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采购好了年货,这些全都由宏毅背着,小桃两手空空的跟在他身后,闲闲的走着。
看宏毅背那么多,她是想给他分担些的,可是宏毅不干,非要自己一个人背。
既然他这么坚持,小桃也懒得跟他争。
两人很快回了四平村,刚进村,还没到家呢,就见村里气氛不对。
正纳闷着,便瞧见钱村长正一脸着急的宏毅家的方向跑去。
半路,见他俩回来,松了口气,又朝着他俩奔过来,“小桃啊,你在这里就好了,你师傅的病好些了没?能不能下炕,我找他有急事!”
“我师傅好是好些了,也能下炕,就是不能走太远,你找他有啥事?”小桃见他神色不对,也认真起来。
这么冷的天,钱村长居然满头大汗,“孟家小子,孟杨树今早上上山砍柴,不小心被自己的柴刀给砍了腿,流了好多些,抬回来的时候,脸都白了,你师傅要是能起来,就让宏毅背着去瞧瞧,人命关天,再不能耽搁。”
小桃跟宏毅一听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当下心里都是一惊。
“那您等着,我们这就回去找我师傅,您不用跟过来了,待会我们一起过去,”小桃急着就往宏毅家跑。
宏毅也道:“钱叔,我去帮小桃,您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钱村长悬着的心,放下一点了。
相比从前,他们村没有郎中,若是出了这样的事,还得把人抬进镇上,来回一折腾,不死也得死了。
小桃跟宏毅飞快的跑回家,打开大门,就见季郎中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院里,将她昨儿采回来的草药分捡。
瞧见他们回来,季郎中呵呵的笑了,“这么快,刚到晌午就回来……”
“师傅,村里有人受伤流血了,请您过去看看,让宏毅背您过去,”小桃跳到他跟前,拽下他手里的草药,一面朝宏毅招手。
宏毅顾不得将年货放回屋里,就奔了过来,在季郎中面前蹲下,“师傅走吧,有啥话,咱们路上再说。”
“那快走,”季郎中一听受伤流血,也不敢慢待,流血的事,可大可小,时间更是得抓的很紧,否则失血过多,救回来了也不好治。
宏毅背着他,脚步沉稳,稳的好像季郎中根本没有重量似的。
小桃冲回屋里,跨着药箱也追了出来,出门时,将大门带上了,随后便追着他们而去。
路上,碰上并没有回去的钱村长,他还站在那,看样子是为了等他们。
“季郎中,麻烦您跑一趟了,杨树这孩子流了好多血,刚刚才从山上被抬回来,人都昏迷了,”钱村长边跟着他们跑,边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
小桃也算半个郎中,受伤生病的人见多了,哪怕她昨儿还见过好端端的孟杨树,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做为一个合格的医者,不管躲在自己面前的患者是谁,都必须要保持镇定,不慌不乱,这样才能做出最正确最适合的判断,绝不能因自己的情绪影响对患者的抢救。
季郎中从前也是她这般的心态,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对生死看的重,心肠也软了,所以这会也焦急的很。
与他一样焦急的,还有宏毅。
孟杨树同他从小玩到大,十几年的兄弟,猛我听说他出事,他脚步都有些虚飘,只盼着孟杨树能没事就好。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孟家,刚进院子,便听见屋里有哭声,有叫唤声,还有来来去去的人,在屋子里穿梭。
钱村长带着他们直接进了孟家的偏屋,掀开帘子,就见屋里的坑上,或围或坐,来了好多人。
而孟杨树,头朝窗子,脚朝外面,正闭着眼躺着。
钱村长担心的不得了,一进门就孟杨树的情况,“孟老兄,我将季郎中请来了,你们快闪开一些,让季郎中给杨树瞧瞧。”
站在炕边的老头,抹了把眼泪,对钱村长感激不已,又看看已经被宏毅放下来的郎中,满眼期望的冲上去抓着季郎中的衣袖,“老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伤成这样,一定要保住他的腿,万万不能让他废了啊!”
对于一个靠种田打猎为生的人家来说,一双完好的腿,太重要了,不仅是废了,一辈子也会完了。
季郎中明了的安抚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事不宜迟,你们都闪开些,小桃,快过来。”
小桃一直就站在屋里,刚才仅有的时间,她已将屋里的一切看进了眼中,这会师傅叫她,又是在事关人命的情况下,她收起平常嘻笑打混的小痞子模样,全然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
她一边朝师傅走去,一边挥手赶屋里的人,“你们都出去,别在这里站着,又帮助不上忙,都围着干嘛,杨树哥的亲爹留下,还有宏大哥也留下,其他的人都离开,再去烧一锅开火,准备些棉布,动作要快!”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中间都不带停顿的,说的又快又急。
孟氏抹了把眼泪,“小哥,你先治儿子,我这就去烧火,燕子,快来帮娘,大伙也都散了吧!”
对于她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
小桃之所以留下孟杨树的亲爹,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这事需要家属在场,宏毅留下也确实可以帮忙。
只是,在听到燕子这个名字时,小桃寻着声,看向屋里唯一的年轻女娃,长的倒
一的年轻女娃,长的倒也不错,个头比她矮些,眉清目秀,眉宇间有股子伶俐气。
孟燕跟宏毅小桃并不知道,宏毅也没告诉她。
小桃之所以会注意到,主要是因为她喜欢看漂亮姑娘。
宏毅虽然才认识她不久,可是一看她盯着孟燕看,心里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扬手拍了下她的后胸勺,冷冷的命令,“快救人!”
