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交人!

这等依山小镇,镇民靠山吃山,狩猎到一些大型猎物,是极为寻常的事情。

终葵镜尹一行完全没有在意,直接走了过去。

在巷子里七拐八弯走了一阵之后,他们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这户人家,比镇上其他人家都要规整些。

宽敞的院子里,是一字排开的五间大瓦房。

侧面还有两间茅草屋,似是用来摆放杂物之类。

这个时候,院门紧闭,内中传出来的饭菜香味,略带荤腥,却是之前一路走来的人家都不曾有的。

终葵镜尹在门口站住脚,根据刚才神念的探查,此地便是白草镇的镇长家。

虽然说片刻前神念没有察觉到大皇兄的踪迹,但蝉楼的消息,不会有错,这白草镇必然发生过跟大皇兄有关的事情。

这般荒僻之地,镇民往往胆怯懵懂,镇长的权力,比外界更大,若是白草镇有什么不寻常的人与事,镇长必定最为清楚!

想到这里,终葵镜尹上前敲了敲院门。

冬冬冬。

略显沉闷的敲门声,在初临的暮色下回荡。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嘎!

院门被往内拉开,一张满是沟壑、沧桑疲惫的面孔,从门后露出。

※※※

白草镇。

镇口。

八名鬼物抬着华丽的鬼轿,飘飘忽忽越过镂刻镇名的石碑,大摇大摆进入镇中。

鬼轿之中,咒鬼所化的裴凌大马金刀的坐着,气息肆无忌惮散发而出,丝毫没有遮掩之意。

滚滚阴气,伴随着鬼轿所到之处,滔滔蔓延。

眼下裴凌降临此地的,并非本体。

成为幽素坟第三位“王”之后,他便可隔空将生灵的怨恨、恶念、诅咒……炼制成新的咒鬼!

尔后再将自己的一缕神识降临在这尊咒鬼体内,便可以在幽素坟,隔着这遥远的距离,操控这尊咒鬼,做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

“赶路用了十天时间……”

“这十天里,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仙人下界的传闻。”

“但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

“违逆天纲的仙术,绝不能再用。”

“嗯?”

“终葵镜尹、乔慈光……她们也在这里……”

正想着,街道旁的巷子里,嘻嘻哈哈的跑出一群孩童,彼此追逐,踢着一颗腐烂的人头。

这些孩童个个躯壳腐烂,许多地方,血肉都已融化,一点一滴的掉落下去。他们脖颈之上空空荡荡,皆无首级。

清脆悦耳的童音,却是从被踢来踢去的那颗人头口中发出的。

裴凌随意瞥了一眼,未作理会。

抬轿的鬼物没有得到吩咐,便继续抬着鬼轿,朝前进发。

很快,一股浓郁无比的血腥气传来,鬼轿经过矮墙,墙内老叟还在熬着汤。

在裴凌眼中,那所谓的老叟,不过是具骷髅,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肉,

倒是他面前不断被搅动的那锅汤里,皆是红白交错的血肉。

眼睛、鼻子、嘴巴、舌头、耳朵……载沉载浮其中。

这骷髅熬的汤,是其自己的一身血肉!

裴凌神情平澹,鬼轿如风,一卷而过。

没多久,鬼轿经过敞开的大门。

阴气翻涌,将原本打开的门户,推得更大。

院中落叶满庭,尘埃厚重,彷佛久无人住,东南角上,矗立着一株早已枯死的大树,枝干虬结,张牙舞爪,犹如妖鬼。

其上垂下五条白绫,挂着五道女子身影。

这些女吊的躯壳,已然彻底腐烂。

蚊蝇翔集,嗡鸣如潮。

一条条蛆虫在她们身上爬来爬去,地面上渗透了一层不知道是油脂还是血渍,呈现出暗褐色,吸引了许多虫豸吞食不去。

砰……啪……砰……

阴风呼啸间,女吊如同钟摆一样摇晃起来,彼此相击,发出沉闷的响动,其上腐烂的肉块、内脏,掉的更快。

鬼轿无动于衷,继续前进。

往前飘了一段路之后,八名鬼物轿夫脑海里顿时接到指令,蓦然转向一条巷子。

旋即,鬼轿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

这户人家院门紧闭,院子里竖着高杆,上面挂着一颗血泪汩汩的人头,其发髻整齐,面容清癯,旁边还有架子,晾了两丬刚刚开膛剖腹的尸身。

那尸身上,衣袍尚在,法衣残存的禁制符文气息微弱的闪烁着,彷佛还想继续尽防御之责,只不过,泰半纹路都已被利刃剖开,却无法再凝聚力量。

裴凌的目光透过轿帘,望向残破的袍服,那衣襟袖角都有着隐秘的蝉楼图桉。

从这间院子的主人对尸体的处理方式来看,似是打算将其制作成熏肉。

“砰、砰、砰砰砰……”

新鲜的血腥气逸散而出,利斧切割骨肉的响声还在继续。

此刻,鬼轿悬浮着停下。

轿中传出一个平静的语声:“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四周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彷佛整个白草镇,所有一切,都被凝滞成画卷,万籁湮灭。

片刻后,一个非常熟悉的阴冷语声传入轿中:“本王的尊号,是‘逆’。”

“逆”……

裴凌微微点头,他的一条法则,便是“逆”!

对方是造化之地的那一位!

当初他在“咒”所留传承, 造化之地的第二道门内,曾与“郁”、冰清争夺“王”位,而这位“逆”,便是第二道门中真正的“王”!

彼时进入第二道门时,墓碑给出的条件有着陷阱,以至于三方争斗大半年之后,才与这位所谓的凡俗皇帝真正对上。

其后一番大战,裴凌虽然得到了“逆”这条法则,却也让真正的“逆”借机逃出第二道门,脱离了“咒”的拘禁镇压……

想到这里,裴凌顿时问道:“白草镇现在的情形,是否出自前辈之手?”

院墙后,一间朝南的屋子里,年幼的男童趺坐木床,素色纱帐垂落,令其整个隐没于暗影,只有一双眼眸,幽幽明亮。

听着“魔”的追问,“逆”眸中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变化,其语声澹然:“你想杀本王?”

裴凌不置可否,只道:“交出终葵越棘、傅玄序还有宁无夜。”

“逆”简短道:“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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