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徐卫国要出门的时候,就把林小满也捎出了门,在陶一叶家门口把林小满放下之后,徐卫国还打算送她进院的,林小满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三点多了,就催他赶紧去办正事。
“你再蘑菇,我晚上就真要睡在一叶家里了。”
徐卫国挑眉暗笑,原来她自己都没想过真睡别人家,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野猫。
林小满下车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往一叶家里跑,徐卫国看着她跑进去了,自己悄悄地下了车,仔细的听了听陶家的动静,确认了就陶一叶一个人在家,再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开车走了。
陶家附近,他已经预先种了两个眼线,既是保护陶教授的孤女,也是盯着林小满乱窜。
秦守义和秦莲儿关押在两隔壁,中间隔着一道铁栅栏,两兄妹相顾泪目,偶尔还会说说话。这样的秦守义,看起来正常多了。
公安局的刑侦专家,已经审讯过他了,他对犯罪事实基本都供认不讳,并详细描述了他所犯下的累累血案。
“十年洗劫结束,刑法出台,大的政治动荡过去了,社会并未真正稳定与安宁。那十来年,带来巨大的后遗症,盗窃犯、杀人犯以及流氓团伙犯罪分子活动猖獗,层出不穷。十年浩劫破坏了传统道德秩序,扭曲了社会道德观念,“仁、义、礼、智、信”这些传统价值观念被摒弃,无法再有效约束公民的行为。其中“砸烂公检法”,破坏了法治观念,滋生了耍流氓等各种道德沦丧的行为。加之刑法出台初始,各项措施有待完善,不法分子严重破坏社会治安,危害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
“这些间谍份子,一有空就跟杂鱼一样冒了出来,煽风点火,或中引诱或威逼,操纵了不少人对我们的社会体系进行攻击。这秦守义,就是其中的执行者之一。
你知道吗?就九月那事儿,就是他策划并实施的。”
负责审讯的老公安把纪录拿出来,让徐卫国翻看他的自白书可。他一脸惊异地感慨道着。
徐卫国长年执行特殊任务,他是清楚这些事情的内幕的,并不如公安第一次听到这骇人的消息时那么震惊。
“八月初,我受上面指示,潜伏在sh羊铺区沿江路路口,使人抢夺一农民手中的货物,当地当地公安立即出动,抓捕了做为诱饵的小丁之后,引来无数民众围观,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景象。
我组成员共计31人,趁乱混入人群之中,趁机起哄,装作流氓分子兴风作浪,并围攻随即赶来的公安,抢枪撕衣,剥光了丢街上进行羞辱。
打砸路过车辆十七辆,砸掉商铺九处,抢夺过路群众的手表、皮包、皮夹等贵重物品,调戏妇女。
后来,我们见赶来的公安越来越多,事不可为,就立即撤退,但是没想到,组里31个能与此案的人全部被查了出来,连夜抓捕了。
此案经侦查,先后抓获31名流氓分子,其中判处10年以下有期徒刑7名,劳改教养11名。我们这次,基本上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是想趁着刑法刚订两月,给制造点事端,然后再分散逃逸,重重的扇当公安一个耳光,也给上头的领导们下下面子。
谁知道,他们侦破案子,完全不像那十年,快速而迅猛。我们小组成员,只剩下我和小丁逃脱,潜伏了下来,直到11月初,才来到京城燕郊。
在这里,我见到了妹妹莲儿,她已经出落得漂亮无比。看到她的一瞬间,我才突然觉得我这一辈子没有白活。我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假死换了个身份,赚了足够多的人命钱,让她过上了丰衣足食,受人尊敬的好生活。
可是,为什么小莲儿并不太开心呢?我跟着她走了好些日子,终于打听清楚了。燕郊文化馆刚考察完,馆长之位空缺,怀她同时竞争这个位置的那个姓肖的极是有本事,小莲儿上去的可能性不大。
想让小莲儿开心,那就只有弄死姓肖的。正好,我接到一个秘密任务,谋杀董老的孙子。我找了房甘,给了他一千块钱,他说风险太大,不肯干,我就加到三千,他终于动心了。
但是房甘是个心眼多的,我却也不是吃素的,我去见他的时候,学的是姓肖的说话的腔调,然后我发现房甘在跟踪之后,我引着他进了文化馆,让他误以为我是姓肖的。
他进入罗家院子实施计划那一天,原本是万无一失的,那药是新近研究出来的,还是从境外海运走私过来的,无人查得出来。计划天衣无缝,我租了近处的一间房,仔细观察着院中动静,等待着胜利的消息。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么周全的计划,竟然失败了!房甘还被人当场就捉了。我把所有的线索都往姓肖的头上引。
当然,姓肖的一早就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他是个妻奴,疼他那家那个娇货疼到了心眼子里,何况他那娇货刚怀上孩子,他就更是上心了。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杀他全家,二是他死我放过他儿子和女人。
他自然是会挣扎一下的,他想带着女人离开京城,可是他却发现我像一个阴魂一样紧跟着他,甚至跟到了万家坳。这一下,我要杀的全家,就不止他和他女人孩子了,还包括万家两个老的,两个舅哥。
我喜欢别出心裁地杀人,然后玩点有挑战性的东西,我很期待你们查到最后也束手无策的样子,我在等着看你们笑话。
我从动物园那里买了两只羚羊,我小时候放过不少羊,知道怎么让羊听我的话,一头羊就站那石头坎子上堵着姓肖的,我就坐了另一头肥实一些的。
姓肖的不住地向我磕头,求我放过万家人。我对他说,我的话照旧,你死还是全家死,自己选择。
所以……他选择自己死,生生磕满了一百零八个响头,每个头都磕在那硬钢石的棱角上,磕得头破血流的,磕了一个多小时才磕死了。
那一天雪下得很大啊,我喜欢在风雪天杀人,现场都不用收拾,直接看完戏就走人,多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