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复仇

“风天青?”楚长歌摇了摇头,没听说这个名字。

李汉林道:“正是,前辈有所不知,这风天青,算是小老儿的师弟,先师在世时,所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就是他。不过他年纪虽小,资质却是极佳,那时我琼仙派就已是江河日下,连供应门下弟子修炼所用的灵石都捉襟见肘,可就在那等艰苦条件之下,风天青依然是进境神速,修为不仅渐渐冠绝同辈,就算是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自叹弗如。”

“风天青着实是我琼仙派近两百年来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先师一度曾言百年之后,当由他执掌琼仙,日后定能中兴门户。可惜啊,世事无常,风小师弟有着万中无一的超然天姿,所想自然也与我等这些愚钝之人不同,他常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天人合一’,什么‘无极而极,什么同化天地方能而无往不利也’……”

“我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当他是在说疯话。或许也正是因为骨子里就有一种疯狂的意念在作祟,他渐渐误入歧途,不再按部就班,修炼我玄门正统功法,竟然铤而走险,也不知从哪里学会了凶残狠毒的魔门妖术,开始在暗地里肆意杀戮凡人无辜,以来提升修为。”

“他隐藏的很好,虽然修为进境提升之迅速,可谓一日千里,直到他度那化神境天劫之时。化神境界,琼仙派那时已经足有一百年没有出现过这等境界的高手了,琼仙派上下皆是欣喜万分,先师更是老怀欣慰,当场直言待他破镜成功之后,便将掌门大位传给他……”

李汉林说着,忽然轻声一叹。

其他几位长老像是亦深知内情,跟着叹息。

楚长歌也是在心底唏嘘一声,琼仙派没落至此,恐怕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回鼎盛,终于出了这么一个惊才绝艳之辈,但谁曾想其竟堕入魔道,滥杀无辜,要说不感到深深地失望,那根本就是绝无可能之事。

“那场雷劫小老儿至今还记忆犹新,声势极其浩大,根本就不像是化神境该度的劫难。雷劫一反常态的恐怖到如此地步,必然是因受劫之人之故。不过我们压根就没想到,雷劫如此恐怖,皆是因为风天青伤天害理所致!”

李汉林沉声道:“直到风天青终于扛不住雷劫的侵蚀,突然身上爆发出一片血雾,伴随着无数阴魂在周围呼嚎,我们才蓦然惊醒,小师弟居然修炼了魔门妖法!而且是极其残忍的魔功!”

“小师弟最终度过了雷劫,但亦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琼仙派门规森严,第一条就是不可与魔道妖人为伍,更是明令禁止,绝不许修炼魔功。虽然不知小师弟是否与魔道妖人勾结,但他修炼魔功,按照本门门规,理应废去修为,逐出门墙,加上他显然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乃是必死之罪!师傅当场就要将他一掌击毙,可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来,于是便不远万里,携着已然重伤垂死的他,去了极南之地的死灵渊。”

“死灵渊!”楚长歌一怔。

李汉林点点头,接着道:“师傅不忍杀他,可是又不想眼睁睁的袖手旁观,看着他死去,更不能违背门规,让他这个双手沾满无辜鲜血的魔头继续留在门派之中。那一夜,师傅一夜白头,最终决定,将小师弟丢入死灵渊中,生死由命。”

“前辈定然知晓,死灵渊深不见底,据说是通往九幽地府的通道,还没听说过有谁能活着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风青阳这个名字也渐渐从我们的脑海中淡忘,可是当昨日的那封信出现又出现了这三个字,我们便知道,他回来了,为复仇而来。”

“他痛恨师傅不顾师徒之情,趁着他奄奄一息,将他丢入死灵渊中,也痛恨我们,没有阻止师傅,他恨我们所有人,这里的一草一木,琼仙派这个名字……”

李汉林苍凉一笑道:“这些我都知道,他戏弄了我们一个晚上,让我们内心充满恐惧,是在发泄他心中的怨怼。掌门师兄等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都被他戏弄够了,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仅剩下我们这几个人,被他驱赶到这里,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是因为他还没玩够,等内心的怨怼发泄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将如掌门师兄他们的下场一般了……”

楚长歌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当日在琼仙派时,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言语威胁的那个全身上下都满是诡异的神秘人,难道就是李汉林口中的风天青么?

“既然你们也不确定陵掌门是死是活,那他们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为今之计,还是得先找到风天青。”

“不要!我不想见到那个魔头!”

小陆猛地大吼一声,难免惊恐,近乎扭曲起来。

可想而知,他这一夜,究竟经历了何等可怕之事。

楚长歌轻轻按住他的头,轻声念了一段佛门定心口诀,渐渐将他安抚下来,笑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魔头么?”

陆惊蛰内心中的恐怖尽已随着楚长歌口诀诵念之间匪夷所思的消失无踪,闻言连忙点头,眼中绽放着既是崇拜又是仰慕的光芒。

楚长歌就如同是他的一根定海神针。

有楚长歌在,他就无所畏惧。

当初在堪称是魔头窝的圣火教中,他都敢仗着楚长歌的势对圣火教众人冷嘲热讽,如今楚长歌在此,他还岂能再怵风天青?

楚长歌轻轻推开殿门,纵声道:“藏头缩尾,算什么英雄好汉,风天青,你若是有胆量,不妨出来跟楚某比划比划,你不是喜欢戏弄于人么?来!楚某跟你玩玩。”

听李汉林所说,这风天青本就是滥杀无辜,最终落得那般下场,纯属咎由自取,当初琼仙派上任掌门没有取其性命,一念之仁,非但没有使其感激,反而卷土重来,兴风作浪,楚长歌实在是对其生不出半点可怜之心,故而说话也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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