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窕刚进花园两步,姚安便领着几个客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喏,这就是刑部侍郎高大人的女儿高黛珠。”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嬷嬷在众丫头中窃窃私语说着。
一个小丫头听老嬷嬷的话,瞪大了眼睛,忙问:“是吗,那不就是大爷以后的夫人?”
几个小丫头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姚窕却没有兴趣再听下去,只有两句话,便已经足以。
姚安现在邀请高大人一家来姚府,想必不曾是见面如此简单吧?
姚安也未察觉到姚窕站在院内,只是看向身侧的管家问:“大爷呢?今日怎么不见?”
管家连头都不抬一下,恭恭敬敬说道:“大爷说今天身体有些不适,让奴才们不要过去休息,现下正歇着呢。”
姚弘已知道姚安领着谁回了姚府,自然对高家人要避着几分,可他刻意的成分太明显,倒是让姚安脸色有些难看:“把大爷唤过来!身体不适便该吃药,昨日还生龙活虎,今日也应没有病到起不了床的地步!”
管家拱着腰,犹犹豫豫的看了姚安一眼才点头准备下去,一转身便遇到了姚窕。
姚窕面上像是还未看到姚安,只是和管家说话:“管家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自从姚窕掌家以后,整个姚家还未有人对姚窕不礼貌。姚窕问话,管家忙毕恭毕敬的答道:“回大小姐,老爷让奴才去请大爷过来。”
“大哥哥?大哥哥不是风寒了?如何外出?”姚窕扬了扬声音,一副吃惊的模样。
“芽儿……”姚窕话音刚落,姚安便唤了一声。
姚窕错开管家,看向姚安露出讶异的模样:“原来父亲在这儿,我还以为父亲在书房呢。”
“你刚刚说你大哥哥风寒,可是真的?”姚安点了点头,忙问姚窕。
姚窕颔首,扯着谎:“自然是真的,昨日小根去找大哥哥玩,也染上了风寒。女儿刚刚听管家说父亲要见大哥,女儿觉得还是等上几天,免得将病气过给父亲。”
“是啊,侯爷,大爷竟然生病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听说姚弘有了风寒,刑部侍郎之子高启忙张口说着。
若是这姚弘不小心将病气过给了他,那他可是几日都没有办法花钱酒地,这种事划不来,他自然不愿意干。
高启先一步开口,高见斜了他一眼。在姚安面前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赞同:“侯爷不急,过上几日再看也不迟。”
“父亲……”高黛珠扯了扯高见的手臂,眉头早就皱巴巴了。
她堂堂刑部侍郎嫡女要嫁给庶子,她本来就觉得够憋屈了,现在这庶子还胆敢给自己闭门羹!她凭什么还要忍受他?
察觉高黛珠言语有异,姚窕忙张口看向高启,转移了话题:“姚窕好像在那儿见过高公子,觉得面热的很。”
高启自然不会忘记上次在丰颐楼的事,姚窕这么一说,他心里下意识紧张了一下,忙矢口否认:“姚小姐想必是认错了,我可从未见过姚小姐。”
“不对,如果姚窕没有记错,我记得之前在丰颐楼看过高公子,那时候高公子还自称说是刑部侍郎之子,没有人敢动你呢。”姚窕极其‘无心’的反驳了一句。
高启看着姚窕带着笑意的脸,自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怕引起父亲怀疑,只能强笑道:“姚姑娘必然是记错了,我可从未去过什么丰颐楼。”
姚窕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也不在这问题上苦苦纠结:“是吗?那真有可能是姚窕认错了,多有得罪之处,还希望公子多多包涵。”
高见看着姚窕端庄懂事,又伶牙俐齿的模样,不由说道:“i早前就听说安逸侯府养了一位极为不凡的大小姐,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高见之前听别人说,还以为外界吹嘘的有些离谱,心想一个十四的丫头,稚气还未脱,怕是见大世面都要吓着,那能赚钱?
但没有想到,今日一见,姚窕身上散发的气息,单单不是一个孩子的气息,反而像是一个世故的老手,容貌上也逊色任何一位闺秀,倒是一位很好的择亲女子。
高见上下打量着姚窕,目光里透着赞赏的气息让人有些发毛,姚窕笑了笑,将高见奉承话推了回去,帮姚弘躲了一劫,她也不想多留,出了姚府去了商铺。
姚窕以为,云玄深说不来她的商铺就真的不会来。但没有想到云玄深还是来了。
云玄深倒也没有想到姚窕短短半年已经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了,到处都是挂着姚字的商铺,她极快的速度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云玄深在百兴楼转了一会儿,小厮忙去向姚窕通传,好一会儿,姚窕从从后院走了出来,见到是云玄深,姚窕倒是愣神了许久,才憋出的问了一句:“王爷怎么来了?”
