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终于团聚了,十年分离,两地相思,经历了生离死别,腥风血雨,现在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何其不易?
沈若兰看爹娘太激动,一只痛哭不已,怕娘哭坏了身子,急忙把他们劝住,扶着娘回了屋里。
张二勇和周正、福存、金存等把车上的行李抱进屋,把野羊也牵进了院子里。
沈若兰知道爹娘多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说,就让他俩单独待在一起,其余人相互介绍了。
主要是向福存、金存和招弟姐妹们介绍竹儿和菊儿,福存金存见又多了一双乖巧漂亮的弟弟妹妹,也十分欢喜,招娣几个也很高兴,领地和带娣跟菊儿年纪相仿,姐妹俩一个比菊儿大一岁,一个比菊儿小一岁,正好做闺蜜。
沈若兰还把周正夫妇介绍给了大家,往后都是在吉州做生意,又都是自己的人,大家早些熟悉起来才好。
大伙互相认识了,又聊了一会儿,沈若兰才开始安排房子。
原本沈福存兄弟俩也跟着二叔住在二进,招娣几个住在一进,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住房问题就得重新安排了。
不等沈若兰安排,沈福存和沈金存就主动提出,要住到东厢房里,二进的四间屋子肯定要给二叔一家留出来了,一进虽然也有四间屋子,他们兄弟俩去住进去也绰绰有余,但是招娣几个也住在那里,男女有别,他们不好大刺刺的住进去,免得坏了几个姑娘的名声,就主动提出住东厢房。
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天已经不冷了,住在厢房里也不遭罪,再说他们都是男人,皮糙肉厚的,就算条件恶劣点儿也不碍事,何况这里房舍精致,家具齐全,还不至于让他们遭罪。
沈若兰本来打算留绿芜和周正也住在这里的,但是被他们拒绝了,他们打算先去找适合开火锅店的铺子,然后就住在店里,也省得天天来回跑了。
知道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肯定还有好多话要说,周正和绿芜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出去寻摸合适的铺子去了,随后,张二勇也要走了。
他已经离开多日,当初走的时候跟老张头说五六日就回去,现在都十多天了,爹肯定着急了,既然已经把兰儿平安的带来了,他也就放心了,赶紧回去见爹去吧,免得他老人家担心焦虑。
“兰儿,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带我爹来见二叔二婶儿吧!”
张二勇知道,今儿沈二叔肯定是没心情见别人了,就把相见的日子定在了明天。
说起来,沈德俭来吉州这么久,还一次都没见过张兴旺呢,因为他不用送货,几乎天天都呆在家里做冻子,买肉皮柴火啥的,也多半让福存金存去,张兴旺也不知道他来了,两人住的地方离的又远,还一次都没有交集过,所以还一直没见过面呢。
“行,那你先走吧,路上当心点儿!”沈若兰嘱咐了一句。
随便的一句嘱咐,也让张二勇感到窝心,他咧开嘴角,“嗯,我知道,不用担心。”
沈福存和沈金存看着沈若兰和张二勇温馨的相处方式,都暗暗叹息,二勇多好的人啊,可惜梅儿就是不知道珍惜,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夫婿,她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之后,沈福存兄弟俩就开始搬行李,腾屋子,招娣和领娣、带娣几个赶着帮忙收拾,整理东厢房,他俩的行礼都不多,就每人一床被褥枕头,几件换洗的衣裳,外加一点儿随身物品,没几趟就倒腾完了。
沈德俭夫妇俩的屋子在二进宅子的最东间,紧挨着他们房间的,是堂屋,招待客人用的,里面没有床铺和火炕,在往西,就是两间卧房,跟套房似的,沈若兰让竹儿住在外间,她和菊儿住在里间,这样,一家人就算是住在一起了!
招娣几个帮沈福存兄弟收拾好,又过来帮沈若兰几个收拾,整理时,沈若兰拿出给她们几个买的夹衣,让她们换上去。
这个时候穿棉衣已经热了,可爹他们几个都光顾着干活赚钱,还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去买一件夹衣穿呢。
招娣等一看沈若兰又给她们买衣裳,而且还一买就是两套,都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沈若兰说:“你们每天干活儿,给家里挣钱,给你们买几件衣裳穿也是应该的,我不光是要给你们买衣裳,从下个月起,还要给你们工钱呢。”
招娣一听,忙说:“兰丫姐,我们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把二叔二婶当成了自己亲爹娘,把你和竹儿菊儿当成了我们的亲兄弟姐妹,哪有给自己家干活儿还给开工钱的?兰丫你这是不把我们当你家的人了吗?”
