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成捂着腮帮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谢青锋,却见这世子爷面色铁青,忽然又揪住了他的衣领便是一顿老拳,一边打一边骂道:“就是你们这些不学无术,整日里仗势横行的混蛋,把贵族子弟的名声都给败坏了,连我都跟着受累,妈的,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打死你,像你这种祸害,除了浪费粮食,活着还有什么用?你能安邦还是能定国?三字经能背全吗?”
可怜这些纨绔子弟什么时候听见路王府世子说过这么多话啊?这要是平时,多稀奇多值得八卦的事儿?此刻大家却都只能鹌鹑一样站着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胡德成被打成了一只猪头,鼻孔里都参出血来。
狐朋狗友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都想着现在世子爷的仇恨目标明显是在胡德成这厮的身上,万一我们上去了,再把仇恨转到我们身上怎么办?世子爷啊,百战杀神啊,真要是不留情面,一拳就把我们打死了吧?大家都是这么想着,义气什么的早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世子……哎!这个……略施薄惩就够了吧……”关键时候,还得是七星和龙渊出马,两个小厮在主子身边苦着脸相劝,总算是让谢青锋停了手。
“不是就喜欢仗势欺人吗?今天也让你常常被人欺负的滋味儿。以为这诺大京城,天老大你就是老二了?胡大人也未必敢这么自大,你算个什么东西?”
谢青锋打完人,掏出一块绢子擦了擦手,然后一扔,便扔在了没人形的胡德成脸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五两的小银元宝,随手扔给那卖唱少女,淡淡道:“你走吧。”
那少女虽然感激他出手相救,但天生胆子小。此时也被谢青锋吓得够呛,连忙深施一礼,接着便踉踉跄跄小兔子似得跑了。
谢青锋淡淡瞥了一眼那纤细背影,摇头苦笑道:“既是出来卖艺,胆子竟这样小。何苦做这营生?”
龙渊忍不住就点点头附和主子:“就是就是。比起罗姑娘,这女人真是差远了。”
“你举个正常点儿的例子好不好?那罗姑娘,是正常人能比得了的吗?”七星横了龙渊一眼。暗道能把咱们爷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这世上除了那位彪悍的罗姑娘,还会有谁?
谢青锋却是点点头,暗道是啊,罗姑娘只有一个,她是与众不同的,但偏偏,就因为我们两个的身份,唉!她心里根本就瞧不起我……
一念及此。不由又是怒气勃发,看着其他几个“连累了他”的纨绔,世子爷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还一个个留在这儿做什么?要给这猪头收尸吗?先生留的功课都做完了吗?论语会背了吗?骑射功夫习完了吗?还不快滚!”
“滚”这个带着侮辱性的字眼儿此时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大家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这里胡德成的两个小厮觑着谢青锋的面色。抬起主子也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子。
“爷!别为这些纨绔坏了心情,不如继续……用饭吧。”七星硬着头皮冒死进谏,却见主子一瞪眼,森声问道:“怎么?你们还没吃饱?”
“饱了饱了,奴才们都吃饱了。这不是爷还没怎么动筷子吗?”七星谄媚的笑着,却见谢青锋一挥手,冷冷道:“不用了,京城里最大的赌坊是哪一家,你知道吗?”
“啊?”
七星和龙渊都愣住了,心想怎么着?爷这对赌钱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今天竟然也想玩一把?我的妈妈呀,让王爷知道,不会打断我们俩的狗腿吧?