曾经说过不会过来的某人在听到窈窕的质问以后,明显不自然加不爽:“这里本王不能来?本王可记得之前某人求着本王过来。”
“今非昔比这句话不懂吗?”云玄深的话让姚窕忍不住顶撞了两句,但姚窕的声音压的极低,小声的嘟囔着。
云玄深看着姚窕的嘴型便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也不问,将手里的扇子扔给了自己的小厮,朝着姚窕弯了弯身:“本王的耳朵很灵,隐隐总觉得有人在嘀咕本王什么。”
“怎么会有人嘀咕王爷?怕王爷是听出错了。”姚窕反应极快的收回了表情,吐出了笑意说道。
“本王倒是希望听错了。”云玄深冷冽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不算冷的笑:“过几日便是花灯会,本王想出来走一走,你一起陪同吧。”
“花灯会?可是三日后那个?”姚窕蹙了蹙眉,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云玄深颔首:“正是。”
云玄深一人倒是孤独,姚窕要是没事陪他去也没什么,但是她先已经答应了云玄尧,怕是再答应云玄深,以后不好推下去,只能笑着抱歉道:“还请王爷恕罪,姚窕那日已经有约,怕是陪不了王爷去了。”
“有约?方便透露是何人?”云玄深让姚窕这么一说,渐渐对这个话题来了一丝一毫的兴趣。
姚窕不知云玄深和云玄尧的关系如何,但是也有听别人耳语几句,两人不对盘,姚窕这一点还是明白的,因此,并没有告诉云玄深究竟是和谁一起,直说是自己的私约。
云玄深也不多问,招了招手让下人将一个锦盒送了上来,交到了姚窕的手里:“一份小礼物。”
姚窕奇怪的看着云玄深,她对云玄深总是缺乏信任,云玄深送她礼物,她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云玄深可不看姚窕的脸色是何种,放下礼物以后领着小厮直接离开了姚府。
姚窕正觉得云玄深奇怪呢,这下让他如是一说,姚窕忍不住好奇的打开了锦盒。
里面倒是没有别的,只有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下面打了流苏结,红艳艳的流苏顺着锦盒滑落出来,漂亮异常,让人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祝贺姚窕开了商铺,却偏偏直说是礼物,不说是什么礼物。
姚窕刚收起玉佩,小厮又进来了,通传道:“大小姐,丰颐楼那边来传话,说是要大小姐过去一趟,含芳姑娘似乎有事要对大小姐说。”
姚窕点头,刚准备应下来,姚府的小厮也来了,恭恭敬敬的对姚窕行了一个礼:“大小姐,大爷让我来找你,说是有事要对你说。”
姚窕点头,看了一眼先前的小厮,又看了一眼后来的姚府之人,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但心里却直翻白眼。
含芳和姚弘倒真是默契,要找两人一起都找了,想必所为的事情也所差无几了。
“回去告诉大爷,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现在正忙着。”姚窕最终还是先去含芳那儿。
姚窕进含芳的卧房时,含芳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眼睛出神的不知道看向了那里,铜镜上映出一张失神无力的脸。
“姐姐,这是怎么了?”姚窕坐到了含芳的身侧忙问,她倒是没有见过含芳出现过如此的表情。
含芳侧身,抓住了姚窕的手:“芽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含芳一时失神,一时又如此激动,姚窕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们方家马上就要翻身了,所有冤枉我们方家的脏水都将收回去。”含芳放在姚窕手臂的手无意中便加大了力气,来表示她此刻的激动与无奈。
“这是好事,恭喜姐姐了。”姚窕眉开眼笑,忙冲含芳拱了拱手。
含芳也是一笑,大喜之后,姚窕从含芳眼里看到了太多负面的情绪,她的笑意也不由减了一些问:“这的确是好事,只是不知姐姐为何不高兴?”
含芳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揪着自己手里的帕子:“我有我的原因。”
她的确有自己的原因,但现在并不能告诉姚窕,等时机成熟了,她自然是一件都不会隐瞒。
这个话题含芳不想提,姚窕便转了过去:“今日刑部侍郎之女来见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