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酒楼也就两三家,平日就只有那些富户家才消耗的起,平常人家连茶都喝不起,更别提去酒楼吃饭了。
而就在那个华月酒楼中,有一间包厢里却不断传来桌椅碰撞声,乒乒乓乓好似要把整个房间拆了似的,最后还是伴随着一声男子痛呼,一切又归于平静。
出奇的是,房间内的酒菜却丝毫无恙,只有那个贵气十足的男子不断揉着下巴。
“慕容兄,打人不打脸你没听说过?”唐铭揉着红了一块的下巴,不满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周均。
周均没有理会他那复杂的眼神,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许久没沾酒,也不知道待会醉了会不会把你给打死。”
“咳咳!”唐铭清清嗓子,看着周均这一身粗衣麻布,不禁笑出了声,“我以前就说过,你以后不入朝还能做个木匠,却不想如今竟被我一语成箴。”
周均抬眸看了他眼,四目相对,唐铭嘴角那一抹淡笑却始终没有消失。
片刻,周均忽然收回目光,又给自己杯子满上,“这三年没有我你一样很好,以后也是如此。”
“你错了。”唐铭渐渐收回嘴角的弧度,他清俊绝伦的面上露出一丝严肃,“有些人有些东西,缺一不可。”
周均抬眸看了他眼,脑中回想起很多以前的东西,不知想到什么,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嘲讽,“我妻子曾经与我说过,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会继续发展下去,没有谁是缺一不可的,我也一样。”
唐铭皱皱眉,看着如今大变的周均,他不禁想起了刚刚那个俏丽的女子,周均竟然称那个人为妻子?
想到这,他忽然笑了起来,跟着也给自己添满一杯酒,“慕容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才留在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人便不能再留了!
周均认真的看了他眼,“我警告你,不要动她。”
察觉到他的紧张,唐铭心中全是不可思议,他这个兄弟该不会掉崖时脑袋撞到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好看点的村姑如此紧张?
不过按他刚刚对那个女人的印象,这个村姑似乎跟其他女子有些不一样。
“慕容兄把我想起侩子手了不成,既然是嫂子,那就一定和其他女子不同。”唐铭说着便端着酒杯碰了一下周均的杯子,接着一饮而尽,“别说,当听到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可是连忙就赶了过来,身边连一个人都没带。”
听到他这话,周均忽然冷笑一声,偏头看了眼对面酒楼的房间。
唐铭知道瞒不过他,索性也把话给挑明了,“如今京中形势复杂,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我身上,这次我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悄悄赶了过来,若是离开太久那些人未免不会起疑,而且你在这的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当然,你倒是不会有事,可你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妻子就不好说了。”
周均手心一紧,酒杯骤然在掌心粉碎。
唐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似无意的道:“你不回京,我自然也不好派人来保护你们,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对嫂子会更加不利,你也知道那些人可谓是无孔不入,嫂子那小胳膊小腿的一不小心怕是……”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周均神色也越发晦涩难懂。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唐铭忽然嘴角一勾,“你担心的我都知道,你留在这无非就是不想把嫂子带入京城让她也卷入这场风波,不过我有个办法,既能让你顺利回到京城,也能让她不卷入这场风波,不过这也要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说完,唐铭便抿了口酒,悠悠的夹了口菜,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担心周均会怎么选。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回京?”周均冷笑一声。
唐铭只是嘴角一勾,“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抛弃兄弟信义之人。”
话落,整个房间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果然,下一刻,周均便轻叹一声,“说吧。”
唐铭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随即又消失殆尽,他给彼此都满上酒,接着便轻笑起来,“不急,我的这个办法你一定会答应的。”
夕阳西下,店铺里的白齐却跟要疯了似的,恨不得立马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点!
杨小隐站在柜台前,送走一批客人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禁又沉下了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回来,两个大男人说什么要说这么久!”
说完,杨小隐又看了搬出一把红木圆凳补货的白齐一眼,“诶,我说小兄弟,我又不是母老虎,你干嘛不跟我说话啊?”
“还是说,我先前都猜对了?那个男的真是什么大官家的富公子?”杨小隐撑着脑袋,目光灼灼的投向一声不吭的白齐。
后者好似恍若未闻一般,补货后便又准备进后院,似乎并不想理会杨小隐。
“喂,不就一个富公子嘛,我还见过南洲知府千金呢,我虽然是乡下人,可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好吗?”杨小隐来气了,她察觉的出周均这些朋友对她都有些看不起,无非就是觉得她是乡下人罢了。
可乡下人怎么了?她知道的,那些有钱人说不定还不知道呢!
白齐停下脚步,看了她眼,似乎想说什么,可一想到会被这个女人套话,他又闭上嘴往后院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小隐忽然悠悠的来了句,“我知道那个男的身份不简单,一定不是个普通富家公子,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猜到,到那时……我就告诉周均,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啊啊啊啊啊!这个女人真是……
白齐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这一生,他从未见过如此狡猾的女人,也不知主子看上了她哪点!
见他直愣愣的站在那又不说话,杨小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轻飘飘的道:“哎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均以前一定当过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