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凛尘带着夏吟欢一路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过了银杉树树林,跑过了一个小山丘这才停下来。
苍凛尘也是气喘吁吁,回头去看,早就看不见小茅屋的影子了,也不知道拓拔策状况如何。
“要不要回去找他?”夏吟欢有些担忧,伤口隐隐发疼,她按着腹部的伤口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松开,怕苍凛尘看出为她担忧。
拓拔策没必要留在那里的,可能是怕如果跟他们一起逃走会连累他们,夏吟欢心里过意不去,从前很讨厌拓拔策,如今却厌恶不起来了。
苍凛尘蹙了眉头,摇了摇头:“现在回去也没用了,青木老头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苍凛尘也很清楚,既然是追捕拓拔策的,那官兵数量肯定不会少,青木的武功到底怎么样他不清楚,至于拓拔策到底能不能逃过一劫他心里也没底,只希望菩萨保佑了。
“那我们往哪走?”夏吟欢看了看前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他们此刻正站在山脚下,抬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山顶。
“现在暂时不能从灵岩城走了,也只有从山上绕道回靖国。”他别无选择,灵岩城有官兵,现在就算没抓到拓拔策也会全城搜捕,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绕过灵岩城。
夏吟欢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像是爬山也得回到靖国,如今南疆的状况是不能让他们待了,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发现。
真不敢想象,不过一段时间他们已经从靖国到大漠又到了南疆这会儿正往靖国赶,沿途的跋涉经过了太多的事,她想起密室里的齐妃,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翠竹环绕,树木青翠,上山的路好像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还崎岖陡峭,他们只有一步步慢慢地往上爬,苍凛尘就算想带她飞跃而上,也怕有地方站不稳会摔倒。
骄阳似火,空气渐渐的炙热,苍凛尘一边摸索,一手牵着她,慢慢的往上走,,只有苍凛尘站稳脚跟,才拉着她向前一步。
已经是午时了,夏吟欢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腹部的伤口越发的疼痛,他不经意往腹部摸了摸,已经是一手湿润。
手心里全是血,她不敢告诉苍凛尘,只能隐忍不发,待到山腰的时候,苍凛尘还是发现。
她的衣襟已经被染红。虽然相比昨夜也好了少许,但他还是不由得紧张问道:“疼不疼?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夏吟欢这次没有逞强。蹲坐在地休息起来,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宣扬不是太大的伤,,可是他没有完全愈合的情况下劳碌奔波,只会加重伤势。
她还不想因为流血如注而死,稍稍休息了一下她查看伤口,草药已经被血给浸透了,手一摸便是红红的一手血。
苍凛尘见状连忙说道:“看来是不能赶路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反正回靖国也不着急。”
如今靖国已经大定,有夜行欢在朝中主持大局,他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南疆大乱也顾不上靖国如何,这段时间相对靖国是安全的。
两人就在半山腰上歇息了一晚,苍凛尘在岩壁上找了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那是一个岩石的凹槽,恰恰可以容纳两个人,但像是悬崖上是峭壁,只能分外的小心。
在山崖上,苍凛尘抓了一些野味儿,做给夏吟欢吃,夏吟欢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下午吃过了一顿野味便沉沉地闭上了眼。
苍凛尘心急如焚,他虽然对夏吟欢说不着急,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临行的时也没有拿上拓拔策买回来的药,这会儿夏吟欢伤口流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吟欢,你一定要挺住,我会很快带你回到靖国的。”只有回到了靖国才能给夏吟欢找最好的名医,给她调养身体,在这荒郊野外什么也不能做。
夏吟欢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只觉得脑袋发沉,浑浑噩噩间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片微波荡漾的湖畔,一叶扁舟漂浮于湖面上,有笑声于耳。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相视而笑,那男人正是苍凛尘,他正挽水煮茶,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他应该是在煮一壶桂花茶。
白皙的双手,指骨分明,十指修长,指甲圆圆,每一个动作娴熟中又带着优雅,使得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看得如痴如醉。
夏吟欢努力的想看清女子的模样,可是不管她怎么看女子的样子都是模糊一片,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坐在苍凛尘对面的那个女子并不是她。
