滋的,“相公,你说,咱们给娃儿起个什么名字最好,两个都是女娃,千万别叫什么花呀草呀的,太难听了,咱们的闺女,一定得起个好听又文静的名字,你要好好的想哦!”
“还不一定呢,只有生下来才知道,要不你自己先起个乳名?”赫连晟眉眼都好看极了,被朝阳的映照下,像是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木香只转头看了一眼,便像被定住了一样,再也转不开视线。
赫连晟听不见她的回答,转头看她,这才发现,他家小娘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赫连晟轻笑一声,忽然停下脚步,又忽然将脸凑到她面前,戏谑道:“怎么,还没看够?那这样给你看,可好?”
眼前突然有张放大的俊脸,木香瞳孔缩了下,笑着转开头去,“吓死人了,脸那么大,我闺女可不能像你,得长的像我才好,标标准准的瓜子脸,眼睛也得好看,对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吃好多好多的葡萄,以后闺女生下来,眼睛就会长的像黑葡萄似的,可好看了。”
赫连公子瞄了眼她的肚子,虽然他不清楚男人有没有第六感,但他感觉娘子肚里的,不是女娃,父子连心?
他在想,等生下来的那一刻,他家小娘子会不会气的要把他们塞回去。
肚里的某娃要是知道他老爹老娘此时的想法,估计会想着,干脆再回去重新投胎算了。
某娃旁边的娃儿却在以堪比愚公移山的速度,在一点一点的往下面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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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现在五个月了,再过两三个月,再长大些,想挪动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啊,聪明的娃,懂得在什么时候,替自己谋划。
但是还有一种情况,腹黑遇上狡诈,谁也不让着谁,总有一个要屈服,那么这个屈服的,也就是未来的千年老二。
对面放羊的娃儿,冲着他们咧嘴的笑着,黝黑的皮肤,偏偏两排牙齿洁白似雪。
木香冲他招招手,小娃也不腼腆,扛着竹竿就跑过来了,手里还攥着个用树叶包着的东西。
他跑到木香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摊开,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木香一看,原来是山里的野杏子,“送给我的?可以吃吗?”
“可以啊,酸酸的,可好吃了,我刚才从那边山上摘的,”小娃将树叶包硬塞给她,随后便跑开了。
木香还来不及说谢谢,那小娃便不见踪影。
“别乱吃,收着就好,”赫连晟拦下她准备送到嘴边的野杏子。
“不可以吃吗?杏子是酸的呢,听人家说,酸儿辣女,那我现在不吃酸了,我要吃辣,越辣越好。”
她怀孕之后,不怎么挑嘴,只要有的吃,无论是酸还是辣,都能吃一饱。
陈妈笑称,她怀孕真的很好伺候。
不似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怀个孕,恨不得把宫里的人都折腾死。
赫连晟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也能自己决定,“都随你,可是也不能多吃,适当吃些就好了。”
“嗯,”木香这回乖巧了,仔细收好树叶包,抬头一看,那小娃正站在山坡上对着她笑,“他是这附近的村民吗?”
“是,离这儿不远,应该是国公府的封地,盖了一个庄园,面积不大,雇了人看着,这孩子应该就是看庄园家的孩子。”
“国公府的庄园?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木香眼珠子转的飞快。
“看他干嘛,那庄园荒废不用多年,一直都没人修缮,又养了这么多的羊,差不多就快成羊圈了。”
“哎呀,就是看看嘛,又耽误不了多少事,去嘛!”
赫连晟哪禁得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得点头同意。
木香乐坏了,也不顾自己的肚子,一路小跑着,朝那放羊的小娃跑过去。
小娃正甩着竹竿赶羊儿,看见他们过来了,咦了一声。
木香走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牛肉干,“你送我野杏子,我送你牛肉干,这样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对不对?”
小娃犹豫了下,他又不傻,野杏子跟牛肉干可不能比,这样的好东西,他们过年都吃不上。
赫连晟冷着脸,带着命令的口气,道:“叫你拿着,你便拿着,别婆婆妈妈!”
小娃被他这一吓唬,赶紧将牛肉干接了过来,腼腆的道了谢。
木香看了看他身后,被密林环抱,却还能隐约看出青砖黛瓦的宅子,“你家就住在那儿吗?好大的宅子,你家一定很有钱。”
收了东西,小娃心里过意不去,听见她问了,当然是得赶紧回答,“我是住在宅子里,可那不是我家,我家要是有那么多的钱,我也不会在这里放羊了,那是我家主人的宅子,他长年都不在这里,所以让我爹娘帮着打理。”
“哦……”木香长长的哦了声,“那可以带我们进去看看吗?我以前都别见过这么漂亮的宅子,就只是参观一下,我跟我家相公,可以吗?”
