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来了?”
看到康氏出现,蓝锦瑜慢慢松开抓着唐梦丹的手,唐梦丹也终于松开嘴,慢慢直起身子。※∠有意思书院.heihei .∵√
因为进门第二天公公蓝樵雨就死了,蓝家乱成一团,唐梦丹到现在连杯媳妇茶也没给康氏敬过,甚至连她的面也没见过,若不是蓝锦瑜叫这一声娘,她都不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亲婆婆。
康氏站在那里看着儿子手腕上涓涓面下的细细血流,心疼得两手交握,攥得骨节发白。儿子从小身体不好,自己格外的珍惜,真是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倒好,娶了一个本不应该娶的女人为妻,还被这女人这样咬,那是咬的儿子手腕么?简直咬在自己心上一样。
她在那儿看了半天,转头把手里的手绢递给身边的丫鬟,说道:“去,帮二少爷包扎伤口。”
丫鬟拿着手绢走过来,桔梗在屋里了看看,向旁边闪了一下身,拿着一个小托盘出来,说道:“这里有白及粉,给二公子敷上。”
丫鬟转头看了看康氏,见康氏点头,这才接过来小心地洒在蓝锦瑜的伤口上。
康氏未曾说话先向桔梗看一眼,道:“难怪族长会对你倾心,原来也还有点见识。”
说完又转过目光看向唐梦丹,上下打量了半天说道:“人长得倒是挺标致,却没想到如此粗野!人都说唐家家教有方,你被族长扔下不娶,我才让锦瑜勉强收了你,只为全两家人的面子,若是当时就知道你这个德行,哼,就算得罪唐家,也要把你送回去!不然在蓝家这样无法无天,岂不害我儿子一辈子!”
唐梦丹正在气头上,虽然知道她就是蓝锦瑜的娘,却还是没有低头的意思,叫道:“你当我愿意害你儿子一辈子!是你们硬把我塞给他的!不然的话就算你们全家求我,我也不会嫁给蓝锦瑜!还说什么送我回唐家,若是当时送我回去,我便还在唐家当我的六小姐,何必在这里过这不是人的日子!”
康氏一听眉毛挑得更高,叫道:“好啊,还敢顶撞我!好歹现在我也是你的婆婆,你竟然当我的面嫌弃我儿子!罢了,既然你不想在蓝家呆,蓝家也没人想要你,你便干脆回你的唐家去好了!只是你要清楚,现你回唐家,可不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而是被休回去的弃妇!你若愿意,便休你回去好了!锦瑜,这就给她一纸休书,让她拿着回去吧!反正现在你爹也死了,与唐家肯定结下梁子,直接把人退了,连回门都省了!”
唐梦丹一直以为蓝家因为姑姑的死而怕了唐家,现在他们又对不起自己,自己怎么嚣张都有理,却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婆婆竟然根本不惯着自己,张嘴就要让蓝锦瑜把自己休了。
就算她再蠢也能想得到,自己若是被休回唐家去会是什么处境,父亲会怎么对付蓝家自己不知道,但自己肯定要被全府的人嘲笑,从前自己在姐妹面前耀武扬威,不知有多少人记恨,忽然弄成这样,她们肯定会落井下石。
想到这些她脸色青了又紫,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蓝锦方清楚娘的心思,她只不过是震慑一下唐梦丹而已,不可能真让自己把她休了,所以假装踌躇着说道:“娘,我看还是算了吧,梦丹她也是心中委屈,气恼之下才失了分寸,相信这次以后不会了。”
“失了分寸?她对别人失分寸可以,但是对你却不行!你对她只有恩义没有辜负,况且夫为妻纲,她本应该敬着你疼着你,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应该为你着想,现在这样像个疯狗一样咬你,她还配做一个妻子吗?!”
康氏声色俱厉,架子端得十足,让人不寒而栗。
唐梦丹怕自己还再嘴她真强令蓝锦瑜写休书,没办法只好站在那里听着,敢怒不敢言。
蓝锦瑜担心母亲再训斥下去,真把唐梦丹逼急了鱼死网破,连忙说道:“娘,您别再生气了,都是孩儿不好,没有安抚好梦丹,以后孩儿会教她的,这会我们还要去回门,母亲若有教诲,待我们从唐家回来,孩子再带她去母亲处聆听。”
康氏唐梦丹不敢还嘴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说道:“好了,那你们去吧,最好把你媳妇在我们家发生的事都说说,别让你岳父以为,他闺女在我们家受了多少气,却不知他闺女厉害着呢!”
“是。”蓝锦瑜垂头小声应着,牵着唐梦丹的手向外拖她。
唐梦丹心有不甘,看了看康氏,又回头看着蓝锦方的桔梗,咬牙切齿却没敢继续闹。
桔梗见状心中暗道,还真是一物降一降,唐梦丹这种凶悍的女人竟然也会怕婆婆,不过说来康氏那张脸往下一抻还真渗人,打骨子里往外的透着难以琢磨,相比起来,蓝锦方的娘虽然整天没个好脸色,但都是嘴把式,着急时候,她还是会心软的。
她想着的时候,康氏站在门外向蓝锦方和韦秀媛微微点了下头,说道:“让族长和秀媛妹妹受惊了,以后我会好好调教这个儿媳的。”
说完转身也离开了。
虽然她没说什么太亲热的话,可是特意赶过来阻止唐梦丹,足以表明她对蓝锦方母子没有敌意。
蓝锦方站在门口送她走远,回到屋里说道:“从前我最担心母亲在府里会受到二姨娘的排挤,现在看倒有点多余了,二姨娘似乎人还可以。”
桔梗却并不赞同他的想法,她对一个人是否有好感,不看这个都做了什么事,只凭直觉,虽然刚刚康氏压服了唐梦丹,可桔梗还是对她生不出好印象,硬是用身份、用对方的不利处境让对方臣服并不得人心,只会让人对她更加提防。
想着她转头问韦秀媛:“婶子,二姨娘从前人怎么样?可还好相处?”
韦秀媛摇了摇头,道:“从前我在府里的时候也不怎么和她们交往,只知道她那时候话不多,整天就忙着给锦瑜找先生、找药,似乎与谁都没发生过争执,都没想过她能撑起这么大个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