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和李三喜走了之后,桔梗让所有人都退出自家院子,找了几个确定与此事无关,又可以信得过的人在自家周围巡逻,看着不让别人进去,也留意着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活动。
然后她和姐妹几个以及奶奶都挤到来旺娘的屋子里,虽然这里也是案发现场,可是救人救得什么都被抓乱,索性便乱下去算了。
让她心头稍觉轻松的是姐夫来旺是中毒最轻的,又是她最先救治的,又经过方乔的后继治疗已经恢复了神智,看样子命算是保住了。
桔梗过来的时候肖来旺正被他娘和茴香抱着,小心地喂乔满囤拿来的羊奶。
桔梗见肖来旺能说话了,小心地问道:“大姐夫,上午那会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中毒的?”
肖来旺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水是他打的、他烧的,中毒的人里也有他,所以要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有问他才能知道。
肖来旺中毒又解毒,已经被折腾得十分虚弱,声音蚊子一样细小,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前院提水回……给他们、冲茶,茶泡上、我就又烧水,回来和他们一起喝,完了他们就、不行了……我也、肚子疼,我就想去、找人,结果、到外屋就、走不动了……”
他勉强说这几句话就已经累得不行,不过后面的事桔梗也知道了,肯定是他倒在外屋,然后自己就来了。
可是听大姐夫的经过,似乎他这里真的没什么,恐怕问题还是出在自己家那边。
自己不经意间得罪过谁不知道,不过要说最近,恨自己的怕只有方氏,可是她应该没有机会把毒药下进水缸里,打从今天早上人都没来开始,大姐就在厨房里忙活,后来人来得多了,厨房里就更不断人,要说方氏进厨房里偷下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难不成真是厨房帮忙的那几个人里谁下的药?可是那几人平日里都与自家很好,可以确定,自己对她们只有恩惠没有仇怨,无论她们哪个,应该都没理由这样做啊。
她这里想不出个头绪,旁边的山杏捂脸哭起来,道:“都怪我,要不是为我的事,大姐夫和他们也不会中毒!我真是个灾星!到哪里都没好!”
桔梗连忙安慰,道:“二姐,你这是在糊说什么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你就先怨上自己了,你不是诚心想把吕箬吓跑吧!”
山杏说道:“跑就跑吧,我这命不好,嫁了他没准会连累他,还是让他娶别人,过些好日子吧!”
桔梗都快吐血了,二姐这是在诚心添乱么?自己这都够闹心的了,她还在这儿乱上加乱。
不过幸好这时吕箬过来了,坐在山杏身边安慰她。
桔梗见状便躲开了,挤过人群找到吕先生,对他说道:“吕叔,真是对不起,家里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今天下聘的事肯定是不成了,希望你们不要见怪,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还是把下聘的日子改一改吧。”
吕先生也是明智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因此责难,说道:“无妨无妨!下聘之日摊上这样的事,我们也深感惶恐,毕竟亲事是两家的,乔家有事便等于吕家有事,下聘的事容后再说,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要紧,如果有什么我们叔侄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吕箬与令姐的亲事至此,已经算是乔家的半个女婿,还请不要见外!”
桔梗说道:“多谢吕叔的开明,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好,等有了眉目,再请媒人去告知吕叔,今天家里实在乱,不能周全招待,我看我还是送你们回去吧,如果吕箬哥哥愿意留在这里,便让他陪陪我二姐也可以。”
吕先生说道:“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忙成这样,还是不要送了,留些精神,一会应对官府吧。”
说完吕先生带着媒和和帮忙下聘的人出来旺娘的院子离开了,吕箬便留在桔梗家没走。
他们走了之后桔梗又回来看那几个中毒的人,方乔离开姚锦方便没了那种通神的手段,对于这种他从未见过的重症中毒,只能摸索着治疗,所以效果不算很明显,只是勉强保住几人的性命,不能立竿见影。
不过这样桔梗已经在庆幸了,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人还都活着。
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上,方乔筋疲力尽,那几个人还是没能醒来,桔梗便又从镇里请了其他先生来给他帮忙。
再说花椒和李三喜,两人起到县衙的时候已经入夜了,由于事情紧急,硬是把麻兴仁从被窝里叫出来,把事情跟他说了。
麻兴仁前些天得罪了桔梗,正在惴惴不安,现在听说桔梗那里出了大事,二话不说便召集人手,连夜自亲赶向石板屯。
他来的时候乔家的人已经散去一些,但却还是聚集了差不半个屯子的人,里长杨大寿也来了,只是桔梗没用他作什么,毕竟他也是和桔梗有过嫌隙的人,但凡有一点不可靠的,桔梗都不会让他参与进此事中来。
听说官府来人了,村里的人再次围了过来,把个乔家前后围得水泄不通。
麻兴仁到来后先来见桔梗,避开众人的耳目小声问道:“仙姑啊,这可又是怎么了?你法术通玄,怎么还能让人下药呢?”
桔梗有些无语,自己这几个装“仙姑”也装得挺累的,弄得人人都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一样。
没办法只好说道:“麻大人,我早和你说过了,我只是有神仙保佑,自己并没有多大本事,何况这次中招的不是我,而是我姐夫等人,土地爷总不能把所有和我有关的人都保护起来吧!你还是别问那么多了,问了我也不知道,还是按正常程序查案吧,查到谁的头上就办谁!”
麻兴仁见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公事公办了!”
说完带人到桔梗的院子里去查验取证,查完之后便在桔梗家的院子里设下临时大堂,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