听她这么说,沈若兰也不好意思再提给工钱的事了,只暗暗的下定决心,等将来她们出嫁时,多给备些些嫁妆,也算是不辜负这份情谊了。
竹儿和菊儿都对自己的房间满意极了,酸枝木的家具,锦绣的帷帐,雕花的窗子,彩砖的地面,整栋房子,无一处不透漏着高端大气上档次,让这两个小娃子都有点儿被震撼到的感觉。
刚住进泗水街的宅子时,他们还以为那儿就是最好的房子呢,可跟这儿一比,泗水街的那座房顿时就显得黯然失色,不值一提了。
整理好房间,已经过了晌午,沈若兰打算去做饭了,刚才许是太激动了,竟没觉察出饿,现在静下来,才感觉出肚子得不适。
厨房设在西厢房里,沈若兰走进去时,发现厨房里就有几株白菜,七八个土豆子,还有半个萝卜,剩下的,就是白花花的肉皮和熬好的冻子了。
今儿是爹的生辰,自然不能吃这些东西,沈若兰想了想,就找了个背篓背在身上,作出一副要出去买菜的样子。
竹儿和菊儿一看姐姐要去买菜,也都要跟着她去,沈若兰又不是真去买菜,哪儿会让他们跟着啊,只好借口让他俩去帮福存哥他们做冻子,才把两个小东西劝住,自己一个人背着篓子晃荡着出去了......
出去逛一圈儿,顺便熟悉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发现这里真是高端的住宅区啊,整条街都是湛王爷的宅子,他们家就住在湛王府的对面,与王府一街之隔,跟他家一样住在王府对面的邻居们,也都是深宅大院,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非富即贵的。
这样高端的住宅区,当然不会有贩夫走卒来这里卖菜,就是与这条街相邻的两条街,也都是吉州达官显贵们的宅邸,隔着围墙就能看到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园里林木山石,葱蔚茵润,全然是一副荣华富贵之气。
沈若兰觉得,能住在这里还是靠小本生意赚钱的,他们家应该的头一份儿吧!
逛了一圈儿回来后,她身后的背篓里多了几条排骨,一块五花肉,一只鸭和一只鸡,还有些绿叶的青菜。
招娣给她开了门,接过背篓,跟着她一起进厨房忙乎起来,沈若兰把鸡和鸭的血放了,招娣烧了水褪鸡毛和鸭毛,又让沈福存过来把排骨剁了,就开始着手做饭......
屋里,沈德俭握着妻子的手,不住的向她忏悔:“婉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一味的愚孝,伤透你的心,这些年,你跟孩子们受苦了,往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不再让你跟孩子们手一点点儿委屈......对了,咱们已经分家了,以后跟娘就是两家人,她再也管不着你了......”
这是他十年来每天都在心里说无数遍的话,终于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穆氏闭了闭眼,艰涩的说:“相公,不关娘的事,我虽然在她那儿受了委屈,但是不管怎么委屈,也断不会扔下你跟孩子的,我,我是,被抓走了......”
她揪住了胸口,艰难的说出了那段可怕的经历。
沈德俭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娘子,原来不是离家出走的,而是被人抓了去,打个半死还被扔到河里......
他心疼得如被刀割一般,眼泪又控制不住的飚了出来,“对不起,婉秋,都怪我,都怪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连你被抓了都不知道,我真没用.....”
他泪流满面的抱住妻子,又心疼又自责,更痛恨那个害他妻子的恶毒女人!
穆氏摇摇头,“这不怪你相公,别说那晚她的人给咱们家下了迷药,就是没下,那些高手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她是大长公主殿下,想对付我一个小小的民女何其容易?我能活下来,把竹儿和菊儿生出来,已经很知足了,此生不求别的,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守在一起,无论穷富,平安即可。”
“这个容易。”沈德俭抚着妻子的后背,声音低沉,又带着满满的憧憬:“咱们家现在做的这个生意很赚钱,我来吉州这么短的日子,就赚了二百两银子了,等再过一两个月天热了,就没法凝冻子了,咱们就回家去,拿那些钱多买点儿地,往后就靠收租子过日子,到时候,咱们再送竹儿去念书,给兰儿和菊儿一人招赘个女婿,咱们一家子可不就永远在一起了......”