小桃不爽的揉揉脑袋,瞪了他一眼,走到炕边搁下药箱。
这时季郎中已经掀开盖在孟杨树身上的被子,因为伤在小腿,之前孟杨树又是穿着衣服,受了伤回来,家人也不敢给他脱衣服,再加上流了这么久的血,裤子浸了血沾在腿上。
小桃在看见孟杨树的伤势之后,半分玩笑的念头都没了,“师傅,你给他把脉,看看脉象如何,剩下的事,交给我。”
她打开药箱,拿出剪子,眉头也皱一下,就去剪孟杨树的裤子。
从裤角往上剪,剪到大腿根,也没停下。
男人的大腿,很有型,也很有力量感。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同时也暴露在小桃的眼中,以及站一旁神色怪异的宏毅眼中。
不知为什么,宏毅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口气,出不来,咽不下,眼看小桃还要往上剪,他终于忍不住出手制止她。
“剪到这里就好,等你包扎完,我再给他剪,现在是不是要先止血?”
“也行,”小桃神色平静的放下剪下,垂下的眼睫,谁也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有些暗暗的情绪。
季郎中在孟父满是担心的注视下,把完了脉,“失血过多,并无内伤,小桃,伤到筋骨了吗?”
除了把脉,其他的事,季郎中都渐渐放开让小桃去干。
他总不能护着她一生,徒弟虽医术不精,但该放手的还是放心,否则以后只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这不正看着呢嘛,”小桃盯着孟杨树血肉模糊的小腿,含糊的回应着师傅的话。
这一刀砍的不深,却砍到了重要的血脉,所以才会大出血不止。
“宏大哥,快去打热水,一定要热的。”
伤口需要清洗,需要消毒,她还得看看,有没有碎裂的骨头,如果有,就得取出来,否则会影响他以后恢复行走。
“这就去,”宏毅拉开门跑了出去,不一会便端着木盆进来了。
小桃本来要接手,给孟杨树清理伤口的,但宏毅绕过她,蹲在了炕前,“我来擦,你去准备棉布跟草药。”
小桃耸了下肩,“也好,但你注意力度,别再弄出血了。”
她已将孟杨树的大腿扎住了,减缓流血的速度,又给他扎了穴道,封住小腿的血脉。
季郎中也赶紧去写药方,写好了,就交给了孟父,让他去镇上抓些草药。他院里晒的那些,还不能用,只有去镇上抓。
孟父不敢耽搁,拿了药方,谢过季良平,便出去找人去买药。
猴子跟胖子都在外面,随便叫他俩谁去镇上跑一趟都可以。
这边,宏毅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小桃重新蹲下,查看孟杨树的伤口。好家伙,刀口还挺长。
纤细的小手在伤口处按了按,暗红的血在她的按压下,慢慢的冒了出来,大概是她按的疼了,惊醒了孟杨树,他睁开眼,有些迷茫,一时间,还没搞清自己在哪。
小桃又按了下,他疼的‘嘶’了一声,一仰头,就看见蹲在他腿边的季小桃,这才回魂,“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样。”
孟父从外面进来,一见他醒了,老泪纵横,“杨树啊,你感觉咋样了?可别乱动,郎中正在给你治伤,等伤养好了,就没事了。”
孟杨树脸色难看极了,看了看立着的宏毅,坐在一边的季郎中,心里一阵失落跟难对,“爹,宏毅,我的腿是不是要废了?”
宏毅不好说什么,他不是郎中,也不晓得情况,自然不敢乱说。
孟父更不知道啥情况,只能一个劲的安慰他。
“小桃,我的腿是不是废了?”孟杨树欠着头,看着拿着针正穿线的季小桃。此刻他感觉不到伤腿的存在,觉得抬起来都好费劲,这不是废了是什么?
“放心,离废掉还早,不过我要给你缝合,因为伤口太大了,你别乱动,”季小桃头也不抬,将针在油灯上烘烤了下,便开始缝合。
伤口缝合不是大手术,但是她没给孟杨树喝麻药汤,这会再熬也来不及,拖的久,对他的伤势也不利,所以小桃压根就没考虑过给他上麻药。
再说了,不就是缝合伤口吗?
有什么大不了,一个大男人,连这个都受不了?
她是觉得无所谓,捏着针扎进孟杨树的皮肉里,空梭而过,再牵着棉线拽过去。
缝合伤口的技巧,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跟缝衣服的手法全然不同,拆线的时候,只需要拽着另一头,轻轻一扯,便能将线拆下,而不会再让棉线穿肉而过。
幸好她一早就琢磨出来,否则孟杨树的苦头还有的受呢!
可即便如此,孟杨树还是疼的双目睁的大大的,一只手狠狠的抠着床板,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湿了。
孟父心疼不已,“小兄弟,麻烦您手脚轻点,这是缝肉,不是缝棉衣,您看,杨树疼的快受不住了。”
季小桃瞟了眼脸色青白的孟杨树,手底下动作还是那样,嗤笑道:“这点疼就受不了?跟生孩子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孟杨树,你真受不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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