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幽独迈着小小的步伐朝着还躺在风榻之上的夏吟欢扑来,她美眸微张,张开长臂将小人抱在自己,看着他那张像极了苍凛尘的脸唇角一勾,“今儿可有好好的听张太傅的课?”
幽独脸微微变色,撒娇的往夏吟欢怀中探了探,“母妃,张太傅的课不好听,独儿可听不懂。
吟欢眉头一皱,嗔怒道,“若是你不好好学课,你父皇知道了等会又要打你了,若是他生起气来看谁能帮你……”
“皇上到。”安德的鸭公桑响彻风栖宫,幽独立刻从吟欢的怀中爬出来跑到了门口,还不等苍凛尘进殿就听到他大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吟欢下意识的叹气,也不知他到底是像谁,鬼精灵惯了。
只见一抹明黄进了内殿,苍凛尘径直揽开长臂将小人抱在怀中,表情中带着与平日不同的宠溺,轻声问道:“独儿乖,可有好好听你母后的话?”
幽独点头,苍凛尘这才将人放下,安德匆匆迈开步子,牵起了幽独的小手,恭顺道:“太子爷,让奴才带您出去玩吧。”
幽独看了苍凛尘和夏吟欢一眼方才和安德出去,还不等夏吟欢起身苍凛尘就立刻走到她面前将人打横抱起,吟欢顺势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步入内室,宫人们一个个羞得低下了头,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擎国四十八年,盛传帝后和睦,皇上对皇后的宠溺全宫人都知道,苍凛尘几乎成了全天下女子倾慕的对象,恨不得能一见天颜。
进入内室,吟欢察觉到苍凛尘不安分的动作,索性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轻轻的在她耳畔吸了一口气,吟欢的粉颊一红,吐气都显得那般不规律。
“朕好想你……”苍凛尘唇角一勾,让吟欢苦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为何像个洪水猛兽一般?连幽独都不管了?”
她的声音慵懒的如一首好听的曲子,嘴角吐出的气息弥散在苍凛尘的身上,他的身子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将吟欢抱得更紧,吟欢微微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些,“不就是最近忙着迎接秦国使臣,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你多久……”
不等她在说一句话,苍凛尘的唇便抵在吟欢的唇上,他毫不留情的压着她,舌头在她口中不停的转动。
吟欢的身子软绵绵,理智都被面前的男人磨灭,她的双眼看着他只有爱意……
一个时辰之后,吟欢靠在他的肩膀上,内室里面一片奢靡之起,她嘴角一撅,“今天处理完政事吗?”
“哪有朕的皇后重要?若是朕在不来探望皇后,只怕皇后又会以为朕和哪个女人幽会去了,到时候半个月不理朕……”苍凛尘绕着她的发丝打趣的笑道。
吟欢拍了拍他的身子,“油嘴滑舌。”片刻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今日可是行欢和刘燕回京的日子?可有命人出城去接他们?这不知不觉竟已经过了五年时光。”她语中竟有些惋惜之意。
苍凛尘眉头一皱,立刻刮了刮她的脸蛋嗔怒道,“怎么?你还想着行欢不成,当日她和刘燕成婚可是你也允了的,何况这些年来他们夫妇关系一直恩爱,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吟欢瞪了他一眼,用手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胸脯,“胡说八道个什么,我只是在感叹时光过得太快,这一转眼我都快要二十八了。”
苍凛尘扑哧一声笑出来,“二八芳华,在朕的心中,你一直都是十八岁的模样,未曾变过,只不过这几年你性子倒是收敛了一些。”
“好了好了,你派人去接行欢他们便是,这两日我患了风寒身子有些乏,便不亲自前去了。”吟欢催促着苍凛尘起身,不去接行欢倒也不是身子的问题,行欢回京的确是有要事,此举也是为了避嫌,免得给自己惹一身骚。
苍凛尘带着安德先行离开,幽独也被奶娘领走睡了午觉,吟欢一个人躺在风栖宫的浴池中,宫外挂着各样宫灯,泡在池中,一股清凉之意袭来,洗完澡换过衣衫,吟欢没让宫人跟着,独自一人去了御花园转转。
这五年时间过的倒是安静,可这样的生活未免有些无趣,她曾无数次想过出宫的生活,奈何这些年政事繁多,莫说苍凛尘走不了,就连夜行欢也几国奔走,她的一颗心不得不留在深宫之中。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吟欢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侧身进了花丛,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朝着这边走过来,她眉头一皱,这不是广王?
