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想过,昨晚,只是一次意外。”顾依雪淡声说道,一双清澈的眼眸,却变得涣散而迷茫。
林菲真想刨根问底的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知道依雪并不是随便的人,她既然下定决心要斩断和陆励阳之间的一切,就不可能轻易的和他滚到床上去。
但顾依雪不想说的事,就算她问了也是白问,所以,林菲没再浪费口舌。
反倒是依雪看着她,开口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还不是程皓轩,我的电话都要被他打爆了,他一直催着我去找你,担心你会出事,我问他你能出什么事,他又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我打你手机又打不通,总不能满世界的去抓人吧,真是急死了。后来,电话终于接通了,是陆励阳接的,他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林菲嘀嘀咕咕的解释了一大堆。
顾依雪却只是不温不火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你是开车过来的?”
“废话,家里有车,难道我还特意去挤公交啊。”林菲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嗯,那正好带我一起走。不过,我可能真的要在你家叨扰几天了。”顾依雪说道。
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她不可能再若无其事的和程皓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你,不住在程皓轩那边了?你们怎么了?”林菲试探的询问道。她又不是傻子,经过昨天一晚,无论是程皓轩,还是顾依雪,都不太对劲了。
顾依雪漂亮的眉心一直深蹙着,犹豫片刻后,才把昨天在程家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
林菲听完,气的差点儿没跳脚。程家人可以不喜欢依雪,也可以反对程皓轩和依雪在一起,但使出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卑劣了。
“程家可是从政的,居然赶出这种下作的事情,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顾依雪只是摇头笑了笑,就算她真的吃了亏,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讨公道,程家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对她下手的。那些从政的人,玩儿起阴谋诡计来,是最阴狠的。
顾依雪跟着林菲一起离开陆励阳的别墅。
她离开的这几年,陆励阳怕触景生情,很少住在这里,原先的佣人都辞退了,只有钟点工会偶尔过来打扫,所以,她们离开,也没人拦着。
林菲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比较沉默。
顾依雪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浑身都酸疼的厉害。她只要闭上眼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的刻在脑子里。
陆励阳并没有强迫她,她甚至记得,情到浓时,是她恬不知耻的缠着他不放,不停的索要。
也只有顾依雪自己心里清楚,被药物控制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是她忍受不住诱惑,在他身下屈服了。
很可悲不是吗,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顾依雪真是很怕,怕自己还会重蹈覆辙。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无可救药的去爱他。
顾依雪茫然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着的景物,在车子经过一家药房的时候,她让林菲停了车。
“你要买什么药?”林菲疑惑的问,似乎想到什么,又吞吞吐吐的说,“他,昨晚不会把你弄伤了吧?”
“不是。”顾依雪敷衍的回了她两个字,然后,推开车门,匆忙的下车。
她走进药店,有些不自然的向柜台的售货员要了一盒事后避孕药。而药店的售货员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说了一下价格,开了票子后,让她去交款。
顾依雪拿着药回到车里,一边拆开包装,一边问林菲有没有水。
“没有,要不要下去买一瓶?”林菲问,然后,看清药盒的时候,不免惊愕。
“你,吃这个干吗,不是不能……”林菲的话只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但顾依雪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林菲是想问,她又不能生孩子了,还吃避孕药干什么。
可不能生孩子,和不能怀孕,却是两个概念。
“当时引产手术伤了子.宫,又没有伤到输卵管,昨晚不是安全期,很可能会怀孕。只是,我子.宫损伤严重,如果怀孕会加重子.宫的负担,不超五个月,就有可能会引发子.宫破裂,甚至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是绝对不能怀孕的,如果意外怀孕,就只能做手术流产,再次伤害子.宫,万一引发了大出血,就只能把子.宫摘除了。”
顾依雪缓缓的说道。她记得,当初引产之后,刘宏明就是这么对她和陆励阳说的吧。
还特意的叮嘱他们,以后夫妻同房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可在那之后,她和陆励阳就没再做过了,直到昨晚。
林菲听完,眉头蹙的很深,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就要下车去给依雪买水去。
“算了,别折腾了,去公司再吃也来得及。”顾依雪说道。
林菲没再执拗,重新发动了车子引擎。
顾依雪走进公司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法务部的员工都在低头忙碌着。
顾依雪低调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刚打开电脑,就看到电脑屏幕上倒影除了一个高大的影子,她回头看去,就看到程皓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张俊脸,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程总。”顾依雪从位置上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在公司里,公共场合下,顾依雪一直称呼程皓轩为程总。他们 公私分明,才能少让人底下的人嚼舌根。
程皓轩眼中有淡淡的血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昨晚,陆励阳抱着顾依雪离开后,程家也并不太平。
程皓轩质问爷爷和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程老爷子倒还沉得住气,可惜程太太漏了底。
程皓轩还是第一次在长辈面前动了脾气,直言:“我程皓轩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慕家小姐。你们的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程老爷子气得不轻,举起柺杖就要打他,程太太却哭哭啼啼的拦着。她中年丧夫,本来可以改嫁的,但为了儿子,她一直留在程家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