心隐隐的生疼,苍凛尘和那女人谈笑风生,笑声传很远,河岸上的铜铃花随着微风一过,落在湖面上,湖面上荡起一柔和的涟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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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苍凛尘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想不明白,也猜不透,她努力地想呼苍凛尘的名字,却好像有鱼刺卡在喉咙,不能说不能言。
“吟欢,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苍凛尘摸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如同烙铁一般,她在发烧,可是苍凛尘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了眼四周,峭壁之外只有几棵葱翠绿的银杉树,连一颗野果也没有,可是如果叫夏吟欢单独留在这里,他又不放心。
见她嘴唇干裂,微微发白,他忧心不已,可是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连一滴水都不能给夏雨欢喝。
“吟欢,我背你回家。”苍凛尘再也等不了了,其在这里干等,不如他自己将向吟欢带回靖国。
夏吟欢的伤不能再拖了,越拖越严重,而且又发烧,苍凛尘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一个人前行尚且困难,这时是他一个人背着夏吟欢往上攀爬,更显得吃力,整个手臂的肌肉都鼓起来,额头已是豆大的汗水落下。
一点点,一步步……
登上山顶已经是傍晚了,火红色的云霞铺满天际,如同给苍穹换了一件火红的嫁衣,夕阳在他的背后渐渐沉沦,已经快要落下山。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石墩上,往下看去依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看不清还有多远才能走出这山林之中,也看不清远处是否有山庄城镇。
“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一行出来可谓危险重重,虽然得以逃命却不知能不能走出这山林之中,虽然没有确切的方向,但还是必须往前走。
最无奈的事也没有南疆的地图,他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灵岩城境界,也不知道还要有多久才能走出南疆,抵达靖国。
休息了一会儿,还要继续背着夏吟欢往前走,还好是段下坡路,比较平顺,不是很吃力。
而且有时候,一群人马兜兜转转,从天河城启程赶往晋阳去,已经约莫快抵达晋阳,领头的人一袭玄黑色的衣衫,青丝高高束起,用碧玉的发冠禁锢。
浓眉紧皱,面色铁青,他一言不发,目视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前面就是晋阳城,需不需要属下先去通报一声?”他旁侧的侍卫驾着马同他并肩而行,出言询问道。
他摇了摇体眯起眼来,脸上似乎有些许失望的神色,沉声问道:“陛下和皇后有没有下落?”
“属下不知,应该是会同南疆回到靖国吧!”他们赶到了天河城,发现是大漠和苍凛尘商量的一场戏,原本以为可以在天河城遇到苍凛尘和夏吟欢,谁知居然听说他们已经到了南疆。
百般无奈之下,夜行欢只好又带着援兵赶往南疆最近的城池,晋阳城。
江夏城已经毁于一场大火之中,他们只能在晋阳城驻守。
转眼便已经到了晋阳城,晋阳城的太守将他们留在府中,而夜行欢带去的士兵便驻守在城门口。
是夜,天上一轮满月,如圆盘一般,散发着清冷的月辉,太守府外是一片小竹林,夜行欢坐在石阶之上,手中一壶清酒,仰头喝上了一口。
好似有无尽的愁肠想找人诉说,却无人肯听,只有对着明月独自愁然,暗暗思念。
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苍凛尘和夏吟欢,当她听说天河城收到了大漠的战书的时候,便火急火燎的往天河城赶,怕苍凛尘和夏吟欢有危险。
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胆的想,若是他跟着苍凛尘和夏吟欢一起到大漠,现在也不必这么担心了。
为什么大漠遥和苍凛尘合演一出戏,夜行欢根本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恐怕也只有苍凛尘才清楚。
一坛清酒饮尽,他站起身来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希望你们一切安好,我在晋阳城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你们还没出现的话,我会带兵去南疆。”
他等不了太长的时间,只听说南疆发生了动乱,也没听说苍凛尘和夏吟欢的下落,如今的他只有静观其变。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两天的时间就在太守府消磨掉了。
夜行欢越来越着急,就在那天晌午,他本想整顿士兵去趟南疆,却迎来了一个人。
那时候的夜行欢站在马厩里,,给他的良驹喂点干草,突然有侍卫禀报说:“王爷,落叶回来了。”
他木然一愣,放下手中的干草就不往厅堂走,落叶是苍凛尘身边的人,他一时激动,或许落叶会带给他苍凛尘和夏吟欢的消息。
落叶此刻已经狼狈至极,发丝凌乱,蓬头垢面,一袭衣衫破烂不堪,如同是街头流浪的乞丐,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他见到夜行欢进厅堂,连忙跪下行礼:“落叶叩见王爷。”
见到落叶这般模样,夜行欢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回王爷,奴才好不容易从南疆城的暴.乱中逃生,自从到了南疆陛下和皇后娘娘便已经和奴才走散,奴才在南疆城四处打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临近边界的时候听说王爷到了晋阳城,这才回来请王爷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