听到丈夫要带他们回去,穆氏果断的摇头:“不行,不能回去,她已经知道我就住在那里,万一她还有眼线在那里,知道我回去了,就尤氏一场灭顶之灾了。”
就算她不来迫害,她也是时日无多了,要是再来,她岂不是更没有活路了?
何况,还会连累到孩子们,也连累到他。
沈德俭一听,当即道:“那行,咱们就不回去了,就一直留在这儿,等不能做冻子了,我就再想想办法做点儿别的,咱们手头有钱,在哪都能活下去的。”
穆氏张了张嘴,很想说,‘等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怕他伤感,就没有说出来。只微笑点点头,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孩子们,怕他们生活在恐惧或者仇恨里,你也要替我瞒着,千万别告诉他们。”
“嗯,你放心......”
夫妻俩相对着,说了很久很久的话,像要把这十年没说的话都说回来似的,从孩子们小时候一直说到大,又说了彼此间的一些陈年旧事,说到伤感时,两个人一起哭,说到高兴时,两个人又一起笑,这样哭哭笑笑的,一直说着外面飘来饭菜香,俩人才发现早就过了饭时。
今儿是爹的生日,又是一家团聚的大喜日子,沈若兰特意大显身手,做了好几道菜,清蒸排骨、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白菜、老鸭汤、糖拌萝卜丝、凉拌土豆丝,五菜一汤,有晕有素,还焖了一大锅大米饭,准备一家人好好的吃上一顿。
沈德俭和穆氏出来时,两人的眼睛都是肿的,又红又肿,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沈若兰急忙给他们打来热水,让他们把脸洗了,简单收拾一下,才坐下来,一起吃饭......
对面的王府里
英战拱手奏道:“主子,沈姑娘带着她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来了,现就住在对面的宅子里。”
他主子低头看着兵书,眼皮都没动一下,像没听见似的。
英战不敢再说,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哎,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明明是费尽心机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的,可人来了,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已经失去兴趣了?
又或者,主子是闷骚型,心里已经欢呼雀跃,载歌载舞了,脸上却装出不经意?
不管怎样,主子有喜欢的女人就好,不然天天跟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在一起,一点儿都没有对女人动心的意思,他们都要担心主子的性取向问题了。
甚至,已经开始为自己担心了,还好还好......
屋里
英战出去后,湛王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兵书,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唇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春天来了,这天气还真不错呢!
一道优美的琴声穿破窗子,婉转传来,弹的是《凤求凰》,一首描述男女相爱的曲子,曲子弹得很好,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速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缕缕的琴声,悠悠扬扬,似有一种清韵,令人荡气回肠。
琴技甚好,只是弹琴的人品甚差,这是淳于珟的评价。
他早就吩咐过青莲,不许那几个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本以为可以过安生日子,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诡计,不让见面,就用这样的法子来表现自己,真真是可笑!
“罗城!”
“属下在!”
“去把弹琴的给本王招来。”
“是!”
淳于珟又回到座椅上,继续看他的兵书,不多时,罗城便引着一个打扮清丽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奴婢采菲,拜见王爷!”
采菲福下身去,声音柔美,如莺啼燕语,身段更柔美,此礼显得她腰细、臀翘,身姿玲珑有致,可惜这份似无意纯用心展现出来的妖娆,确是白费劲儿了,因为湛王连个眼色都没给她,一双眼睛还只落在那本兵书上。
行礼,王爷不开口,她自然不敢起身,那妖娆的动作也只好继续保持着,动作虽美,可保持了一会儿就有点儿撑不住了,而且,长时间的保持这个动作,再看不出一点儿美态来,倒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也是为了将来的锦绣前程,家族的兴盛,撑不住也要撑下去,采菲强咬着牙,忍着头上滚落的汗珠,硬撑着......
座上的那位像忘了她的存在似的,只管低头看书,偶尔,还拿起茶杯,不疾不徐的喝一口,在翻书,悠闲的很......
时间一点点过去,采菲姑娘的体力完全耗尽,终于不支,“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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