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景宸上下打量她一眼,直接坐上了车。
季沫发的这个誓言完全不必当真!若想让他分分钟痛快,那就把什么厂什么公司统统关掉。然后他指东边,她跑东边;他指西边,她跑西边;他让她趴着,她就不会仰着……
那样他才会真的分分钟痛快!
作梦!
他嘴角轻抽,系上安全带,把椅背往后一放,安逸地合眸休息。
季司机踩下油门,载着奕总裁直奔伊林湖畔丰。
已经五点多了,吵吵嚷嚷一下午,脑袋里现在还在嗡嗡地叫。伊林湖畔建在南郊,位置僻静,距这里有三十分钟车程。虽说不堵车,但是季沫怕把他脑子晃坏了,所以开得极慢,赶到时已经到了八点半。
白墙黑瓦的独门小院,一门院门就有一个小池塘,青叶粉莲,静浮碧水之上,小红鲤从叶下慢悠悠地游过,涟漪轻轻荡开。
季沫好奇地在小池塘边站了地儿,笑着说:“喝咖啡的地方,居然建得这么有中国韵味。老板怎么想的?这种地方应该提供八大菜系才对。”
“中西合壁。”奕景宸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是仿明清建筑,四进的院子。院中有天井,芭蕉,细竹,秋千。
“里面请。”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快步过来,向二人微微弯腰,带着二人往后面走。
“真漂亮。”季沫看着女人细眉凤眸,腰肢纤软,立刻用手肘碰了碰奕景宸,提醒他看女人的腰和臀,“你看你看,好饱满。”
奕景宸推开她,加快了步子。
“听说这里只有八张台,提前预约半个月才有位置。”季沫快步两步,干脆挽住奕景宸的手臂,眼睛不放过任何一角的美景,细声叨叨,“虽说和咖啡搭不上边,但这老板挺有品味。你看到上面的木雕了吗?应该是淘来的真品。现在这种建筑装饰保佑完好的,价格不匪呢。”
旗袍美人停下脚步,给他们介绍温柔地说道:“我们这里不仅有咖啡,还有茶叶。咖啡和茶叶都出自我们老板的手。她亲手挑回咖啡豆,研磨煮香。茶叶也是老板在采茶时节,去福建亲手采摘,亲手焙炒。”
“二位,尚女士订的房间在这里。”旗袍美人轻抬右臂,腕上一只碧玉手镯映得她肤白细嫩,高贵典雅。
推开门,房间里摆设很简单。一张长桌,六把高椅,都是花梨木打造,墙上是仿古的琉璃壁灯,光线暖暖暗暗的。
“你们老板多大年纪?”
季沫忍不住好奇,这人的艺术造诣应该挺高的,而且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物。
她刚才一路走来,每一把椅子,每一扇窗户,全都一尘不染。所有的女侍应生都穿着月白色的长旗袍,手腕上都是碧玉镯子,就连眉眼都有些相似。
“景宸。”樊依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季沫慢慢转身,只见樊依一身米色亚麻长裙,安静地站在门口,眼神直接掠过她,落在奕景宸的身上。
“坐吧。”奕景宸向她点点头,拖开椅子坐下。
“妈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樊依坐下来,轻声问道。
“还不知道。”奕景宸挑了挑眉,沉静地看着她问:“小晨还好吗?”
“挺好的,生了两天气,平静多了。”樊依捋了捋头发,小声说:“我把股份都转给你吧,我想从奕家出来。”
“你自己考虑好。”奕景宸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沉声道:“我会给你加一半的价格,希望你把小晨教好,他的性格越来越闭塞,你可以多带他去参加学校和朋友们的聚会。就算你不跑跑跳跳,你跟着他一起去,哪怕在旁边看着,他也会感觉好多了。”
樊依沉默不语,捧着茶杯慢慢抿。
她化了妆,但看得出很憔悴。感情这种事最磨人,你得不到,却偏偏想得快发疯了,如此日夜难安,神魂俱散。
季沫只同情了一秒,便转为深深的厌恶。你可以暗恋一个人,甚至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奕景宸,都能接受,毕竟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但你又要摆出圣洁的模样,又要责备别人不给她机会,还要在别人结婚之后就抢夺,那就不对了。
五年时间,樊依自己错过了,现在奕景宸和她一结婚,她就张牙舞爪地抱过来,多讨厌啊。
“客人到了。”门口又传来轻轻脚步声。
尚井惠和彼得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你脑子里有积血,必须马上动手术,一天也不许拖延。”尚井惠把包往桌子上一放,不等人给她打招呼,立刻不容置疑地下命令,“公司暂时由我帮你看着,彼得和会帮我。身体最重要,你不要和老爷子一样死扛,到时候后悔。”
她一面说,一面转头看季沫,“你这太太是怎么当的,景宸病了,你不知道劝他住医院吗?”
季沫挠挠脑袋,用脚尖踢奕景宸。
奕景宸一手撑在桌上,一手用小勺弹咖啡杯……当当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