广王和苍凛尘之间说到底也算是兄弟,只不过此人乃是徐太妃所生,因为徐太妃早年是个弱身子,生了他没两年就死了,宫中这些年人丁稀薄,苍凛尘才想起让他回朝,此人她见过几次,总觉得性子中透着一丝冰冷,她也未曾与他亲近过。
只不过这大半夜的他来这里干什么?吟欢从远处观察了他一下,他比苍凛尘年轻几岁,整个人看上去俊美无比,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看来苍凛尘第一美男的称号怕是不保啊。
吟欢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男子匆匆步到苍凛烈身边,只听他恼怒道:“主子,您为何不给苍凛尘喝下参茶,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吟欢心一惊,绝佳的机会?岂不是要害他?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唯恐四周发出声音,只听到苍凛烈淡淡出声:“皇兄接我回京,难道会不察觉我的想法吗?你真以为这些年他是如此没有城府之人?星月,你真的太天真了……”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吟欢的心荡起了涟漪,看来这广王倒也不是个傻子,苍凛尘是念在苍家一脉势单力薄,才将他接回京中,若是他下毒的话,苍凛尘定不会念及旧情,这两年她一直在管幽独之事,倒是忘了广王这个人了。
“那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男子咬了牙,似是觉得自家的王爷太过于妇人之仁。
“再看看再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举妄动,务必要留意苍凛尘的动向,对了,夜行欢也回京了,只怕京中会有大动作了。”
星月只好退到一边,苍凛烈一人站在御花园中,束手而立,“母妃,你放心,他们母子欠我们的,儿臣一定要帮你讨回来。”语气中竟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像是有漫天的恨正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躲在树下的吟欢沉了一口气,此事之后定要提醒下苍凛尘注意此人,这几年好不容易才太平盛世,她万万不想起任何波澜。
只不过徐太妃此人?她的确想不起了,想当年先皇妃子众多,这苍凛尘年幼一直被太后抚养,太后手段过激,怕是那徐太妃也是无辜枉死。
只怕这广王也是孝顺之人,她按耐不住要出去的冲动,这些年苍凛尘为国为民做了不少良事,若真要做些什么,只怕到几国纷争,江山不保。
那星月似有几分看不过了,咬着牙抱拳,“王爷,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先皇疼爱徐太妃娘娘,若不是皇后和那该死的女人争宠,怎会轮到苍凛尘当了皇帝?何况这些年主子势力日渐壮大,莫说是要苍凛尘下位,就算改朝换代也未尝不可……”
“不可!我母妃乃是秦国的公主,当年她便是见不得两国征战才嫁到擎国,若是我杀了苍凛尘,必定天下大乱,何况父皇是母后曾经深爱的人,母后定不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发生的。”
星月感觉到苍凛烈脸上的不悦,赶紧退到一边,“主子,是星月糊涂了。”
苍凛烈看着远方手臂一挥,“行了,退下吧。”
吟欢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广王就算心有想法但也是个善良之人,苍凛尘应该是知道这一切才将他留在宫中的,冷风吹得她有些刺骨的冷,她看到星月离开,知道这人应该也会走了,
自己出去也不会打草惊蛇。
“麻……”一股麻意袭来,吟欢拍了拍自己的腿,生下幽独时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天微凉些这腿就受不了,她咬着牙,也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若是被广王发现自己躲在这里,怕是要引来两兄弟之间的纷争。
御花园突然传来了戏谑的声音,“出来吧,躲那那么久?本王倒想知道,这宫中到底有多少的探子,在观察本王的行动。”
吟欢的双眸睁得大大的,顿时对此人有了不好的印象,原来他早知自己躲在这里,竟还当自己猴耍一样的和他的下人说这般话!想到这里她蹭的一下起身,绕过花丛走到苍凛烈的身边去。
刚靠近苍凛烈便觉得他与苍凛尘竟有三分相像,高挑的眉,身材竟也是极好的,着一席白色的衣衫带着淡淡的墨竹,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吟欢,竟有一股让她所不出的异样感。
夏吟欢还未说话便感觉到了此人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她眉头一撇,对上他的眼神,他眼中的忧郁让他的心不由一震,竟有瞬间的失神……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吟欢咳嗽了一声,“广王怎么在这个地方待着还那般落寞?本宫也是无聊,没想到居苍凛尘然还能在这里偶遇广王爷……”她眉头暗暗一皱,心里面在骂自己走背运,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臣听闻皇后娘娘感染了风寒,本想探望,却又觉得不妥,所以才在这御花园站着……”苍凛尘烈看着夏吟欢微微张口,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美眸像是要将她看透。
他也未曾想过是夏吟欢,对这个女人他也曾几次调查,却未发现有任何的异样,不过这女人能深的皇兄的心多年,能独领后宫怕是也有一定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