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景宸拆线出来,isabella正好放下手机。
“喏,有人给你打电话。”isabella把手机递给他,拿起了自己的包,轻快地说道:“我要先回去了。最近比较忙,剩下的事,由律师来和你谈。”
“谢谢。”奕景宸翻出号码,打了过去,那边传来的是盲音,嘟嘟嘟,让他心烦。
“还没找到季沫?”isabella到了门口,又扭头问他。
“嗯。”奕景宸眉头紧皱,哼了一声。
isabella挥了挥手指,笑着说:“用你们中国话说,你这就是……作……是这样说的吗?丰”
奕景宸缓缓抬眸,外面阳光灼目,明晃晃地,看不清isabella的模样,反而是季沫的身影,在脑海里格外清晰——是那天她含泪走到门口,扭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化成了密密匝匝的针,狠扎向他的灵魂。
他又伤了她了。
她那样出去,心里装了多少委屈,又要去躲去哪里掩埋她的心事?
“东来,去查洛铉在哪里。”他收回视线,哑哑地说道。
“查过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尹东来有些尴尬地说道。
“胡里有发现吗?”奕景宸又问
。
“他们兄妹两个现在都在英国,季沫也没有离境。胡里追踪了他们两个的电话,最近都处于关机状态,应该是换了号码。”尹东来小声说道。
奕景宸紧紧闭上眼睛,洛铉来势汹汹,明明就是冲着季沫来的,可惜他没看紧,让洛铉找到了极佳的机会……
“不过,洛铉最近在英国有个新项目要谈,我们正在跟进,他说不定会出席。”尹东来又说道。
“去吧。”奕景宸挥了挥手。
“奕总,您应该相信太太,她对您的感情很深。您现在应该好好休养,早点恢复。”尹东来想了想,又说:“我们有句老话,身体是革
命的本钱。您要是总躺下,那洛铉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奕景宸抬手摸后脑勺。
头发密密地长起来了,有点扎人,若是季沫在身边,肯定会故意俯下来,用脸在他的头顶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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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洛铉准时出现在了丽萨酒店,他和英国一家化工公司有个新项目商谈,若能拿下,洛氏的化工就能正式进驻英国。
“洛总。”奕景宸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有些讶然,随即温和地笑笑。尹东来推着轮椅,奕景宸坐在上面,人清减了不少,但无损他的威风。
“奕总,恢复得不错。”他笑着说。
“季沫呢?”奕景宸盯着他,开门见山地问。
“季沫?她不是在照顾你吗?怎么,在酒店走散了?”洛铉唇角扬扬,温和地笑问。
奕景宸眉头微皱,沉声道:“洛总这是什么意思?她和你在一起,还用得着我细说吗?”
“既然知道,奕总又何必追问,她会把离婚书委托律师交给你
。”洛铉挑了挑眉,转身走进大厅。
“喂,洛铉,你别得意。”尹东来气不过,大步过去拦住了他,“我们太太在哪里?”
“奕总无所不能……”洛铉掀开了尹东来的手,神情镇定地说道:“而且奕总应该了解,季沫有心有腿,她想留在哪里,想去哪里,没人拦得住。奕总让她伤心不是一次两次,她怀着孩子,为你奔波来去的时候,奕总并没有珍惜。既然是不珍惜的人,又何必事后去找呢?钉子钉下去,心脏上就会有流血的伤,奕总你说是不是?”
“多谢指教。”奕景宸冷笑,叫回了尹东来。
洛铉向二人点点头,反手拉上了门。
“这个姓洛的,阴阳怪气。一定是他把季沫藏起来了。”尹东来忿忿地说道。
“那就跟着他,季沫现在是和他在一起。”
奕景宸反而平静了,洛铉若真有把握,也就不会在他面前遮遮掩掩,早就把季沫带出来,让季沫直接把离婚书甩到他的脸上来。
“是。”尹东来点头,推着他往外走。他们是从医院偷溜出来的,奕景宸还远不到可以四处乱跑的时候。
洛铉打开半扇门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难看,奕景宸居然知道他在这里谈判,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洛总。”谈判的对方来了,他收拾好心事,转身迎了过去。
足足谈了有两个多小时,才初步确定了一些条款,若彻底谈拢,还得花上好几天时间。
从酒店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奕景宸的人跟在他后面。
有四辆车!
“洛总,他们这样跟着,甩不掉啊。”司机有些恼火地说道。
“想办法。”洛铉有些心烦意乱
。
奕景宸的行事手段他太知道了,那人完全就是霸王式的作
风,说打就打,说压就压,绝不手软。这里是英国,他不可能和奕景宸硬
着来。
车子开过了四条街,那四辆车还是准准地咬住他。
“随便找家酒店。”他揉了揉额头,烦躁地说道。
“是。”司机随意在路边找了家酒店驶进去。
洛铉就在这里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在办手续的时候,奕景宸的人就在他身后站着。这种阵仗,倒有点像电影里的桥段。
进了房间,他先打给了洛泠兮,问她季沫好不好。
“她睡了。”洛泠兮正在吃薯片,嘎嘣地咬。
“照顾好她。”洛铉轻舒了一口气。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回去,让我给她找医生来确定身体情况。”洛泠兮喳喳呼呼地问。
“就说等我回来,我带医生给她。”洛铉放下空帘,走到床边坐下。
“知道啦,你看到东来哥哥了吗?我能不能给他打电
话?”洛泠兮脆蹦蹦地问道。
“行了,别想他了,一个女孩子,矜持一点,以后不许找他,更不许打电
话!”洛铉不耐烦地训完,挂断了电话。
洛泠兮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尹东来,那小子哪里配得上泠兮?要家世没家世,还是个给奕景宸跑腿的。
他有些来气,陪了季沫这么多天,她自我保护得密不透风,怎么都渗透不进去。若在奕景宸找到他之前,还没攻下他,那就白费力气了。
他倒了杯酒,一仰头,一口喝光
。
酒精烧得他有些热血沸腾,打开电脑看了会儿新闻,晕晕沉沉地睡了。手机响了好几遍,他都没有听到。
朦胧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陪着他彻底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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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这时候已经到了机场。
她麻烦了洛家兄妹太久,真怕再继续下去,她的心会动摇。洛铉什么都好,但就是差了点火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与他格格不入。
难道她是受虐体质,就喜欢奕景宸那样暴脾气的暴龙?
得了吧,还是回家,去爸爸身边。
她放下公用电
话,放弃了继续打给洛铉的打算。她出来的时候,只给洛泠兮留了张字条,趁她洗澡的时候,独自出来了。
酒堡有一个好处,那里有公车,直达城里,这里还有个小机场,直飞伦敦,她已经从网上订了机票,后天这个时候,她已经躺在家里的小床上了。
只是,她的那个家,还是不是奕景宸给她的那栋别墅?
她走到了邮筒前,从包里拿出了信,轻轻的一封信,托在手里沉甸甸的。盯着信看了好久,直到广播里报出航班班次了,才一咬牙,塞了进去。里面是离婚书,寄出去之后,她和奕景宸就天各一边了。她不会阻碍他往前的路,他也不会再成为她梦里的伤。
只是,这可怜的娃娃没有爸爸了呢。
她抚了抚小腹,拖起行李箱,大步走进了安检口。
她从来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她从来都可以靠自己一个人走。那些爱情刻在心里的伤,一次、两次,不管多痛,都会被时光淹没。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爱情,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不必在某一个男人身上毁掉所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