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黜站在悬崖之上,看着对面那片光辉之地。
“那个外族人,不是已经找到办法了吗?为什么还来找我?”
光辉之中,传出了稳定而柔和的声音,随着每一个音节发出,那片光辉甚至还会随之跳动。
“我并不相信。”黔黜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声音在悬崖之上回荡,整个山体的外部在这一刻都有些被暗色笼罩,光辉投影的影响力,在顷刻间减少。
“不,你相信。”光辉之中的声音回答,“如果你不相信,你就不会来这里。你只是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能够做到,而黥默,只有一次机会了。”
黔黜默然不语。
光辉的范围涨了几许,“你又进步了。”
黔黜听了,依然没有说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次挑战我?”光辉的语气没变,可是气氛却急转直下。
“打败你,就能够得到族长之位?”黔黜冷冷回了一句。
“不能,因为这不是继承的方式。”光辉干脆地说:“但,至少能够证明,你比现在的族长强。或许可以得到龙族第一高手的美名。”
这话,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对味了,这位龙族族长和暗系巨龙的长老之间,大概发生过什么争夺大权的戏码。
“没有意义。”黔黜出奇的没有和龙族的族长杠下去,“以前向你挑战,那是因为在龙族过于无聊了,除了这件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兴趣。”
“可现在不同,我发现了,不,是龙族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一个,或许是我们重新回到宇宙中心舞台的机会。”
光辉之中看不清影子的,就是那位神秘的龙族族长,页。
它听了老对手的话笑了笑,“你是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吧,成不成? 都要赌一赌。”
“你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黔黜反问。
页不说话了。
之前的消息它自然是知道的? 几个元素系的族长在第一时间就和它汇报过了,它是同意的。
否则? 哪怕是长老们? 也不可能轻易的允许潮漾去动圣地之中的先辈遗赠。
还有和叶钟鸣合作的诸多细节,其实关乎许多? 没有页的点头也是不可能的。
“你想要我去施放迦光普渡?”
过了一会,页终于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位黔黜来到这里? 为的就是这个。
就如同龙族的族长页所说? 黔黜并不是真的觉得叶钟鸣可以,而是它认为,这是龙族最后的机会,无论叶钟鸣行还是不行? 它都想赌。
“是的。”黔黜承认。
“可这个和赌未来并没有多大关系? 甚至这个光系龙族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能力,以后留着用,或许比现在用更有价值。”
页如此问着。
它知道黔黜的意思,但这样做,只是为了增加救出黥默的几率? 和龙族走出去的大战略关系并不大。
如果可以等到未来在走出去的关键时候使用,显然性价比更好。
“我们走出去之前? 要解决好一些遗留的问题,否则没有了束缚? 你真的觉得我们的族人还会如同现在这样,汇集在种族的大旗之下?即便是现在? 因为我们一些的规定? 已经有同族并不怎么理会我们的命令了? 它们更远亲近潮漾它们,而不是我们。没有了束缚,以我们松散的管理制度,一旦离开,面对的是广阔的宇宙,它们会留下?”
黔黜的声调高了许多,面对这些它想过许久的问题,情绪很难保持平静。
“在没有走出去之前,把以前的问题解决一些,至少,摆出我们的态度,这样未来一旦走出去了,增加的凝聚力会让我们得到更大的利益。这远不是一个迦光普渡可比。”
“哪怕我们就此走不出去了,那道门,也无法再用,把一个我们的族人救出来,不也是应有之举吗?不也是你这样的族长,应该做的事情吗?”
页不知道此时是什么表情,听了之后顿了下道:“什么叫做我这样的族长?我只是按照祖辈的规矩在做事!或许吧,那些规则在你看来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它们让我们龙族存续到了现在。改变?是的,可以改变,但那些规则下做的事情,本就是在改变!”
龙族的族长有些激动,一个庞大的声音开始在光辉之中慢慢浮现,一条仿佛浑身都在散发着光芒的巨龙在缓缓飘荡。
或许黔黜挑战过这位族长很多次,在某种程度上,它们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可是页有着龙族公认的族长身份,它发怒的时候,黔黜没有再说什么。
“我可以用迦光普渡,可你告诉我,你……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吗?”龙族的族长平息了一下情绪问道。
黔黜轻笑了一下,“还是没有瞒过你啊。”
“我想救出黥默,因为它的潜力,其实比我高,只是以前因为桀骜的性格以及阴狠的做事方法被族人不喜,所以我才坐上了长老的位置。现在的它,经过了如此大的折磨,我想它的性子应该平和了许多,戾气也会消散许多,而它的实力,如果脱困,有极大可能会飞速的进步,迅速的超过我。”
“所以,黥默比我更适合暗系长老的位置。”
黔黜说着,页听着。
“你不要忘了, 黥默一旦脱困,是要和那个人签订契约的,龙族的长老成为别人的战兽?”
“又不是龙族的族长,一个长老而已。”黔黜毫不在意的说着。
“更何况,那个契约你我们都看见了,现在可能非常的牢固,彼此之间联系紧密,可是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松动,这是契约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的必然现象,也是我们龙族的特质决定的。”
“我们是世代的囚徒,可从另一个角度,我们也是天选生灵。”
“等到契约的力量减弱,那么约束力,也就是一念之间得事情。”
页点点头,到了它们的层次,很多在大众看来必然的东西,其实并不绝对。
“那你呢,你要去做什么?”页问。
“我……”黔黜低下头,黑暗对悬崖的侵蚀更严重了。
“我要去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