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风雪连天,你套了一辆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自己当那头拉车的马拉着我走。你说让我滚,不想再见我了。你骗我,说那个指标是我用身子换来的,我太脏.
我哭得眼睛都快瞎掉了。他们毁我的时候,我没哭。他们折磨我的时候,我没哭。可是你说我脏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再活着了。
你把我丢在通往小镇的公路上,自己背了猎枪,往回走。叫我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你不想再看见我。
等我哭够了,晕过去再醒过来,我就发现板车上挂了二十几个水壶,还塞了一摞烙的干饼子,足够我吃大半个月,你还把你唯一一件御寒的皮袄子丢在了车上。
我就知道不对,疯了似的追着你跑,雪下得越来越急,积雪越来越深,我跑不快,总摔倒。我怕迟一点就来不及,憋着一口气在雪地里跑了好几个小时。
我看到你站在帐蓬外,抽刀砍死了赤兔,它哀鸣着,不解地望着你,慢慢的流血而亡。你给它挖了坑,做了坟。
然后你就把猎枪顶在自己下巴上,跳进了池子里,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你在喊我的名字!
金吉,我看着你吞弹,血喷落出来,我看到你的怀里,揣着我丢失的那只鞋子。可来不及了,你不活了,我也不活了,我想开枪打死自己,可是不够力气。
我对你说,我爱你啊,金吉,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你就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秀秀,你要记住我的样子,我用菜刀把胡子都刮干净了,如果世上真有神灵,人真有来世,你要记得来找我,我会永远在这个地方,等着你。我从来没出过玉山马场,不知道去到外面的世界,该如何找你!
金吉,你用最后的力气帮我开了一枪,我们抱着死在了一处,大雪把我们埋了。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生不能同时,死亦同穴,那是最深情的写照,代表着生死相随。
金吉啊,我无法忘掉梦里发生过的一切,我无法忘记你。所以我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玉山马场,是不是真的有一个金吉?”
金吉的心头一扯,突然疼得不行。
所以,她到马场就认识赤兔,还会驯赤兔的手势和哨音,一个从蓉城来的女学生,从来都没见过马的人,却懂得骑马,骑术还不错。所以,她找金吉找不到就一直哭,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和白玛准备做那号子事的时候,她绝望而哀伤地望着他,叫他的名字,像心都碎了的模样!
所以他借白玛的名头,又借康巴汉藏话不通来骗她,康巴说是要娶她,他给翻译成是要睡她,吓住了她之后,她就决绝地说她愿意和自己睡觉!
金吉把苏秀秀翻了个面儿,和他面对着面,坐在他的腿上,他定定地看着苏秀秀,一字一顿道:“秀秀,我不会你被人欺负的。谁来我打死谁!不管那是梦,还是前世,我都相信你,相信你是爱我的,你不是随便把身子交付给一个陌生男人的女人。
但是这样,我更不放心了,你白天在场部上班,人多眼杂,他们不敢怎样。可是你下班后,就要回帐蓬睡,刘金莲不是天天都睡那里的,她……偶尔是睡在别的地方的。如果有人趁机来欺负你,我又离得远,那样真不行。
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晚上和我睡!”
秀秀用他们来代替那些畜生,怕是那些人是有权有势的,所以她才不说那些人是谁!
金吉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他要知道那些人是谁,一定一个一个的喂他们吃颗枪子儿!
他可是玉山上的神枪手金吉!
苏秀秀沉吟片刻,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
“我,我想想办法吧。
你放心,我原来是像罗飘雪一样的女孩,可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金吉,我知道如何自保。我向你保证,我会想办法,尽快调过来和你在一处的。谁拦着我的路,我都不答应!”
“嗯,赤兔有些受惊,想要顺利通过这一段路,我需要蒙住它的眼睛。秀秀,抱紧我!”
“我,我想想办法吧。
你放心,我原来是像罗飘雪一样的女孩,可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金吉,我知道如何自保。我向你保证,我会想办法,尽快调过来和你在一处的。谁拦着我的路,我都不答应!”
“嗯,赤兔有些受惊,想要顺利通过这一段路,我需要蒙住它的眼睛。秀秀,抱紧我!”
金吉把马眼睛蒙上了,试探着慢慢地把赤兔催着走了几步,赤兔慢慢的镇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神骏,不再惧怕下山的路之后,金吉就把蒙眼睛的布取下来了,再转头看秀秀时,发现她小脸吓得雪白,两只手死死地揪着他后背的衣服,揪到他的肉了她都没发现。
“秀秀,别怕,闭上眼,别怕,有我在.”
苏秀秀用力地闭着眼,可那生死一瞬的感觉还是深,她用力捉住金吉的衣服,把一点点皮揪了起来,扯得金吉有些痛,她还紧张得全身僵硬。
金吉暗笑这女人真胆小,可这样挺好,她就会更需要他了。“还怕?”
金吉把马屁后驮着的布抽了张出来披在她头顶,“看不见光,你可以幻想一下我们还在山上,我在你身边,你真的不用怕的。”
苏秀秀努力地说服自己,想要克服心理障碍。
金吉看了看荒无一人的马道,又计算了一下到山下的时间,眼光轻轻地晃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把秀秀搂紧了些.
苏秀秀碰到了一个坏东西,立马吃了一惊,大叫:“金吉,金吉,不要在这里。”
金吉哈哈大笑道:“我就是想帮你,你想哪儿去了。我在帮你克服恐惧。这样就真不用怕了,你掌控了玉山上最勇猛的汉子,还怕什么?”
秀秀松了口气,紧紧捏住布角,攀住他的脖子。
金吉见她小脸煞白,还是怕怕的,就逗着她说话,“我从小就爱捉最烈的马王驯,爱上骑它们时风驰电疾,如同在飞的感觉。
我以为我找女人也会找个烈马一样的,偏生找了你这样柔弱不堪的。”
“嗯……那你会对我好一辈子么?”
会字刚要脱口而出,金吉眼珠子转了转,又改口道:“那要看你表现。”
“……金吉……慢一点……”
“秀秀,我们绕点路吧……我觉得时间好像不太够。”金吉爱上了这种拥美在怀,策马啸风,好像可以一直走就能走到开荒地老的感觉。
一大早下的山,原本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结果下山下了一天。苏秀秀已经被颠得不行了,早就瘫睡过去,抱都抱不住他了。
金吉就把她用布从头到脚裹了,像那些马匪抢到女人时那样横着搭马上,就那样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帐蓬走。
马场里也并不是一团和气。东南西北四个马场,个个马场都有十来名驯马师,平时也是有内部争斗的,拼的就是实力,因为伙食等级和工资多少,都是按名次来对应发的。
金吉实力是第一的,可是因为他承康巴家的情,所以把康巴和康巴二叔康成推到前面去享福去了,自己屈居第三。
但是就算是这样,熟悉内情的人还是忌妒他,成天要和他斗马赛马,有时候还打架。
看到金吉马上搭着一个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女人,就有人动了心思,跑到刘场长那里去打了小报告。
刘场长正为苏秀秀上玉山几天都没消息的事情在发脾气。
这可是贵人要罩的女人,那个贵人可是贺家大少,三十好几了都没开窍,这好不容易瞧上一个,要是才来他的马场就出事儿的话,他这个场长也不消干了。
这会子一听人说金吉马上用布裹了个女人,动也不动,像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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