“这……”小娃只犹豫了不超过三秒,便欣然同意了,“你们去就是了,前门从来都是关着的,只有后门才可以进去,不过我要在这里放羊,你们顺着这条路就能走到了,我爹早上去京城了,我娘在家,你们跟她说一声就就好了。”
木香见他眼神坦荡,感觉自己坏坏的,所以想要提醒他一下,“以后遇见陌生人,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家里的情况,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赫连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家小娘子刚才的行为,跟拐骗小娃似乎也没什么分别。
小娃卷郑重的点头,“我懂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嘛,呵呵,可是你们不像坏人啊!”
木香讶然,这小子莫非也是穿来的?连这句经典台词都知道。
告别放羊的小娃,赫连晟拉着她,朝着山脚下的庄园走去。
远看就觉得应该很大,近看就连赫连晟也惊到了。
国公府的宅邸,不及这座庄园的三分之一。最重要的是,这里居然是荒废的。
蒋振庭得是多有钱,才能如此挥霍。
木香围着宅院转圈圈,嘴里啧啧赞叹,“我原来以为你很钱了,还以为唐墨也蛮有钱的,你们俩都算是钻石王老五,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钻石王老六,相公,你倒是说说看,那个姓蒋的老头,到底从哪来的银子,做生意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如果是做生意,唐墨不可能不知道,做生意的活动半径,那可是很大的,赫连晟肯定知道,既然不是做生意赚来的,那就只剩贪污这一条路了。
赫连晟神色严肃,“看来他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如果是贪来的,那他绝对是个大贪,相公,咱们进里面看看,但是能不能不走门?”
赫连晟扬起唇角,“当然可以。”
不经过后门,也就不必惊动旁人,无论以后是否会牵扯,都不至于让他们背上罪名。
赫连晟抱着她,以轻功越过围墙,落入宅子内部。
里面的景物,倒不像他们相像中的颓败,虽然杂草多了点,树木也很久没人修整,但仍旧不难看出,曾经这宅子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光是他们落脚的花园,连着的一片小湖泊,比他们家院子大上好几倍。
更别提还有那些个亭台楼阁,假山石刻,回廊拱门,哪一处都能看出一点奢华的痕迹。
两人在园子里四处游走,不知不觉,进了后宅,这里的布景与前面似乎不同,厢房和内室,都还保持着原先的陈设。
应该常常有人打扫,屋里很干净,却没有一丝人气。
木香站在屋里,觉得有点冷,“相公,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赫连晟一直都走在她身后三步之内,“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房,看样子还是住过的,但时间已久,你看这些家具,至少是十年前的样式,那床上的被褥,也很久没动过了。”
被褥跟家具不同,放置的时间久了,哪怕不落灰尘,上面的颜色也会渐渐变淡。
“咦,可这里是蒋振庭的宅子,他又没有娶媳妇,也没有相好的妾室,这里总不能住的是他家亲戚吧?”
“不可能,他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跟谁都不亲近,此处庄园,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在他的名下,又藏的这样隐秘,住在这里的人,一定见不得光,”赫连晟拧着眉,神情严肃。
木香脑子里灵光一闪,“有可能是他一失足,铸成的错,我昨儿才听红叶说起……”
木香把红叶说过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讲给赫连晟听,“我是想着,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都是他的一个软肋,是咱们对付他绝佳的办法,也难说不是真的,你瞧他对蒋荣多好,你不是说他跟谁都不亲近吗?这一点足够明显了。”
自古兵不厌诈,赫连晟对使计,也不反感,只是他比较担心是否有效,“不过就是个私生子,就算是真的,他也没必要隐瞒。”
“这可不一定,他的心思,旁人怎么能猜得到,兴许他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抹上一个污点,而这个蒋荣就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至于究竟是不是他亲生,这个一点都不重要,消息已经散播了出去,咱们端看,他如何被气的跳脚。”
这宅子里的陈设,她已经猜到了。
红叶提到的接生婆,她所说的事情,很多都是小道消息,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或许那晚生孩子的女人没有死,她只是被蒋振庭藏了起来,可能还多活了几年,之前才因其他的原因过世。
赫连晟拉着她走出那暗阴暗的屋子,“他怎么样,不重要,把他逼急了,我怕他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所以这段日子你要格外当心,我暂时还不走,轩辕凌跟司空瑾被关押了,燕国太子可能会来,苍澜也可能会派人来,到时京城局势会很紧张,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这种时候,他怎能放心离开,司空瑾被抓住,边关战事,短时间内,不会有变动,他在想着,要不要派廉敬跟薛远之,或者严忠,去一趟,替他镇守边关。
木香用头抵着他的胸膛,“你不走是最好的,乱就乱吧,这水本来也不清,乱点更好,唐皇想让唐墨继位,我可不能如他的愿,不给唐墨找点麻烦,我心里这口气,过不去!”
赫连晟轻笑,“他快退到无路可退了,你再逼他,估计他跳崖死的心都有了,再过不久,他便要娶妃,唐皇用心良苦,选的都是对他有利的,他想拉拢人心,可这人心又岂是那么容易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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