两人正要劝,就见谢青锋已经下了楼,大步出门来四下里一看,随便找了个人一问,便往西边街道上走去,七星和龙渊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声,因为那个方向恰好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银财赌坊的所在。
赌坊不同于青楼,大白天也是照常营业,结果今天算是倒了大霉,让世子爷这一通收拾,除了那些连锁赌坊互通声气之外,其他的各家都是抱着“我不好你不好大家都不好”才最好的幸灾乐祸态度,所以一家出事,绝不声张,因一连闹了十几家,剩下的才得了风声关门,那些纨绔子弟个个抱头鼠窜,屁滚尿流才逃回家去。
如此到了晚上,连憋了好几天闷气的世子爷又在青楼中游走了一圈,照样闹了个鸡飞狗跳,谢青锋显然是因为罗莞对贵族子弟的态度蓄积了足够的怒气值,此时被胡德成等人无意中触发,所以彻底陷入了暴走狂化状态,逮着这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就是一通暴打,只打得这些素日里耀武扬威的家伙一个个哭爹叫娘,让沿途百姓拍手称快。
直闹到华灯初上,别说七星和龙渊累得像狗一样,就连谢青锋都有些累了,因默默回了宅子,此时冷静下来,回想着这半天自己做的事,也禁不住苦笑,暗道我是怎么了?难道那些纨绔子教训了一通,便能改过自新?就算是改过自新了,罗姑娘对我们的偏见已经形成,还指望着她能改变?可恶啊,都是因为她吗?所以我就失了一直以来的冷静,竟这样任性妄为起来。
越想越觉懊悔,不过他懊悔的只是不应该因为罗莞而让自己失控,至于教训了那些纨绔子,世子爷丝毫没有愧疚:都是些一丘之貉,偶尔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世上有的是能收拾他们的人,别一个个走在街上挺胸腆肚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一夜思虑如潮,也没怎么好睡。到第二天,一早上起来,梳洗完毕,就听七星毕恭毕敬道:“爷,不如咱们今天回乡下吧,奴才见您在这里也不是很开心。”其实是因为七星觉着,爷再这么胡闹下去,一个繁华的京城说不定都要被他整的冷清萧索,万一再被言官参上一本,这可值不值得呢?
“不回去。”
谢青锋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过他也不打算上街,想着今天就在家。哪里也不去,琴棋书画都是好久没碰了,不如捡起来熟悉熟悉,不是说这东西最容易修身养性的吗?或许自己也该修心养性一番,然后为朝廷效力。
正想着。便听门口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谢青锋眼睛一眯,冷笑道:“呵呵,倒不知昨天哪个被打的。竟然还不服气找上门来了。七星,去开门看看。”
这只是个一进的院落,所以堂屋正对着院门,当下七星和龙渊哥俩来到院门前,心里还嘀咕着,暗道不会吧?真有那不开眼的替他爹娘惹祸吗?
一边想着,就开了门,只见哪里是什么上门寻仇的?却是一队御林军和几个小太监,簇拥着一个中年太监。看见七星,这中年太监便笑道:“哟,七星哥儿,你们家世子在不在屋里呢?”
“葛公公,您怎么过来了?”七星也十分诧异,话音未落。就见谢青锋大步从堂屋里走出,看见这一队人,便挑眉冷笑道:“怎么?不会是有人把状告到皇上面前了吧?这是要锁我进宫的?”
“哟,世子爷您真会开玩笑,借奴才两个胆子也不敢啊。”那太监满面笑容的行礼。接着道:“皇上有旨意给世子爷,说是不用搞焚香跪拜那一套了,让世子爷站着听旨就好。”
“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啊?”谢青锋皱皱眉,却仍是面向南方站好了,接着这葛公公方展开圣旨,大声读道:皇帝有旨,宣路郡王府世子谢青锋速速进宫见驾。”
谢青锋这还等着下文呢,就见葛公公已经收起了圣旨,他诧异道:“就……就这个?完事儿了?”
“是啊,就这个旨意,完了。”葛公公点头,却见谢青锋沉着脸道:“皇上做什么?宣我进宫,一道口谕即可,还特意为此下一道圣旨,闲着没事儿干了吗?”
葛公公垂手不说话,心想闲着没事儿干?哎哟这话也就这位世子爷敢说了,别人敢说皇上闲着没事儿干,那是大不敬,要砍头啊。
“行,那我换套衣裳。”无论谢青锋怎么想,既然皇上都这样郑重的下旨意了,这趟宫他是一定要进的。因换了一套衣裳,和葛公公等一起来到宫中,一问之下,才知皇帝是在御花园等自己,而非在御书房。
这倒也是常事儿,谢青锋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穿花绕树,来到御花园的清凉亭,果然,就见皇帝正站在亭上向远方眺望着,听见脚步声,便微笑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青锋,这早春景色,果然是美不胜收啊。”
谢青锋嘴角抽了抽,即便了解这个表哥的性情,但还总是会被他时不时就冒出来的惊人之语给吓到,唔,用罗姑娘的话来说是怎么着?雷到,而且还是外焦里嫩的那一种。
谢青锋回忆着罗莞说过的“新鲜话”,一边就觉着这个形容真是太绝妙了,听见皇帝这种话,可不就是觉得身上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么,于是他也不客气地道:“皇上,这诗如果臣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描写早春景色的。如今御花园里的杏花桃花都谢干净了,已经是烟柳满皇都的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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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一户农家,几亩薄田,纷争不断
一双盲眼,指点贫家,愉悦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